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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涅将手中剪花草的剪刀塞到范福的手中,转身奔往自己的房间,她冲进房间找出自己的那两把短剑,以极快的速度放进两袖之内的剑鞘内,飞快的奔出来,直奔大门而去。
还呆呆的站在大门口的范福和杏儿,只看到自己眼前一花,那小涅几个纵跃,已经不见了踪影。
范福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位身形灵活,行动迅疾的小涅,就是素日里闷声不响做活的那个小丫头吗?
“她、她----小涅,她为何能跑的这么快?”范福结结巴巴的问杏儿。
杏儿此时与范福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她突然想到的是昨天夜里的那把匕首,会不会是眼前刚刚消失的小涅她----
“不行,我一定要去大理寺一趟,将此事告诉老爷。”范福越想心中越是害怕,今日之事只怕真的事关生死,那燕飞与小涅的表现,都与素日里大不相同,最奇怪的便是自家夫人,居然如此大胆,独自前去。
“杏儿你将门拴好,莫要让无关人等进到府里来,我马上到大理寺去。”范福惊慌之下,这腿肚子都有些发颤,他哆哆嗦嗦整理好衣衫,出了门便奔那大理寺而去。
留在府中的杏儿,望着偌大个庭院,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当地,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蕙夫人坐在椅中,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沙漏,还差一点点的时间就到未时了,此时她已经等的极为困乏,微微闭起了眼睛休息了一下。
那些埋伏在厢房之内的杀手,此时却是屏住了呼吸,平日里他们执行速杀任务之时,已经养成了不眠不休的习惯,这个时辰人是最容易犯困的,可是他们不能眨眼,可能一眨眼的功夫,那敌人就已经在眼前了。
就在他们大睁着眼睛等待蕙夫人的信号之时,突然感到眼前一花,一道灰色的人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们吃了一惊,此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可是自己事先一点儿察觉都没有,其中一位杀手的宝剑早早的出鞘,一看到那人来到自己的眼前,想也没想便兜头砍下。
那人的手臂突然暴长,左手拿住了他的手腕右手轻松的便将他手中的宝剑拿到了自己的手中,那杀手心中大骇,他想不到一招之内自己的兵器便已经到了敌人手上,就在他和他的众位师兄弟巴剑剌向他之时,只听得嗤嗤声响,那灰色人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而果断的抬起手中的宝剑,凡是挨到他手中宝剑的杀手,全都被割断了喉咙,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直直的摔倒在地----
蕙夫人被厢房之内发出的微弱声响惊醒,她猛然站起身来,刚要怒斥这些愚蠢的家伙,这时她看到凌霄迈步走了进来。
蕙夫人抬头看了看那沙漏,心中不禁对凌霄极为佩服,她迈步进来之时刚刚到未时,可以说她是分毫不差的准时来到了她的面前。
此时房内只有她们姐妹二人,这是自二十多年前凌霄易嫁之后,姐妹二人真正的初次相见。
“凌霄----你终于肯来见我了。”蕙夫人咬着牙说道。
“见与不见,有何区别?”凌霄淡淡的问道。
“----”蕙夫人突然之间被她噎住了,一时无语。
此时的燕飞已经紧随其后来到了蕙夫人的宅院之内,一踏入到宅院之内,他便惊奇的发现,宅院内一个人都没有,院中一片死寂,他的心充满了焦急与愤怒,他抬脚冲入了蕙夫人的院中,一进到院中他便嗅到一股血腥之气,自厢房之内飘了出来。燕飞看那厢房的门虚掩着,他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房内的情形之际,他突然间颤抖了一下,房间之内所有的杀手,都已经被人杀死了,那些人几乎是同时死去的,因为他们的兵器大多还未自身上抽出来,便已经命丧黄泉了----
燕飞慢慢走上前去,此时的他已经全身冰冷,脚底下沾上了血迹他也顾不上了,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把杀人的宝剑,那把宝剑如此不协调的放在了一名杀手的身上,只有剑尖还留有鲜血的痕迹,看来是一位高手用剑尖割开了他们的喉咙。
燕飞用颤抖的手拿起了那把宝剑,他想像不出居然会有如此凌厉的剑法,会有如此高超的剑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这些虽非绝顶高手,但也不是无还手之力的杀手们,干净利落的除掉。燕飞此时感觉到那种颤抖是自内心深处而来,他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你----是你杀了他们?!”刚刚赶到的小涅,与燕飞前后脚来到了厢房,她看到燕飞拿着的那把宝剑的剑尖之上,正慢慢滴落一滴鲜血,她自然将这手拿武器的燕飞,看成了是杀人之人。
燕飞双足一点,来到了小涅的身旁,将她要继续讲下去的话,用手堵了回去,此时的他两眼哀伤,而眼前的小涅,也已经是双泪齐流,小涅想不到自己的这位燕叔叔,是如此的深藏不露,居然将这些人全部杀死,虽然她也想过杀了他们,但是他们之中好多人,都是与自己幼时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们,她不想让他们死,她急急的赶过来,只是为了保护凌霄,而不是看到她的这些师兄弟们横死在此的惨状。
此时的蕙夫人,与凌霄面对面的对视着,她与凌霄数年间这是第三次相见,每见一面她对凌霄的恨便增加一分,论地位凌霄目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的夫人,论财势那范家自然敌不过六王爷萧宏的财大气粗,退一万步讲,论相貌蕙夫人自认为她比凌霄好看,可是不知为何每一次她们相见之时,那凌霄对自己的无视与不屑,让自己陷入深深的自卑之中----
她一直都没想明白,那凌霄为何有如此的胆量,可以与自己面对面的对视而丝毫不害怕,不胆怯?
“凌霄----你害的我好苦!”蕙夫人咬着牙说道。
“蕙夫人此言差矣,您是王爷的外室,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王爷在京城之中跺跺脚,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便大气都不敢出,何况夫人每次出行,那奴仆和丫鬟们前呼后拥,是何等的排场,我乃是一介普通百姓,如何害得了你?”凌霄淡淡的说道。
“----凌霄,你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你以为如此讲话,我便忘了你带给我的痛苦了吗?”蕙夫人尖声大叫道。
蕙夫人并不知道,小涅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小涅听到蕙夫人的大喊大叫,她已经停止了流泪,慢慢的走到房门之前,她想进去问一问范夫人,究竟如何害自己的娘亲的,可是她被燕飞自身后拉住了手臂,她转头看了一眼燕飞,见燕飞对着轻轻的摇了摇头,她只能忍着气站在窗下,静静的听着。
“痛苦?蕙夫人,小女不知何时给您带来痛苦过。”凌霄缓缓的摇了摇头,“自来到京城之中,你我二人秋毫无犯,倒是蕙夫人,时而想给我家钧儿提亲,时而想将我的羽儿要到您的身旁,不知小女身受的痛苦,是谁给的。”
“你倒是推的一干二净,凌霄----当初你为何要答应我父亲,替我易嫁?若你不替我易嫁,我便会风光出嫁,成为范允承的夫人,而不是你这个卑贱的小丫头,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妻子。”蕙夫人眼里含着泪水,哽咽着说道。
此时的小涅,在窗外听得呆住了,此前她根本不知道蕙夫人与凌霄之间,居然,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她吃惊的转过头来,望向燕飞,那燕飞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小涅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燕飞将她轻轻揽住,眼前的这个孩子,此时已经被强大的悲伤击倒了,她全身无力的靠在了燕飞的身上,连哭泣都已经忘记了。
“张老爷为何要我替你嫁到范家?蕙夫人,到了今日您还不明白吗?你没有成为范允承的夫人,你没有得到你应有的名分,是因为你----你做了天大的错事----”凌霄再也忍耐不住了,她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蕙夫人依然还是执迷不悟。
“我没有,我从未做过错事!”蕙夫人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头,“你们都在胡说,你们----你们想着法子拆散我与范允承。”
“你已经是不洁之身了,你有何脸面嫁给范允承,当初老爷与夫人收我为义女,命我代替你出嫁,就是为了保全你们张家全家的脸面与性命!”
“住口!一派胡言!”蕙夫人尖声叫道。
“张绮凤,事到如今你还在为当年自己犯下的过错狡辩,难道你真的要一错再错下去吗?”凌霄大声的质问她。
蕙夫人突然住了口,凌霄突然说出的那三个字,着实戳在了她内心深处的隐痛,她原本以为自己忘记了本名,张绮凤这三个字已经从自己的心中彻底的拿掉了,可是今日凌霄突然当口喝出了自己的名字之时,她还是没有忍耐住内心的悲哀,痛哭失声。
“凌霄,你为何要提起我的名字?自你出嫁之时,你便是张绮凤了,而我----我的名份,我的地位,我的名字都是你的了,我甚么都没有了,凌霄,二十多年了,你能想像到我内心有多么痛苦吗?为何你还要提以前的事情来伤害我?”
“绮凤小姐,我从未主动提及此事,是你先提起的----当日你做错了事情,老爷为了补救,万不得已才要我替你出嫁,你可知----我一个女孩子,远嫁到千里之外的感受吗?你自幼便是如此:任性,自私,蛮横,骄傲,还是那么的不近人情,当初老爷与夫人,内心承受的痛苦远比你多太多了,可是你到如今还在想着自己受过的苦,自己失去的名分----即使是今日你我二人见了面,你想着的还是你那失去的东西,你从未想过自己的爹娘,这些年来为你担惊受怕,为你所做的事情羞愧吗?”凌霄一想到那两位可怜的老人,眼圈便开始发红了,那两位老人生前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与痛苦,他们自张绮凤离开那一日,便一日也不曾安心过,可是眼前的张绮凤从未改变过,依旧是那么的任性与固执,将所有的过错推到自己的身上。
“凌霄,任你说破了天,那范允承原本也应该是我的。”张绮凤恶狠狠的说道。
“你想做他的妻子,你配吗?”凌霄冷冷的问道。
“凌霄!你再敢讲一句这样的话,我便杀了你!”蕙夫人大声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