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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有何事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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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她递来的温热面巾,擦拭了面庞,终于觉得舒适了许多,只是这洗脚该是如何,往常在堂子里都是仆人们做的,这时那灰扑扑的身影靠近,把脸盆里的热水倒进足盆,端过来放在地上,蹲下,握住那黑色双梁靴,褪下鞋袜,缓缓放进冒着热气的脚盆里。

    争青见他脚骨极大,但瘦的不成样,泛着不健康的青白色,握住,仔仔细细的清洗,不见丝毫马虎,倒是认真得一丝不苟。

    她忽然忆起那从棺下吐出的那个青黄小卷,她当时分明攥着它的,只是后来估计水下时已被冲散,开始努力回忆上面所写,出神良久,心中暗自作下个决定。

    候一低头瞧着那乌黑黑的的头顶,有些愣松,其实他的脚是没有知觉,不管是热水冷水,于他,都是无甚区别的罢,但此刻望着那黄黑木板盆里冒起的缈缈热气,感觉..有些奇怪。

    把他服侍妥当躺榻上了,争青这才出门就着锅里剩下的微凉温水,洗漱收拾完进门。却望着那炕发愁,叹了口气,抱了床发着股霉味的被子褥子,想着明儿有太阳的话得晒晒,就一边往炕边的地下铺开。

    “上来。”炕上传来淡淡两字。

    争青打地铺动作一顿,像是没听清,榻上之人却不再出声。

    糅了把耳朵,确定没听错,某人顿时一把抱起被子,心喊机不可失,如出弓之箭咻的射到炕上。候一只觉刚跑来了个窜山猴躺在他旁边,脑门黑线。

    这人躺在他身旁,才开始紧张的四肢僵硬着不敢离他太近,两人虽各自为被,但这般距离,已是闻见旁人传来的淡淡松香,争青嘴扬着抿了抿,僵着大半夜,才抵不住困意安然入睡。

    翌日

    小村庄里鸡鸣一声,夜色褪去,迎来第一缕晨光,模糊传来的是三两晨作村民吆喝的招呼声,窗外不知名的雀儿叽喳闹着。

    直至亮白又暖乎的光线已经悄然射进窗沿,争青才嘟囔着说了句什么,翻了个身。男人支头盯着现在面冲着他的某人,看着她嘴角的那节哈喇子,眉毛跳了跳,隐忍着才没把这人的脸翻过去。

    终于等日上三竿太阳照到屁股上,某人才悠悠转醒。候一早就饿的七荤八素,见她终于有睁眼的趋势,赶紧使劲拍了把她脸蛋,命令其去弄点吃的。

    哪知争青刚浑噩不醒的走到门口,敲门声就传了来,吱呀一声拉开那木门,来人却是秀儿。一股米饭香味从她手中所提盒子传来,秀儿见了争青,有些尴尬道:“难为公子要假扮自己是女子了,秀儿替村子人赔不是了。”

    争青真是要被这姑娘活活气死,这人眼瞎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懒得解释,只关注那气味道:“哟,好香的味道!”

    秀儿已是提了饭食行至桌前道:”给二位恩人带了些午食,不要嫌弃。”眼睛却是瞄着炕上方向。

    原来一觉睡到了午时啊,争青忙眼睛发光回道:“不嫌弃不嫌弃,谢你还来不及。”已是迫不及待摆开来几个小菜一个汤,坐下板凳拿起筷子就要开夹。

    却突然感觉到两股凌冽的目光如芒在背,瞄了眼盯着她眼含控诉的秀儿,又蹬蹬跑去炕边把眼神凶狠的候一架了过来,好生安顿坐下,恭敬道了句:“师傅请。”

    只见候一慢条斯理向秀儿道了句多谢,再慢条斯理拿起木筷擦了擦,争青已经蓄势待发,男人见那人猴急模样,嘴角微勾,才终于肯安稳的夹了一筷子青菜,某人立马开动。秀儿见这公子食了饭菜,忙问:“侯公子觉得味道可还合口?”男人只是微回了个点头,也不再言语。心中不禁有些泄气。

    倒是争青风卷残云间隙胡乱夸了几句:“秀儿,手艺不错..嗯..唔好吃!”这姑娘哪在意他这人说甚,心下只是巴巴望着那从容进食的候一,而候一只关注到某人的吃相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

    接下来几日,二人都歇养在这村子里,继续打听这村落所在位置,因为村内人封闭自足,竟像那靖节先生所道的世外桃源般,人人也不知周围地界,二人想寻回去之路,更是困难。

    争青已是女子束发打扮,每日午后就会钻进那林子,一来去逮些小野物带回作食,二来每次必走的比昨日更远,以探路之,三来,她还在找一些…草药。

    候一,则是每日坐在炕上优哉游哉着,透过炕边的那扇小木窗户,望着院里被晾晒的衣被,被胡乱修理了一通的菜圃,被每日摘了果儿的歪歪柿子树,被修补的愈发有人烟味的小小院落,想起平日里那人忙活的身影,倒还真像个打理家务的小妇人似的。偶尔秀儿或者牛大也常会来送些饭食,大米蔬菜和一些油盐。

    这日,天色昏黄下来,已是日夕时分。

    男人身上已是酸麻不已。此时那人该是回了,透过窗户望去,却不见那灰矮身影往日那般披暮而归,皱眉,再等,已是日落夜临,一丝烦闷涌起。

    夜色渐深,那人才吱呀一声进屋,冲炕上人大声吆喝道:“看,我今日为了逮这家伙可是迷了好一阵路!”手里攥着一只灰溜野兔脚还扑朔着。

    男人睨着那人额头明显的磕痕,已是划开了道口子,淡声问道:“喔?是么,抓个野兔还能把脑袋摔破?”

    争青顿时面色泛起一丝异样,咳嗽声,嚷嚷这兔子有多贼引她摔了个狗吃屎。

    候一见她反应,更是面沉,这人,到底有何事隐瞒他。

    争青已不对视他,张牙舞爪提了兔子去囔着去院子里宰杀。刚出得房门,靠在旁壁上微躬了身子,抚了把背上火辣辣的刮伤,脸上疲惫之色骤显,想起今日险情,暗自呼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接下来几日,争青总是等到夜幕才归来,脸上皆是隐隐带着难以遮掩的疲惫之色,但却故作轻松找些理由搪塞,候一越发觉得不悦,却又不是逼问之人。

    这日争青照常出了门,快黄昏之时,叩门声响起,候一不耐答了声请进,来人不是往日里最勤的秀儿。

    却是牛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