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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钱急匆匆的赶在落锁前找到了他大哥。
管家季忠正在查帐目,听见敲门声道“进来”。
文钱擦了擦额头的汗,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其他人才心慌道“大哥,出了件怪事儿”。
季忠抬头看他,抬抬下巴示意他坐,道:“什么事儿这么慌张”。
文钱哪有心情坐下慢慢说,走到他跟前低声道“今天西大街贴了通缉令,那上面的人竟是我家晴云,你说这怪不怪”。
季忠诧异:“什么?你说什么”他怀疑他耳朵听错了。
“我家晴云的画像上了通缉令了,那上面说是杀人罪,在冀州府犯的案,还说是妖人作祟,我问过她了,她一个来月都没出过府,怎么可能跟她扯上关系,这真是荒缪之极”,文钱面露焦急,心中愤恨。
季忠怪异的看着他,困惑的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他跟文钱想的一样,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要陷害他们,转念又想到就算有人找他们的麻烦也没必要从一个小丫头身上下手。
文钱局促不安的来回走动这,分析道“是礼书那几人想报复不成,按理说报复谁都行,怎么会是晴云呢,想不通我实在是想不通”。
季忠沉吟半刻,知道他不会开这种玩笑。
心中有种种可能都猜想了个遍,沉这脸摇摇头:“不,不是他们,你也别在这儿乱猜了,得马上去衙门里打问清楚才行,你们能这快知道别人也能,说不定明天就传开了,到时岂不是成了大麻烦”。
“是是是,我就是来找大哥拿主意的,我知道大哥跟衙门里的有交情,特意来求大哥的”。文钱是将希望都寄托到他大哥身上了,要知道这通缉令可不是小事儿,那是要杀头的,到时连累了一家子那才是真叫冤枉。
季忠摆摆手,收起桌子上的账目,道“你我亲兄弟说这些干嘛,赶紧把事儿弄明白才是正经”。
他随手掏出钥匙,蹲下身子打开桌子下的暗格,从里面拿出几张银票,塞进怀里。
文钱见他想的如此周到,一拍脑门道“你瞧我,连拿银子的事儿都忘了,定不让大哥破费”。
“这些以后在说,你先同我一起去把事儿问个清楚”
。季忠知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暗自猜想是不是冲着他来的,他要是沾上肆意纵容家人胡作非为的名声,他管家之位岂不岌岌可危。
季忠面色沉稳,叫来他大儿子,这样那样的叮嘱一番,与文钱两人才趁着夜色出了府。
然而季府家大业大人数众多,晴云一家在季府又甚是惹眼,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管家侄女上了通缉令一说已传开,知道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各自猜想,五花八门的传言一夜就传开了。
季忠二人特意去了张贴告示的地方,确认上面的人就是晴云后,马不停蹄的找到官府里的王师爷。
将人请到花楼,酒过三巡才问到来意。
那师爷心里暗自惊讶,试探道“季管家怎么关心起这等小事儿了”。
季忠给他斟酒,面色沉稳不似有急心事儿,缓缓道来:“不满师爷,那画像上的人在下认识,她整日里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实在是不知怎么就成了杀人犯了,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定是有小人在作祟”。
师爷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捋着胡须试问:“不知那人与季大管家是何关系”。
季忠与文钱对视一眼,起身拱了拱手,语气诚恳:“不满王兄,那画像上画的人与我家侄女十分相似,这天下怎么会有长相如此相同的人,我哪侄女岂不冤枉”。
师爷连忙起身还礼,鞠了几鞠,才道“还有这等事”?
文钱唉的一声叹息,他满面愁苦:“我们也是不明就里,还请师爷为我家小女做主啊,这长相相同岂不是要受此冤枉,更何况那是杀人之罪怎么担待得起啊”。
师爷心里将信将疑,这事儿实在匪夷所思,通缉令的事儿就让人生疑,按传过来的消息说那是个小少年,会妖法且武艺高强。这本就不可信,当时他还猜想说是得罪了什么大户人家,现在看来更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季管家也是个人物,他家侄女怎么会让人这样通缉,难不成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他将疑惑压在心地,将他知道的消息说了一遍:“通缉令是由冀州府发过来的,冀州府的大户章家,也在其中插了一脚,那画像就是他们找人特意画的,赏银也是由他们出,这上上下下都打点到了,通缉令也已往别处去了,整个江南府衙都会发告示,这是得罪那章家了吗”。
他在心里已经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他知道那章家,只是富户而已,他们怎敢跟季家的大管家斗,恐怕是另有隐情。
季忠将认识姓章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确定的问:“可是那冀州府,茶商章家”?
“没错,正是此人”,师爷一点也不惊讶季忠认得那家人,江南道的大商户,没几个不想抱季家大腿的,季家的两句话,他们跑断腿的事儿就办成了。
文钱听闻此信息,冲师爷一鞠到底,出了花楼就急忙找人,让人连夜带着印有季家标记的帖子往冀州府去。
季忠邀师爷坐下与他斟酒,道:“还请王兄帮在下个忙”。
师爷端着一张笑脸,与他碰了碰酒杯,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若有所思道“有话尽管吩咐,在下定竭尽全力”。
事情基本上算是解决了,季忠松了一口气,虽说晴云只是侄女,但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了说那是仗这季家名声胡作非为,往小了说那是一个女子的名节。
季家是诗书礼仪大家,岂容下人玷污名声,他也不忍心看着侄女的名节被毁。
“那通缉令可否先揭下来,等冀州府的人来了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师爷满口答应,他在扬州待了多年,期间没少跟季忠打交道,季忠请他办点事儿他自然是没有不应的道理,更何况让季忠欠他个人情,将来定有机会让他报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