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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梦魇香,丧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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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蜜蜜仅仅偷偷瞄上一眼后,也谨小慎微的不敢造次,视线继续盯回自己灰蒙蒙的鞋面。堂上之人就是日剑峰的大长老李岩逍?李卧秋的大伯?金丹期的修仙者?这人好强的气场。

    她若有所思间,嗯!?

    季蜜蜜心有所感似乎一侧有人正在打量着她,她眼角的余光不禁挪移了过去。

    那一眼——放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是他!果真是他——此刻与她对上的一双瞳眸清浅如水,眼底一抹隐不可现的淡淡紫芒流转而过,使之平添出一份独特的妖魅冷然。

    今日的他仍一身素白的弟子服饰,风淡云轻地坐于大殿一侧的首座之上,清俊秀致的容颜依旧带着几分淡雅脱俗。那微微上扬的唇角,正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老天!他在对她笑吗?

    这一刻,时间都仿佛凝滞了!整个大殿内犹如只有他与她——所谓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也不过尔尔吧。

    沐,沐,沐……妈呀!她居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沐,沐沐,沐沐也不错呀!

    季蜜蜜肆无忌惮地与他对视着,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自然也浑然未觉到沐问臣身旁一直在冲她打眼色的王何。

    “启禀师傅,现有二十一名杂役,均通过初试。”

    一道洪亮的回禀声,打破了大殿内静匿的环境,同时也拉回了季蜜蜜荡漾的心神。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季蜜蜜慌忙半垂下眉眼,感受着怦然心悸的噗噗心跳与快烧起来的整张脸,她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竟对一陌生之人犯了花痴,乱了心!

    “卧秋”

    随着李岩逍不耐地低沉传唤声响彻大殿!

    季蜜蜜骇然惊厥,绷紧起心神。她抚平了心中激荡起的层层涟漪,郑重地告诫自己!季蜜蜜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眼下是什么档口!你身处于异世,前途渺茫,能否活着回去也不得而知,岂容得了自己春心懵动?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季蜜蜜紧了紧脸,将心头那一丝丝刚刚滋生出的情苗硬生生地掐断了。她咬了咬银牙,爱情这玩意儿,如今的她沾染不起。

    咦!?好香——似有若无……这是什么香味?没有香水的浓烈,也无芳草的清新,更无熏香的幽远。这香气淡而无影,让人闻得到其香,但体会不出其味。

    闻香而寻去,入目的是不知从那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李卧秋,他手提着一盏宫灯,正走向他们这群人。

    古朴的黑色宫灯,悬在半空中左右摇曳,并无奇特之处……可瞧久了却让她有种恍惚之感。

    季蜜蜜蹙了蹙眉,她排在末尾。李卧秋的身影在人堆前时影时现……她看不真切。

    “梦魇香,丧魂灯。一香一柱,燃神魂;亦生亦死,丧魂灯……”随着李卧秋逐字逐句的一声声出口,杂役堆里就起了一片唏唏嘘嘘的骚动,多数之人都似在压抑着什么,却又不敢出声。

    一摊水渍延伸向季蜜蜜的脚畔,那来的水呀?她寻源望去,竟是前方那名抖脚的杂役被吓尿了出来。

    季蜜蜜愕然地移开一步,恰巧让了路,她眼睁睁瞧着那人被两名白衣弟子拖了出去。

    李卧秋不疾不徐的声音又徐徐传了过来:“这丧魂灯乃是本宗已故元婴修士“冥老人”的成名法宝之一,此物一直以来都供奉在凌云殿内,想必诸位应是有所耳闻。惧怕者大可自行离开大殿,可有人愿意上前一试?只要能点燃此灯使之不熄,便算通过。”

    “丧魂灯……这可是要命的东西呀!我之前有打听过,从来没有这一项的测试内容呀!”

    “你傻呀!那些已去万剑峰的杂役,哪些不是与洞府主人有点什么,或是沾个亲带个故的关系?况且,你也不想想这一次是为谁在选家仆,那可是一步登天呀,能一样吗?”

    “那也不至于用命去换吧,每回犯了事被带来长老堂点过灯的仙人,有几位是能活着出来的?就算活着出来,又有几人是神魂清明的?更别说资质低下的我们了。”

    季蜜蜜竖起耳朵细听起四下絮絮细声,瞧着周遭一一恭敬作揖告退的灰衣杂役。脑中莫名的想起李卧秋之前有交代过的一句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稳住,别惊慌。

    当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差不多后,季蜜蜜明显觉得身周一空,左右一瞧。大殿之上站立着的灰衣杂役加上她,仅剩下寥寥四人。

    很自觉的,前方三名男杂役一字排开,列出了横向队伍。

    季蜜蜜也不慌张,上前几步排在了最末。站定后,三名男杂役都不约而同地抬眼稍稍打量了她。古怪的是,季蜜蜜还从其中一名小童的眼神中读出了钦佩的意味。

    当李卧秋提着古朴的黑色宫灯不以为意地走向他们,确切的说是走向她时——季蜜蜜才恍然大悟,难道这里的排队顺序不是从右至左,而是从左至右。她心头的懊恼哪是一个“汗”字能表达的呀!

    李卧秋缓缓地歩到她的身前,不动神色的望了她一眼,季蜜蜜的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的脚步顿了顿,她的心也跟着停了停。

    “你可要点灯。”李卧秋冷冷说。

    季蜜蜜就看着李卧秋悠悠一个侧身,将手上的灯盏理直气壮地伸向了她身旁一健壮男子的面前。

    由于站得很近,季蜜蜜能很清晰的瞅见那名男子额上冒出的豆大汗珠。她目光不由又转回李卧秋手上的古朴宫灯,这黑黝黝的东西真有那么可怕吗?

    季蜜蜜是不知者无畏,她心中的忐忑纯属于紧张,对于这灯反倒是……

    “噗通”一声,身旁的健壮男子突然跪了下来,磕了个头:“请上仙莫怪,小的这就告退。”

    “小的……小的也告退。”一旁的灰衣小童同样逃也似得流走了。

    季蜜蜜眨了眨眼,这是什么状况?片刻的功夫大殿之上只余下了她与不远处一高瘦男子。

    季蜜蜜瞄了一眼李卧秋。

    李卧秋高挑一眉,瞥向了一边高瘦的男子。

    只见高瘦男子,一抱拳,上前一步道:“小的敢于一试!”

    李卧秋动了,他提着宫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