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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山与张震岳父子,在听到韦睿叫出的这两个字后,全都呆住了,能让韦睿失去镇静的事情,也一定是天大的事了。
韦睿脸色阴沉的望着张山:“今日你来京,可真的是最大的失误。”
张山不解的望着韦睿:“将军何出此言?”
“皇上是疑心最重之人,他当初任命我为雍州刺史,就是担心雍州此地有失,那雍州去年就被北魏的大行台邢峦惦记上了,如今你离开雍州,若那雍州真有闪失,只怕皇上连我也不会放过。”
“韦将军,这与家父来京有何关系?”张震岳不解的问道。
“刚刚张大人也讲过,要想办法带范家离开京城,若是那范家之人在此时悄悄离开京城,而时间又恰巧是张大人进京后的时间,皇上若得知这些巧合,他一定是认定张大人帮助他们离开的,而张大人只是官至同知,背后若无我这位雍州剌史帮忙,张大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吗?这勾连往复来回牵扯,我们谁都逃不出去-----张大人,就是皇上给你机会让你解释这些事情,你那时可能解释的清楚?”
“这个-----”张山听后也是全身直冒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如此的凑巧,自己回京之时居然碰上了王爷自尽之事,更想不到此事牵连如此之广。
“李忠何在?”韦睿高声叫道。
李忠自外面急忙走了进来:“将军有何吩咐?”
“你速速派人取一身士兵的服饰,给张大人穿上。”韦睿拿起书案上的符节,递给李忠,“这是皇上赐与我的符节,方便我调兵出城之时使用,这是皇上的军令,任何人不得阻拦。你持此符节将张大人送出城去,马上动身不得有误。”
“遵命!”李忠听到韦睿这一口气下的命令之后,心中也害怕起来,即使是在钟离之战时,他也没见过韦将军如此的失态过,看来今日之事确实是十分危急之事。
张震岳想不到自己与父亲刚刚见面,便又匆匆的离别,他心中十分的难过,只是此时面临危急时刻,他只得将父子之情放在一旁,等候韦睿的吩咐。
韦睿此时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自己的府外定然有了皇上的耳目,此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想到此处他抬起头来,神情严肃的对张震岳说道:“你且留在府内,到夜深人静之时方可悄悄离开。”
张震岳听后马上明白了韦睿的意思,他只得点了点头。
韦睿叹了口气:“只怕现在范府之外,皇上的眼线也已经布上了。”
韦睿想起这位心思极深的皇上,心中涌起酸楚的感觉,那萧衍始终不相信忠良之士的言语,一味的相信自家的兄弟,导致这大梁上下,日益腐败,百姓们用佛法也麻痹自己,不思劳作不兴商贾,大梁的国运在日渐衰落。他知道单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力挽狂澜,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梁的大厦将倾-----
皇宫之内的萧衍,在仔细听过何征的安排之后,半天没有下旨,那何征将自己手下的眼线布了下去,原本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是他根本高兴不起来,在刚刚接到六弟萧宏服毒自尽的消息之时,他确实是极为震怒,那时当何征提出四门紧闭,将韦睿与范允承府外布控眼线之事提出时,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因为当时他确实是有杀范允承之心,可是就在刚刚,当他冷静下来之后,对于何征提出的布控韦睿一事,他感觉有些不妥之处,那韦睿与范允承之间,是否真有来往,自己手中并无真凭实据,就凭着何征几句猜测之言,便将韦睿控制住,确实也不是明智的做法,此时对于何征又提出的做法,他没有马上答应,他多年前便以智谋闻名于“竟陵八友”诸人,如今他虽然年纪已长,但是他的智谋也是远胜于常人,对于何征刚刚提出了杀掉范允承全家的提议,他还需要再三考虑清楚,是否有这样的必要。
“皇上,末将是为皇上着想-----想那范允承,居然能将王爷逼死,那他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皇上,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着,必须想办法除掉。”何征心中暗暗的咬着牙,他恨不能马上将范允家及凌霄他们全部杀死,以解自己心中的困惑。
“他的家人-----联为何也要杀呀?”萧衍不解的问道。
“皇上您想,那范钧这些年跟随在韦睿的身边,行军打仗之事他定然是做的极好,那韦睿的权谋之术不也是学得十足十?你若不杀他,日后他定会想尽办法替自己的父亲报仇。这样的人皇上要是留着,一旦寻找到合适的时机,他定然会起兵谋反-----皇上,不可留着如此之大的隐患在身旁啊。”
萧衍听后虽然极为赞同何征的想法,但同时也看到了何征生性极为残忍的一面,他完全可以马上下旨,将范允承一家随便安上个罪名,全部投进大牢之中,日后处死。
萧衍一想到范家,他突然打了个冷战,那范云是范允承的叔父,那范云可是自己生平最好的朋友与知己,他若是因为一位谋反未遂,有着畏罪自杀嫌疑的六弟的死,便迁怒于范家人,将他们全家处死,那自己死后,史书之上该如何书写自己的这段经历?若是不明真相之人,在听闻此事之后,大肆渲染自己的昏庸无道,那自己这些年修佛之事,岂不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萧衍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来回的踱着步,此事他必须要考虑周全,才能放手去做。他看到房内侧案之上,正摆着着那范夫人亲手所绣的《金刚经》全卷之时,他突然犹豫起来,这位范允承的夫人可是一位极其聪明的女子,若那范允承有他妻子这样聪明的脑子,只怕此时自己那六弟,绝对不会死在家中,而是会死在自己的手里,想那范允承一味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摆在自己的面前,只会引起自己的反感,而会加倍的去维护自己的这位兄弟。
可是这位范夫人的做法却是更为聪明,即使是在当面指责六弟之时,这位范夫人也没有揭露六弟强迫自己绣那龙袍一事,而只是讲这明黄绸缎是王爷所赠,她不需要讲王爷逼迫之事,众人也都明白了她是受人胁迫,那明黄绸缎岂是寻常百姓可以拿得到的?她聪明之处就在于自己大胆改绣了《金刚经》,将范家面临的弥天大祸完美的遮盖了起来。
如此聪明的女人,若是自己真的将她一刀杀了,岂不是太过可惜了?想想自己完全可以效仿那魏武帝曹操,将那蔡琰自西北苦寒之地接回来,重用她那过人的才华,也让自己识人用贤之事可以名垂青史-----
萧衍一想到那曹操,目光开始变得阴沉起来,他萧衍虽然也贵为一国之君,可是他在位之时的功绩,与那曹操可是不能相比,他登基之前是梁王,登基之后是武帝,他一想起自己的这皇位,是由那萧宝融禅位而来,心中便掠过一丝的不快之意,那萧宝融之死,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至今也无人可以消除,若是再让他来一次灭门惨案,他确实是下不了手。
何征刚要再次出言相询,被萧衍伸手制止了:“好了,此事联不想再议了,此事联会想办法妥善处置,就不劳何将军了。”
“遵旨!”何征咬着牙答应道。
“你下去吧,联要好好想一想。”萧衍示意他出去,自己重新坐回到龙案后面,坐在龙椅之中开始出神。
何征恨恨的离开了皇上,他想不到皇上会如此的优柔寡断,原本他想借着皇上的手除掉凌霄,此计也未成。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除掉眼前这位范夫人,她的存在对自己而言,始终是如鲠在喉,让他寝食难安。
那重伤初愈的郑朔,正在宫外等候他的到来,何征见到他后便问道:“你去打探的如何?”
“那韦睿府上倒是没有太大的动静,进出之人都是他手下的将士,就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他的副将李忠突然带兵去了曹景宗的营地。”
何征微微皱起了眉头,此事也让他感到极为蹊跷,这几年他不在军中,有太多的事情无法及时探听,那曹景宗与韦睿,原本关系就极好,近日更是频繁往来,这些事情都属于正常往来,他也不便在皇上面前讲些什么,对韦睿他始终有着一层戒备之心,那韦睿对自己一直是不冷也不淡,自己从不敢小瞧他,可是他在自己眼中也始终没有多大的威胁。何征此时最害怕的就是韦睿这样的性格,平日里不会把他何征怎么样,但是一旦自己有把柄握在韦睿这样的人手中,中怕是永远也翻不了身了,就如同前些日子那韦睿突然不咸不淡的对自己谈起了红痣少女一事,让他着实难受了些时日,如今他不知道那韦睿手中,是否真有此人的消息,若是有那韦睿也不会轻易的告诉他,若是没有那韦睿想必也听到了他过去的一些事情,那韦睿一直瞧不起自己杀手的出身,更瞧不想自己一身事二主的卑劣行径,对于韦睿他只能是该放手的放手,不该去查的不去查,无奈之机也只能如此了。
“那范允承那里呢?”何征最关心的还是范家之人。
“何将军,范家今日可是极为热闹,先是范允宗大人到了府中,接着贺琛大人也来到了府中,他们在府中呆的时间可是够久的,过了近三个时辰方才陆续离开范府。”
“噢?贺琛也过去了?”何征对于范允宗到府倒是并不在意,可是在听到贺琛到府之后,他倒极为警惕,虽然知道那贺琛与范允承是师兄弟的关系,可是在王爷刚刚一死他便到了范府,一定是为了王爷的事情。
“何将军,那贺大人平日里,与蕙夫人倒是往来较为密切。”郑朔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有时会去蕙夫人那里,经常碰到贺大人拜访夫人。”
“哼,想必他们之间也不那么清楚吧。”何征一想起那张绮凤,居然堕落到与这些男人混在一起,他心中便百味杂陈,在张绮凤的面前他从未讲过自己的后悔,可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他是极其后悔自己年轻时的狂傲与自大,他那因为出身卑微而变得畸形的性格,因为要得到自己想得到的那权力与职位,付出了太多的东西,让他这一生都无法弥补的过错,一直纠缠在他的内心深处。
夜里他时常做恶梦,在梦中他看到死在自己眼前的师父与师弟,在梦中叫喊着要他偿命-----每每他大汗淋漓醒来之时,他真想让他们全都活过来,还是同以往一样,那师父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那师弟想要保护范家人便由着他去保护,与自己有何相干,为何一定要杀了他们,方才罢休?
“何将军,何将军----下一步该如何去做?”郑朔在一旁提醒他道。
何征清醒过后,也有些不知所措,是啊,今后该如何去做?他如今虽然将范家之人严加看管起来,但是没有皇上的命令他还是不能动他们一丝一毫。
“范家之人若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前来告知于我。”何征咬了咬牙说道。
“是,将军!”
此时的萧衍,也正坐在那里默默的想着范家的事情,究竟该如何处置范允承,确实是难住了他,他不能公开将范家之人治罪,那样他会失去全天下子民的民心,可是若不杀了范允承,自己失去心爱的六弟之痛,又让他无法释怀。
他想了许久之后,方才命令道:“来人,拟旨!”
宦官接过皇上的圣旨,急匆匆的赶到范家传旨,范允承在看过皇上的圣旨之后,心中倒也十分的平静,皇上突然将自己擢升为尚书左仆射,确实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他此时懒得去想这官职后面的深意,他只是将圣旨放在书房之内,眼前的圣旨,让他想起了那年命范羽陪同皇上出家的圣旨,也是如此这般的放在自己的眼前,如今羽儿也已经长大了,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的事情,范允承将这些想明白了之后,内心深处唯有平静面对。
此时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见一见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明知自己的这个想法太过离奇,他还是忍不住的去想。他呆呆的坐在那里出神,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开始放亮了。
凌霄悄悄的来到了他的身后,她的脸色极为苍白,丈夫又官升了两级,可是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眼前的圣旨仿佛就是一张血盆大口,要将自己全家吞进去一般可怕。
“凌霄,你怎么还没睡?”范允承柔声的问道。
“----睡不着,过来看看你。”凌霄的声音有些暗哑,范允承站起身来,将凌霄的双手握住。
此时的凌霄正全身颤抖,她原本是想自己可以如同往常一样,过来与丈夫讲几句话,可是在看到圣旨之后,她却完全失去了控制。
范允承将她轻轻的搂在怀中,安慰她道:“凌霄你莫怕,我不会有事的。”
“-----皇上,要你做甚么?”凌霄颤抖着声音问道。
“他要我明日一早去宫内见他。”范允承轻声的回答她,“想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嘱咐我些事情吧。”
“-----我们不去。”凌霄低声的说道,“我们不去,我们也不要这个官。”
范允承轻声的笑了起来:“我不去便是违抗圣命,还会连累到你们-----凌霄,我范允承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连累家人。”
“-----允承,我们不去好吗?”凌霄的眼泪悄悄的滑落下来,“我们现在就走,离开京城!”
“凌霄-----只怕此时的城门,哪一个我们也出不去了。”范允承不是傻子,他当然明白皇上在下旨之前,便已经想到了自己有可能违抗圣命离开京城,若是在以前,他一定会拼死保护家人离开,可是现在他知道做这些事情都是徒劳的,到时候他只能看着家人给自己陪葬了。
“凌霄,你还记得程公子吗?”范允承突然问道。
“记得-----”凌霄如何能忘记,那个自己看了一眼便无法忘记的程公子,“那程公子宁可休妻也要娶我,此人我当然不会忘记。”
“凌霄,没有张元知大人,你我不会相识-----不会有两个好儿子,这些都是张大人赐给我的,我不能也不敢忘记他老人家对我的恩情,不管我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我现在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后悔。”范允承想起了那个善良的老人,那个为了掩盖自己女儿的丑事,不得不让凌霄易嫁的老人,或许自己很快便能见到他了。
“-----”
“凌霄,阴曹地府里面有什么?”范允承问道。
凌霄惊恐的睁开了眼睛,她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她最害怕听到范允承讲这样的话,可是他还是讲了出来,她想出声阻止,可是怎么也讲不出话来了。
“凌霄,我想我那燕弟,此时一定在轮回井旁等着你,你信吗?”
凌霄将脸埋进范允承的胸前,无声的哭泣着,她当然相信,那个一直爱着她却不能与她在一起的燕飞,就死在了自己的眼前,那种痛苦是别人无法忍受的,她此时也无法承受内心之中剧烈的痛楚,只能让那痛楚随着眼泪流淌出来。
“我也会在那奈何桥上-----”
“你饿吗?我去给你做碗粥。”凌霄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天也渐渐的转凉了,你去给你拿件衣服,顺便给你做碗粥喝。”
范允承轻轻松开了她,他明白凌霄不想从他的嘴中听到这样的话,那燕飞在离开范家之时说过的话,已经让凌霄心神俱裂,如今自己还要对她讲这些,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范允承镇静一下心神,拿起圣旨旁边的官服,仔细的穿戴好,他有些庆幸昨日里便吩咐钧儿务必呆在小涅的身旁,不许他再离开。若此时范钧知道了此事,就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自己进宫的。
他没有转过身,便闻到了凌霄端在手中的碗里,飘出的米粥香味儿。他此时一口米汤也喝不下,但是当凌霄将粥碗放在他面前之时,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只得拿起汤匙,将那碗粥慢慢喝了下去。
他将空碗放到了桌案之上,故作轻松的对凌霄说道:“我走了,过午便可以回来了。”
“-----回来后,你想吃些什么?”凌霄忍着悲痛问道。
“吃什么都好,只要能回来与你们一同吃饭,就很好了。”范允承不能再讲下去了,他微微一笑说道,“我进宫去了。”
“早去早回!”凌霄轻声的嘱咐道。
范允承不再说话,他转身离开了凌霄,而此时的凌霄,在他身后无声的哭泣着,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感觉好一些,有时她感觉自己如同死了一般的难受,她无法对外人讲述自己内心的痛苦与不安,唯有站在那里无声的哭着-----
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范钧踏步奔了进来,他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房内只有母亲,手中拿着一只空碗,在那里哭泣着。母亲这人性格极强,在他面前很少流眼泪,只是近些年她不知为何,老是喜欢哭泣,可是今日母亲脸上的神情,让他感到格外的担忧。
“爹爹呢?爹爹去哪里了?”范钧焦急的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小涅怎么样了?”凌霄并不回答他的问话。
“我爹去哪里了?娘,你快些告诉我-----他万万不能进宫去呀。”范钧着急的跺着脚,大声的叫道。
“你爹他已经进宫了。”凌霄平静的回答他。
“我要把他追回来!”范钧转身要往外走。
“钧儿回来!”凌霄厉声喝道。
“娘,今日你就是打断孩儿的腿,我也要将爹爹追回来,绝不能让皇上杀他。”范钧咬着牙说道。
“-----你如何知道,皇上要杀他?”凌霄追问他道。
天还未亮之时,那张震岳便得知圣旨之事,悄悄来到范钧所在的宅院,将此事告诉了他,范钧何等聪明,他一听便知皇上已经动了杀意,父亲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皇上要杀爹爹,只怕娘早已经猜到了吧,你为何不阻拦他?娘为何不阻拦?”范钧生气的大叫道,“我们可以连夜逃走,谁也阻拦不了我们的。”
“一个人你杀得了,十个人你也杀得了-----可是若是那成千上万的人追杀你呢?你能逃得到哪里去?”凌霄质问道,“天下如此之大,可是我们被困在京城,若想出去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你那就忍心看着我爹去送死吗?”范钧流下了眼泪,“他是个文弱之人,手无缚鸡之力。只怕去到便只会被他们无情的-----娘,你怎么能忍心看着他,他-----”
“-----自我们到京城来,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凌霄低下了头,“今日之事由他来做,也是你父亲与我商谈过的,他不肯让我做这些事情-----他选择了自我牺牲-----钧儿,娘的心,此时有多痛你明白吗?在你爹爹做出这个决定那时起,我每时每刻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我代替不了他-----”
“娘-----我们怎么做,才能救回我爹?”范钧抓住了娘的臂膀,“娘您一直是极为聪明之人,告诉我如何去救爹爹?”
“听天由命罢-----”凌霄缓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