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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砚返回,对着领头的汉子就是一顿拳脚相加,直打的人清醒过来,连连求饶才算住手。
看大戏的李晨语双手捧这脸,直嫌没趣儿。
他们的手段太轻了,对人体也不是太了解,若让她来,这几个小贼既不会缺胳膊少腿,也会终身铭记。
今夜的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吃饱了就晒太阳养膘的李晨语,又在船尾处晒太阳看画本子,不同时间连着跟了一天的小船接连出现在视线中,本就疑心重的李晨语就对此上了心。
宽广的河道中,乌蓬小船上一位身披斗笠的男人快速的滑动着船桨,他瘦长的脸颊上留着八字胡须,一双豆大的双眼闪动这精光,普通的面容让人对他很难产生印象。
李晨语能确定这人一直在跟踪他们,就是从划船的男人身上判断来的,前几个时辰见他时,这人脸上还没胡子,这么简陋的易容手段,唬弄别人也就是了,想唬弄她?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李晨语歪着头,小手敲在脑门处。
遇见这种事儿,对她来说既好办,又难办。
好办的是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人,难办的是她不能出手,怎么这么让人蛋疼呢!!!
不对啊,她现在有手下了,这事儿应该归季白管啊。
但季白这么不靠谱,被人盯一天了他那几个手下竟然还没察觉,被人一锅端了才发觉那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啧,她是提醒他一声,还是危机关头来个英雄救美?
“哎,姑娘,用饭了。”
思绪被人不客气的打断,李晨语对这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声音,熟悉的很,除了洗砚还能是哪个!
小嘴微撇,李晨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一点儿被人盯上的自觉也没有,李晨语反倒心中雀跃,这人吃了饭就回船舱睡觉去了。
当天夜里。
半夜三更时,一缕及淡的香味儿缠绕在鼻尖。
躲在暗处的李晨语却差异的挑了挑眉,不远处,正有一个孩子蹑手蹑脚的朝厨房摸。
半大的孩子有十几岁的年龄,面容还很稚嫩,他年龄虽小,胆子却大,眸中没有一点儿怯意,灵动的双眼叽里咕噜的乱转,小心翼翼又速度很快,偷偷摸摸的身法很是熟练。
与李晨语同避在暗处的季白,不易察觉的蹙眉,垂眸,身旁目光灼灼的李晨语只到腰间。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让人头疼吗?
她是,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小贼也是。
自己是不是要去找大师算一卦了。
李晨语白嫩的小手拽了拽季白腰间的衣服。
淡淡的眸光撇了腰间作怪的小手一眼,季白不动声色的脚下朝后挪了一步。
李晨语转目迎上他的目光,伸手指了指季白,又指了指地。
她歪着头挑挑眉,无声询问。
意思是让他等在原地。点头,季白表示他懂。
一步跨出数丈,李晨语的身影几个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她到底有多快的速度。
季白摁着眉心,耐心的等在原地。
他的人确实没发现被盯梢了,此地正处于交界处,又是运河的分叉口,各地有点儿三不管的意思,没到这地界前他就派人去拜码头,派去的人还没回来,船就被盯上了,这地方的水贼实在猖獗,连挂着官家标志的船也敢打主意。
是他大意了。
很快,李晨语就回来了。
她端着一只碗,浅浅笑着,道:“你尝尝。”
季白眉头挑起,身子朝后躲了躲,抬眼朝夹板处望去,月色下的夹板安静的很。
“人走了?”
“走了,”李晨语又将碗朝前送了两分,“也不知道下的什么药,尝尝才知道。”
你怎么不尝?
季白轻叹一声,接过碗,“我让人尝一尝。”
“万一是毒药呢?毒死人了咋整?”李晨语似笑非笑的望着没有一丝玩笑意味的季白,她就那么一说,哪里会让人真尝。
“不会,”季白坚定的摇头,他与这么贼盗打过交道,知道这些贼轻易不会下毒要人命,再者说他的船上挂着官家的标志,傻子才会对他们动杀机,但……今夜被下毒这事儿,就像是傻子干的。
“这么确定?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说道,”李晨语的见识比起季白来只多不少,对于这种下药偷盗的事儿也知道一二,毕竟把人放倒偷东西跟下毒杀人比起来,谁会选择杀人,那不是自断后路吗。
季白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番,与李晨语想的差不理。
没多时,船舱的大厅中就聚集了不少人,人不少却静的很,众多人垂头而立,连呼吸都放缓了。
季白端坐在上座,手边放置的是那碗被加了料的水。
“宋庭。”
“是,”一个魁梧的汉子应声而出。
季白的手指重重敲击在桌面上,提醒众人看过来。
“宋庭作为你们的负责人,就由他来尝一尝这水中下了什么毒。”季白的语气毫无起伏,一点儿责怪属下的意思也没有,听在耳中还是那般如春风抚过,没有一丝儿的怒气。
闻言,在场的皆是心中不忍,因为没有谁会养一个没有用的人,主子更不会。
宋庭的身子蹦的笔直,他毫不犹豫一步步走近,端起碗,仰头便喝了。
水味儿甘甜,宋庭这一喝心里更是责怪自己,这是泉水,特意为主子准备的,若是主子服用了下了毒的水……他万死难辞其咎。
噗通一声。
宋庭面带羞愧的跪倒在地,“爷,属下无能没能及时发现贼人,属下甘愿受罚。”
其余的人跟着跪倒,纷纷请罪。
看到此时,事不关己的李晨语撇了撇嘴,季白的架子不是一般的大,这些做护卫的不是一般的有奴性。
赵半瞎也在场,捋这胡须神色意味不明。
李晨语不懂,他懂,对于这种失职的事儿,季白自然要有所手段,小小惩罚一下很有必要。
“今夜之事是李姑娘发现的,若没她,你们谁能发现?是不是要在被人下了毒之后?还是被人一刀宰了之后?你们之前又有何脸面在背后说三道四?”
季白冷下脸,一连串发的问,问的众人面带愧疚,垂着头谁也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