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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清除 第一节 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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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边境传来战报,那北魏萧宝寅突然带兵犯我边境,皇上知道后正在震怒之中,将曹、韦二位将军叫至同泰寺,想必是商讨战事去了。”

    “真是奇怪,这北魏刚刚吃了败仗,怎么会如此快的犯我边境?”凌霄心中也是奇怪之极。

    “唉-----此时我最担心的是钧儿,若是战事又起,只怕他又会离开我们。”

    此时的凌霄,巴不得范钧快些离开京城,离开这些讲不清道不明的是是非非。只是此话她不能对范允承讲,自己的这位夫君,不善于隐藏自己的心事,他与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呆在一起,日子久了定会被他们看出些端倪,想到这些凌霄该不讲的便不会对他讲。

    “既然二位将军已经到了皇上那里,起不起兵,过两日便有分晓了。”

    曹景宗与韦睿二人,全都没有想到北魏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之内,再次起兵犯境。

    “皇上,我曹景宗此时不怕北魏前来,经钟离之战后,那邢峦、元英、杨大眼他们,已经统统不放在末将的眼中了,打就打。”曹景宗讲这些话当然是有底气的,此时的钟离与数年前的钟离可是大不相同,那钟离城中的守兵已较以往多了数倍,且与合肥、邵阳等城呈犄角之势,相互之间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魏军来犯,便会多处出兵,将魏军合围,若是北魏元恪还不死心,只怕他会再次经历钟离之战。

    韦睿听到曹景宗此言,虽然没有吭声,但是他知道大梁一旦再次经历战争,占上风的可能性并不大,不过这北魏元恪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又起兵来犯,确实是不合常理。

    “联今日请二位将军前来,并不是要你们带兵北伐,而是要二位将军帮联分析一下,为何元恪要突然行此不智之举。”萧衍温言安慰曹景宗。

    “按末将的意思,我们就要前去打上一打。”曹景宗坚持自己的意见。

    “皇上,依末将的想法,此时的北魏,想必是处于混乱之中。”韦睿思索了良久,方才开口讲道,“听闻北魏诸王对元恪极为不满,北魏各地时常有起义之事发生,尤其是那亲王元详,擅于买官鬻爵,将朝廷上下的风气,是搅的乌烟瘴气,朝廷上下官员对元详是极为不满,那元恪国内之事都已经是焦头烂额了,这突然出兵确实是没有道理。”

    萧衍仔细想了想韦睿刚刚所讲的话,他暗暗点了点头,这韦睿将事情看得透彻之极,与自己的想法是不谋而合,想到此处他开口讲道:“联听闻那中山王元英,自钟离兵败回朝之后,便被那元恪软禁在家中,不准他离家半步,杨大眼更是被他贬至边疆,永不重用。二位将军久经沙场,自然明白这主将被贬,这手下的士兵是不会有斗志去打仗的,联是想那元恪是想借犯境之机,试探一下我大梁的实力究竟如何。”

    “皇上所言极是,想必他们也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回。”曹景宗大声的说道,“那我们就狠狠的打他一打。”

    “萧宝寅根本不足为惧,联最担心的,还是北魏的大行台邢峦,若是他带兵南下,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皇上不必担忧,那邢峦原本就不赞成钟离之战,此时北魏兵败,他绝对不会在钟离城下再败一回的。”韦睿急忙回答道。

    “但愿如此罢。”萧衍微微叹了口气,“此时联,是盼着元恪那里,越乱越好。”

    韦睿心中何尝不是这般想的,此时的北魏,正值内忧外患之际,只是究竟乱成何等模样,他们也只是在这里猜测,根本无法探知事情的真相。

    此时的邢峦,正在宫门之外焦急的等待着外出打猎的元恪回来,自钟离之战后,那元恪一回朝,便将带兵回来的元英软禁在家中,更是将杨大眼发配边疆,邢峦曾数次上书,请求皇上取消对元英的禁令,恢复他的自由身,可是元恪每每提到此事之时,均是大怒不止,根本不同意邢峦的提议。

    邢峦一想起这边境已处于大梁军队的控制之下,自己心中便是万分的着急,那元恪只注重眼前的胜败得失,却看不到未来的隐患,若是内乱一起,边境无暇顾及之时,那大梁军队便要长驱直入,那可真就是万分紧急之事了。

    元恪自猎场回来后,便看到了站立在宫门之外的邢峦,他当然知道那邢峦为何而来,数月来那邢峦接连上奏请求赦免元英,均被自己一一驳回,如今这邢峦最终还是坐不住了,看来自己的这位大行台,可是比任何人都要倔强。

    元英这段时日,将元英软禁,将杨大眼发配后,自己心中的那股子怨气,也慢慢的消除了大半,一想到那已经被革除爵位的元英,此时在闷在家中数月之久,也属相当不易的事情了。

    “邢大人,今日来联这里,是否有话要讲?”元恪不想与邢峦兜圈子,有话还是直接讲出来的好,反正那元英的过错,别人是无法替他承担的。

    “皇上,那中山王元英,如今在家中呆的也够久了,微臣希望皇上能对他,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哼,当初他出征之时,对联可是夸下了海口,讲自己要一路打到建康等等等等,最后结果呢?连一座小小的钟离城都拿不下,数十万大军啊,邢大人,数十万大军都葬身在钟离城下,你要联如何赦免他?”元恪大怒。

    “元将军的失利,微臣也有过错。”邢峦急忙说道。

    “你有何过错?当初他执意要按自己的想法做时,你不是也当众提醒过他吗?是他自己一意孤行,方才造成今日的恶果。”

    “皇上,当初元将军要攻打钟离城,想法并不错,那钟离城是扼守大梁都城的一道关键城池,若钟离顺利拿下,直接打到建康,并不是一句戏言。只是元将军当时忽略了一个人,那便是大梁的韦睿,此人自年轻之时便足智多谋,常常做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情,元将军性情耿直,当然不能像韦睿那般,诡计多端,行些隐蔽之事-----想那合肥之战,这战船驶到城楼之事,微臣也是头回听说,那合肥守军如何能与韦睿这等人相抗?至于钟离城外水火加攻之计,更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元将军与杨将军二人,在钟离之战时并未临阵退缩,而是拼死抵抗梁军的进攻-----皇上,那曹景宗、韦睿、昌义之等人,为之钟离之战准备了数年之久,而我方军队本就对淮水的情况不甚了解,再加上那突如其来的赵草城-----”

    “邢大人。”元恪冷冷的打断了邢峦的辩解,“那你的意思是说,元英之败是联的错喽?联不该派他们南下?”

    邢峦大吃一惊,他急忙跪倒在地,低声回禀道:“皇上息怒,微臣绝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在这里指责联吗?”元恪大声的问道,“那元英被梁军偷盗粮草,临战之机后路被梁军截断,临阵之时如同那瞎了眼的马儿一样,乱闯乱冲,没有任何的章法,如何不败?这些事情只若犯了一样,便是杀头之罪,他数罪在身,而联只是将他软禁在家中,你就一次又一次的前来求情,难道就不怕联连你一起治罪吗?”

    “皇上-----微臣有罪,在元将军出征之前,未能与元将军将这些事情交待清楚,臣有罪------只是臣今日前来,替元将军求情之事,并不是出于私心,而是为了皇上日后有机会重新夺回失去的城池啊。”邢峦此时只得将眼前这位年轻皇帝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方能保住元英的性命。

    元恪听过这番话后,心中略微平和了一些,他之所以生那元英的气,也是因为钟离之战后,他为了求和而失去的那些城池,想来心中便窝火,如何能平下心中的这口恶气,这也是他这些时日一直在想的事情。

    “邢大人,平身罢。联也确实想听一听你对此时战局的想法。”元恪近日一直未派军骚扰边境,可是他心中却早已按捺不住,如今这邢峦所讲,正戳中了他的痛处。

    “皇上,目前边境情况尚不明朗,此时可派将在边境骚扰梁军,以试探梁军的反应,想那大梁此时也正值内忧外患之际,对小范围的侵扰定然不会放在心上,待梁军对我军的侵扰开始麻痹之时,我军便可趁机南下。”

    “嗯,邢大人所言甚合联意。”元恪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朝历代疆土辽阔,断不可因为这小小的钟离之败,而放弃了众多的城池。”

    “不过钟离之战元将军吃了败仗,确实是有一定的责任,皇上可暂且让他在家休养一段时日,待时局好转之时,也正是皇上用人之际,到那时还是要元将军这样的栋梁之才,担当出征南伐之大任的。”邢峦小心翼翼的说道。

    元恪听后半晌不语,邢峦此话对他对元英是各打了五十大板,只是这话邢峦极其婉转的讲了出来,元恪也不好直接对他发作,况且邢峦所讲确实也是实情,自己当初一味的往前冲,只想着拿下南梁的都城,也为自己吞并南梁的野心,记上好大的一功。

    邢峦此时也不便多讲话,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听候元恪的命令,那元恪思索良久之后,也明白了眼前这位大行台的一片苦心,这位邢峦对大魏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忠臣良将,此番话语既是对自己的劝诫,也是对大魏未来的筹谋。

    只是对于元英,元恪心内始终有个结,不知如何去解。那元英的王位已经被他剥夺,如今已经将他身上的职权全部拿下,若那元英就此与自己结下仇恨,莫说日后的重新起用,就是今日之事,他都不知如何才能化解自己与元英的尴尬处境。

    “邢大人,如今那元英,想必在记恨着联,这如何才能让他放弃前嫌,想办法东山再起呢?”元恪忧心忡忡的问道。

    “皇上,那元将军一直是识大休顾大局之人,此事皇上不必担心,若皇上有心日后重用于他,老臣倒是有个办法。”

    “噢?!邢大人讲来给联听听。”

    “皇上可以解除对元将军的禁令,命他回归老家休养,这中山王既然已经拿去了,皇上也不必在此处为难,让元将军保留平南大将军的称号,这样既伤不到你与元将军君臣二人的和气,也为日后重新启用元将军埋下伏笔,皇上您看这样处置如何?”

    元恪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这邢峦不愧是位老谋深算的宿将,能将这些事情前前后后考虑的如此周到如此细致之人,是非人莫属了。这样一来,自己与元英之间,也不会存在记恨一事,那元英身上还有着平南大将军一职,日后只要自己需要,只需颁下圣旨,那元英便会马上回归军队,带军出征。

    元恪吞并南梁的野心,始终不肯放下,这一点邢峦是看的清清楚楚,对于元恪如此穷兵黩武的做法,邢峦心中并不赞成,只是他位于人臣,只得设身处地的为眼前这位年轻的皇上着想,对于魏、梁两国的未来之事,邢峦哪个都不看好,魏梁两国有一处是极为相像的,那便是皇权极其强大,正因为这一点,那觊觎皇位的人,那可不是一个两个了,南梁有六王爷萧宏,北魏有诸位亲王,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元恪的位子,大有将他一把拉下的架势,只是这些事情都还未发生,邢峦更是不敢对皇上吐露一个字,若传了出去,只怕自己是命不久矣。

    “邢大人,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中山王府,替联下达旨意。”元恪大声的命令道。

    “臣,遵旨!”邢峦微微一犹豫,急忙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