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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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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你和季监事到底在捣鼓什么事,我问你你从来也不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但我要告诉你,孙东凯对你和季监事是有所警惕的,对你们的行为是有所觉察的,所以,我希望你不管在做什么,都要小心从事,要格外谨慎。”我说。

    “嗯。”秋桐答应着。

    “这次曹丽提拔之事成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这一切要取决于关云飞,我现在无法判定关云飞的真实意图,一旦曹丽真的提拔起来,那么,你更要注意防备这个人,曹丽对你一直是充满极度的嫉恨的,她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暗算你.

    “如果她提拔了,那她暗算你的机会和几率会更大,也更方便,不管她表面上和你是如何的亲如姊妹,你心里都要明白她是一只笑面虎,不管她在你面前表现地如何真诚,你都不要轻易相信她。”我又说。

    秋桐看着我,深深呼了一口气,点点头:“我记住你的话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一直,你都是为我好的。云朵走了,现在集团里真正心里为我好的人不多了,你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我的心里又是一热,说:“我为你好,是因为你在我心里占有无比重要的位置,这个位置,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没有任何人可以挤占。”

    秋桐紧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我举起酒杯,秋桐也举起酒杯,默默地看着我。

    我们又一起干了。

    “我希望你和海珠的事情能妥善得到解决。我想,等海珠冷静下来,等风头过去了,海珠会原谅你的。”秋桐说。

    “我本来就没做那事,谈何原谅?”我心里突然有些怨气,我的怨气似乎来自于父母受到的羞辱。

    “虽然我相信你没做那事,但海珠呢?海珠的父母呢?海珠家的亲戚朋友呢?他们一定会相信吗?即使他们后来会相信,但这中途夭折的婚礼呢?在自己的婚礼上新郎被抓走,而且当着所有人的面新娘还被告知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站在海珠的角度你想一想,这是不是最大的羞辱和耻辱呢?

    “不单对海珠,这对海珠的家人是不是也是羞辱呢?海珠如何能在宁州的熟人面前抬起头来,海珠的父母如何能够在宁州的亲戚朋友面前抬起头来?而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引起的吗?仅凭这一点,难道你不觉得需要对海珠有歉意吗?”秋桐说。

    我点点头:“是,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是该对海珠对海珠的家人有歉意。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可是,我爸妈都亲自上门去赔礼道歉了,还能要怎么样呢?海珠的父母直接把我爸妈拒之门外,见都不见,一想到我爸妈受到的羞辱,我心里就难受地要命。”

    “你的爸妈代替不了你,事情是因你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能否真正获得圆满解决,我认为还是要你亲自出面。”秋桐说:“快到元旦了,我建议你放假期间回去一趟。”

    “嗯。”我点点头。

    “你要亲自上门去给海珠给海珠的父母道歉,态度要诚恳,语气要真诚,海珠是爱你的,海珠的父母也是喜欢你的,我想,只要他们看到你的诚心诚意,应该会原谅你的。事情会得到圆满解决的。”秋桐说。

    我不由又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其实没有底。

    “其实,不光是海珠和海珠的父母,海峰也可能对你有很深的误会。”秋桐说:“那天的婚礼夭折之后,海峰脸色铁青,一直一言不发。离开大陆到澳洲之后,海峰也一直没有和我们发生任何联系。”

    我的心里有些苦闷,不由又苦笑了一阵。

    “不管婚礼如何,你和海珠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妻关系,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们是领了结婚证的。”秋桐又说。

    我看着秋桐,似乎,秋桐对这张纸看的比冬儿要重多了,冬儿一直就没有把我和海珠领证放在眼里,对她来说,海珠和我领证以及举行婚礼都是无所谓的事。

    “领了这个证,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包容,意味着理解,意味着奉献。”秋桐又说。

    我似乎明白秋桐和我说这话的含义,她对我此时的心里所想是十分了解的,她懂我的。

    我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有个懂你的人,是最大的幸福。这个人,不一定十全十美,但他能读懂你,能走进你的心灵深处,能看懂你心里的一切。最懂你的人,总是会一直地在你身边,默默陪伴你,不让你受一点点的委屈。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说许多爱你的话,却会做许多爱你的事。

    我其实心里明白,这个真正懂我爱我的人,就在眼前,就在咫尺。

    但,即使就在咫尺,我却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们的咫尺似乎隔了千山万水。

    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也许会说:“不是都过去了吗?”其实过去的只是时间,我依然逃不出,想起了就微笑或悲伤的宿命,那种宿命本叫无能为力。

    此时,我感觉到了什么叫宿命,什么叫无能为力。

    “不说这个了,喝酒!”我说。

    秋桐举起酒杯,我们碰了下,然后干了。

    “老关今天和你都谈什么了?”秋桐说。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说:“关于我此次调整的事情,安慰鼓励了我半天;又谈了关于我和秦璐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的问题,让我说实话。”

    “关于你和秦璐的关系的问题。”秋桐的神情微微有些紧张:“他问这个什么意思?让你说实话又是什么意思?”

    “关心呗。打着关心的旗号想知道我到底和秦璐是什么关系呗。”我说。

    “那你怎么和他说的?”秋桐说。

    “我就实话实说啊,我说我和秦璐就是同学和朋友的关系,但只是普通朋友,没有那种关系的。”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哦,他信了?”秋桐说。

    “他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说的是实话,他要是非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我说:“不过,看他当时的表情,似乎是相信的。”

    “哦。”秋桐点了点头,接着又皱起眉头,喃喃地说:“难道——”

    “难道什么?”我说。

    秋桐一愣神,接着说:“没什么。”

    我想此时或许秋桐也对关云飞多少有些怀疑了,但同样她也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只能是怀疑,而怀疑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的。

    既然她不说,我也不追问了。

    秋桐眉头紧锁,沉思着。

    我和秋桐继续喝酒,秋桐的脸色微微有些红了起来,略微带了一些酒意。

    秋桐看着窗外萧瑟的冬天,喃喃地说:“看,这就是自然。我们就在自然之中,就在自然的边缘,自然,永远是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现在的自然,是萧条的,是败落的!”我说。

    秋桐轻轻摇摇头:“不,自然,任何时候的自然,都是万物最美的姿态。”

    我一时听不懂秋桐这话的意思。

    秋桐看着窗外,目光有些发怔,一会儿轻声说:“自然地走,自然地忘,不牵强。自然,永远是万物最美的姿态。生命的节拍,不要太快,太快易疲惫;不要太慢,太慢是蹉跎。随着岁月,如溪水般自然地流淌,到一处,看一处风景。心灵走过的地方,对错得失都是一种独特的美丽。”

    秋桐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渐渐听不到了。

    看着秋桐美丽而略带伤感的表情,我的心里起起落落。

    一瓶白酒被我和秋桐喝光了。

    酒喝完了,我该启程了。

    冬日的斜阳挂在西南方的天空,阳光有气无力地懒懒地照射着荒凉的大山。

    背起行囊,我和秋桐还有四哥告别,然后大步走向大山深处。

    走到一个山头,我回头看去,秋桐还远远地站在原地,看着我的方向。

    冬日阳光下的秋桐的身影,显得十分孤单而寂寞。

    我的心里突然涌出巨大的伤感和凄凉,还有无比的疼怜和眷恋。

    回过头,仰望无尽的苍穹里那倾斜的冬日的太阳,突然感觉阳光有些刺眼。

    我低头揉揉眼睛。

    路在前方,虽然是小路,但我必须要走下去。

    在生活基地的日子是艰苦而枯燥而无味的。

    基地的生活设施很简陋,这里没有网络没有有线电视没有酒吧没有咖啡厅没有茶馆没有暖气,白天还好过,可以和那些鸡鸭猪狗作伴,可以和基地的职工聊天谈话,晚上最难熬,唯一的娱乐是躺在清冷冰冷的床板上,盖上两床厚棉被,孤孤单单看电视里寥寥无几的几个节目。

    最糟糕的是无法洗澡,白天干活一身臭汗,洗澡要到离这里十几公里的一个镇上去,那里有个公共浴池。

    我只去过一次那浴池,一进门,在充满酸馊味道的蒸汽里看到漂着灰垢的池水,当即就掉头跑了回来。

    没办法,我就自己烧水洗澡,虽然这样会很冷,但起码能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