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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被抽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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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秣然、楼清珊两个人是由陈焕章和赵芸燕两个人担保出来的,赵芸燕本来是打算送他们两回去的,不过两个人婉拒了,两个人打算慢慢走回去,顺路聊聊天。赵芸燕也没有坚持,和陈焕章两个人先回学校了。

    楼清珊率先开口:“应该是周家人布的局。”

    楼清珊用的是肯定语气,她了解萧秣然的情况,今天之前,除了和周家发生冲突之外,他并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节。

    她很理智,如果是罗毅的话,不会是这种局,罗家的能耐摆在哪里,若是布局,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看出来,也更难破解。

    “嗯,没想到她们联系了赵老师,应该没有什么好担忧的,赵老师在这方面有人脉。”

    萧秣然算是安慰楼清珊,也算是安慰自己。上次东城警备司分所的事情,也是赵芸燕出面帮他处理的。

    “嗯。”

    楼清珊点了点头,只是内心总觉得有些不安。罗毅,没错就是罗毅。若是在此之前,她不会有这方面的忧虑,但是今天罗毅被萧秣然所击败,恼羞成怒,就怕他插手其中。

    罗家在南云城的势力实在太强,如果他插手的话,恐怕赵老师的关系也不一定好使。

    不过她没有说出她的担忧,毕竟还是没有出现的事情,没有必要让萧秣然担忧。

    “是涅槃那瞬的颜色,谁举旗比烈火炽热……”

    光脑的声音响起,萧秣然拿起光脑看了一下,是一个未知号码。

    手指滑动屏幕,接通电话:“你好,请问是柳眉的家人吗?”

    皱了皱眉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赶忙回答:“你好,我是他的儿子,你是?”

    “柳眉被车撞伤,现在在南云第一医院急救科抢救,你赶紧过来。”

    对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萧秣然的面色陡然一白,急救科抢救,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是清楚的,也许一个不好,恐怕就是天人永隔了。

    “怎么了?”

    楼清珊见他面色都白了,以她对他的了解,必然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她被车撞了,现在在第一医院急救科抢救中。”

    萧秣然声音低沉,微微有一些颤抖。

    “出租车。”

    楼清珊眼角余光看到一辆出租车朝这边驶来,赶忙招呼出租车停下。

    “师傅,第一医院,快点,家人出了点意外。”

    “好,我尽快。”

    一般出租车司机话都特别多,今天这位显然也意识到情况不同,一路开的很快,很专注,丝毫没有多废话。

    楼清珊抓住他的手,为他心疼,他承担了太多这个岁数同龄人所未曾承担过的压力:“也许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坏。”

    “嗯。”

    萧秣然目光有些涣散,脑海里浮现起两人相处的一幕幕,简单甚至称之为单调,可是里面却无不散发着阵阵的温情。

    南云第一医院。

    进入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总是挥之不去。

    急救室,送柳云前来的同事已经先行离开了,只剩下两名警员正在等待这。

    见到两位警员,萧秣然快不跑了过去,带着几分焦虑:“你好,请问具体是什么情况。”

    警员打量了萧秣然一眼,并且瞥了楼清珊一眼,然后开口:“你们俩是柳眉的家属?”

    萧秣然赶忙回答:“我是他的儿子。”

    警员江伟点了点头,一边翻着自己的笔记,一边说:“今天下午,一辆银色的急速悬浮车失控,冲到步行街,柳眉因为救一个小女孩,被撞伤。肇事者,第一时间倒车逃离现场,前车牌已经彻底变形,所以现场没有人看清楚车牌号。

    关于肇事者方面,需要我们回警备司,调取附近的监控来确认,正常来说,找到肇事车辆并不是大问题,毕竟那个路段的监控密度很高。

    现场我们已经做了笔录调查,并且留下了相应的联系方法,人证方面的问题也不大。目前是柳眉自身这边,她的单位刚才有人过来,并且交了初步的医疗费,剩下的看医院了。我给你一张名片,具体情况,你后面和我联系吧!”

    江伟将自己的名片递了一张给萧秣然,这宗案子由他跟进,既然家属来了,他要赶回警备司,将肇事车辆找出来。

    接过名片,萧秣然脸上试图挤出几分礼节性的笑容,不过终究是失败了,板着脸:“好的,谢谢你。”

    江伟点了点头,他理解家属这时候的心情,然后带着自己的同事离开了。

    站在走廊,看着急救室亮起的灯光,萧秣然愣愣出神,脑袋混乱一片。

    楼清珊抹去眼角的泪水,心疼,除了心疼没有其它。

    走到他的身旁,两只手拉住他的右手,将他的右手紧紧的包裹住,试图借此给他安慰。

    转过头,红着眼,同她点了点头,泪水不知觉就落了下来,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泪水滚烫的似热油,疼痛从手背蔓延到她的心房。

    仰起头,他把所有的泪水,逆流回自己的心房。

    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泪痕,疼痛,眼泪流了下来,留在手背上,和他的泪融合在了一起。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的丝线。

    走廊里,走过的人,就像是老旧电影里斑驳的光影,晃来晃去,却没有留下五官容貌。

    手术中,三个字突然暗了下来,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条隙缝。

    呆立不知道多久的萧秣然,身形陡然一个颤抖,一个大步,冲了过去。楼清珊松开他的手,随之跟了过去。

    医生、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萧秣然目光之中带着希冀:“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用满是血丝的眼睛扫了他一眼,略微迟疑了一下开口:“你是家属,其他人呢?”

    萧秣然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不过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是他儿子,她就我一个家属。”

    医生的脸上露出几分同情以及几分自责,沉默了几秒,声音略带几分沙哑:“抱歉,我们尽力了。”

    萧秣然愣在了当场,没有流眼泪,但是他的身体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呜~呜~”

    楼清珊捂住自己的嘴巴,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可是身子似乎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不哭。”

    萧秣然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他的手在颤抖着。

    楼清珊一把抓住他的手,哭着道:“你想哭,就哭出来好吗?”

    恐惧,楼清珊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他越是不哭,她越是担心,她害怕。

    “我去看她最后一眼。”

    闭着眼睛,将所有的眼泪止住,他颤抖着朝着急救室里面走去。

    有两个护士哭了,虽然她们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这一幕,让她们心情格外的难受。

    “走吧!给他们一点空间和时间。”

    医生的声音略带沙哑,他见惯了生死,可是当一个看似卑微的人,为了别人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依然无法做到冷漠不动容,所以他的心,也在难受着。

    柳眉脸上有不少的创口,苍白之中带着几分血腥,看起来有些可怕,特别周边弥漫着消毒水味,以及那白晃晃的灯光。

    静静的看着他,萧秣然这一刻仿佛失去了灵魂。

    楼清珊,不住的流泪,抓住他的手越来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