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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夫人:“这刘家倒也奇怪,头一次我拿着一万两银子过去,她倒是不肯为你父亲治腿,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锦辉一下子换上了一副忧心肿肿的面孔,“是呢,我回来之前,去过一次如意坊,张家的姐姐们也在说这件事,说是百草堂一出事,师姐就来了我们家,求见姑祖母却没有见到人,要见父亲也没见到人,倒是见到了三妹妹,三妹妹便说要治好父亲的腿才会让师父出来。现在这件事件,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叶锦华本以为叶锦辉回来,会闭口不谈这件事情,哪想此事却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
叶家落一个仗势欺人的名声是少不了了。
叶锦华自然不愿意将火烧到自己身上,闻言不由冷冷地笑:“若不是姐姐阻拦,只怕父亲的腿早好了。”
叶锦辉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三妹妹一向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说我可以,但凡事要有证据。”
叶锦华自不能将她自己是重新回来的这个理由拿出来说,只得冷笑了几声,道:“我哪有胆子去寻姐姐的证据。”
安国夫人见问不出来什么,便看了叶锦华一眼,“你姐姐也累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罢。”
却没有说叶锦华说得不对。
以往帮着她对付叶锦华的李三姐,破天荒地没有说话,李二姐更是沉默寡言,没有做声。
叶锦辉早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人,并不觉得失望,但却失望地看了安国夫人一眼,行礼退了出去,去了沈氏那里。
“孩子年前替母亲去了一趟外祖母家,她老人身体还好,就是苍老得厉害,甚是想念母亲。”
沈氏面无表情地听了,“你有心了,想必也累了,我就不留你了。”
等叶锦辉走了,沈氏却伏案无声地抽泣了起来,若不是那楚玫使了心眼,将她的女儿换到叶家来,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死得那般早,那般凄惨!
沈氏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也越恨叶锦辉。
第二天,刘大夫和刘美丽却高调地到了刘家,要求见安国夫人。
安国夫人便喊着叶锦辉过去。
叶锦辉上前给刘大夫行礼,刘大夫却将头转到了一边,口中冷冷地道:“你拜我为师,也就是为的给你父亲治腿伤吧?如今他的腿也好了,我也进了一回牢门,咱们师徒也该一刀两断了。”
叶锦辉苦笑,“是弟子不孝,早就不配再做您老人家的弟子,更不配成为师姐的师妹,就是您不来,我也会去您那边说明这件事的。”说着径自磕了三个头。
饶是安国夫人见多识广,也有些吃惊,只得强笑着看向刘美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美丽:“自打贵府里的三姑娘说受了天后娘娘的指引,说我能医治叶大老爷的腿,我便也动了这心思,日复一日地求天后娘娘。”
这事安国夫人特意派人打探过,也是知道的,闻言便点了点头,示意刘美丽接着说。
“哪想有一天,天后娘娘真的在梦里给了我一本医药秘籍,我本想着叶大姑娘是我师妹,想替她治她的父亲,谁想她已经去了汴梁,接着我爹被人诬告入了狱,在牢里求救无门,我没有办法,跑到叶家来求老夫人,可门房说老夫人得了病,根本不会见人,就算找大夫也不会找我,我第二次来救见的是叶大老爷可惜也没有见到,叶三姑娘见了我,开口就要治叶大老爷的腿,不然就要我爹的命。”她说着,眼光如刀,看了叶锦辉一眼,“叶大姑娘想拜我爹为师只怕是假,叶家不想掏银子看病才是真吧?我不会治这个病的时候,你们专拿银子上门,等我会治了便将我爹关到了牢里去,这样的师妹,我可不敢要。”
叶锦辉只得开口道:“我去汴梁,是去看外祖母,并不是想想算计师姐,但师姐却确确实实因为叶家受到了伤害,是我对不起师父,也没有脸再做他老人家的弟子。”
刘美丽只是冷哼一声,“叶大姑娘说得天花乱坠又何如?毕竟深受牢狱之灾的是我的父亲,事后你们叶家倒跑到我们刘家门前放起鞭炮去了。叶家这么厉害,只怕从今往后,我和我爹只能远远地躲着了。”
刘大夫听刘美丽说完,失望地看了叶锦辉一眼,摇着头叹了口气,很有默契地跟着女儿昂首出了叶家。
叶锦华心中便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指着叶锦辉道:“大姐姐真不惭为演戏的高手,昨天才回来,今天就对着姑祖母演了一场好戏。”
叶锦辉过去,照着叶锦华的脸就是一巴掌,“刚才我就想打你,不过是家丑不可外扬,没动手罢了!你口口声声说不想让父亲的腿好我也认了,可为什么要败坏叶家的名声?叶家名声不好,你做为叶家的女儿又有什么脸面?难成不只你一个人长着嘴,是非黑白只你说了算?小小年纪做了错事不想着如何挽回,却想着扣到别人的头上来,到如今你还不愿意和刘大夫和小刘大夫认错,还要将事情弄得更不可收拾吗?”
叶锦华抿着嘴不出声。
叶锦辉看在眼里,神情中就有浓浓的疲惫。
没有安国夫人的纵容,叶锦华何至于如此嚣张?
“三丫头明天来我这里支取两万两银子去刘家赔罪。”安国夫人果断地说道。
叶锦华心里虽然不服,但还是装做十分乖巧的样子,答应了下来。
但是等她带着两万两银子和一大堆补品上门的时候,刘家已经人去楼空,刘美丽连宅子都贱价卖了出去。
叶锦华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不得不硬着头皮告诉了安国夫人。
安国夫人亲自派了人去查,才发现刘家从叶家出去就离开了泉州,至于去了哪里,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但叶锦辉被刘大夫逐出师门的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叶锦辉得到消息,亲自去了一趟刘家,自然是没见到人,连百草堂都只有一个伙计在,桌上放着整齐的帐目。
叶锦辉又去了如意坊,问她们可知道刘家的消息。
张二姑娘将叶锦辉拉到一边,悄声道:“刘妹妹家出事的时候已经将如意坊的股份转让给我们了,但却告诉我们千万要等她走后才能告诉你。”
叶锦辉微微扬了扬头,忍住泪底的泪意哦了一声。
师傅和师姐一定是怕她无法对叶家交差治腿之事,才这样背井离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