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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师傅请讲。”陈少阳收回了目光,笑眯眯地看着李铭荃道。
“明知故问,真是个小滑头。”李铭荃心里骂了一句,但还是说道:“先前的赌约,那是大家随口而出,当不得真的。”
李铭荃这一说话,拳师们顿时放下心来。“绝命掌”是何等身份,何等威望,如今以这等的口气跟你个毛头小伙子商量,那是多大的福分,多大的面子?
易位而处,如果换成自己是陈少阳,那还不得满口答应下来?
有这样想法的是他们,不是陈少阳。当然,他们永远都成不了陈少阳。
“咦,李师傅这话说的,既然是赌斗,赌约自然是要生效的。怎么能说不算就不算呢?李师傅,这不合适吧?”陈少阳对于李铭荃的话颇不以为然,当即就反驳道。
“哎,这小子怎么说话呢?”
“是啊,李师傅都开口了,他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
……
拳师们七嘴八舌,乱哄哄的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这时候,他们那是一定要顶着李铭荃的,要不然,三四十岁的一帮老家伙要喊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子做爹,那真是比杀了他们的头还令他们难过的啊。
“闭嘴!”之前,陈少阳还任由他们说,但是这次,他不再纵容他们了,充满杀机的目光横扫而过,顿时就让这些拳师们闭上了嘴。
“老子赌斗赢了,自然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有谁不服的,可以站出来和我打一场。”陈少阳自称老子,唾沫四溅,嚣张至极。
当下就有人忍不住了,“这都自称老子了,不是摆明了非当爹不可吗?士可杀不可辱,老子和他拼了!”就有那拳师拳头握了握,脚跟微抬,就要站出来和陈少阳再打一场。
“但是,”陈少阳哪里容得他们另生事端,一声“但是”后,接着说道:“就算要打,之前的赌约也要履行了才行,否则,老子之前的那场架不白打了?还有,别想着退出去不干了。”说着,转身朝着另一群人说道:“当时老子怎么说来着?一言既出……”
这群行伍退下来的人本来就和拳师们不和,陈少阳这一起头,他们哪有不配合的?
当下心领神会,整齐划一,声震屋瓦的一声齐喝:“驷马难追!”
陈少阳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斜眼看着拳师们嘿嘿笑着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这八个字你们师傅教过你们没有啊?”
后面这一句倒没什么,那是挤兑人的话,但是前面那“就算要打,也要履行赌约”这句,却把那几个想要出来拼个鱼死网破的拳师给摁住了。
先当儿子再打架,干什么啊?儿子都当了,脸都丢光了,还打个屁的架啊!
“少阳啊。……”李铭荃这时又开口了。
陈少阳这回倒是谦恭有礼的很,一听李铭荃叫他,立马恭敬地的微微躬了身,笑眯眯地说道:“李师傅有话请讲,少阳洗耳恭听。”
一众拳师一看,心里那个腻歪啊。
什么屁话都让这小子给说尽了,这时候到摆出一副谦恭的架势了,真不是东西。
“这个,”李铭荃此刻也把不准陈少阳的心理了,本来还以为陈少阳是借着击败蔡明的事立立威,震慑震慑这些桀骜不驯的江湖人士,可眼下看来,陈少阳那是一副非当爹不可的架势啊。
当下斟酌着说道:“少阳啊,你看这些人,年纪最小的也都三十好几了,你这要当他们的爹,终归不合适,是吧?”
说着,冷着脸用独眼扫了这些拳师一遍,接着说道:“依我看,这当爹跟儿子的事情,咱们就权当一个笑话,笑笑也就过去了,赌约嘛,那也是要履行的,以后他们大家伙儿为你马首是瞻,什么都听你的,我觉着也差不多了,是不是?”
说着,转过脸去,又瞪了个独眼盯着一群拳师,喝道:“是不是!?”
一众拳师们现在是真的后悔当时判断失误,嘴巴又没把门,口快的说了如果蔡明输了,跟他一块儿当陈少阳的儿子了。现下明摆着陈少阳非要当爹,而李铭荃正劝着呢,这会儿要是再不配合,不但可能真当儿子,还极有可能得罪“绝命掌”。
于是,便有稀稀拉拉,参差不齐的声音先后响起:“是。”
李铭荃听着这些有气无力的声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好说歹说,放下脸面为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求情,你们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
当下眼中精芒大盛,冷冷地喝道:“没吃饭呢,都死了老娘了?我问你们以后唯陈少阳马首是瞻,唯命是从。是不是!?”
虽然李铭荃只剩一只眼睛,但扛不住他修为高,杀气重啊,尤其是他当真发怒的时候,那阴冷阴冷的独眼放着精光,脸上纵横交错的道道疤痕扭曲蠕动之时,那是真能死人的——吓死人。
于是,一众拳师齐齐一声喝:“是!以后唯陈少阳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听到这样不输行伍那对的气势的喝声,李铭荃脸部那些狰狞的刀疤才停止了蠕动,眼中的凶光也随即淡了下来。
转头看向陈少阳,说道:“少阳,你看……”
话没说完,却见陈少阳似乎正一脸懵逼的发愣,于是又喊了两句:“少阳,少阳,你怎么了?”
“呃,”陈少阳这才回过神来,很是奇怪的问道:“李师傅,刚才你说什么当爹当儿子的,那是啥意思?”
这回轮到李铭荃懵逼了,诧异地问道:“你不是要履行赌约么?”
陈少阳也是一副奇怪的样子,说道:“是啊,我是说要履行赌约啊,当时跟蔡师傅不是说好,我输了磕头,他输了什么都听我的,然后一帮子师傅们不都说如此照办的么?”
“****!”
李铭荃难得的爆了句粗口,说道:“我以为你抓着他们说输了认你当爹那回子事呢。”
嘴里虽这么说,但是李铭荃心里却是暗暗地骂道:“小狐狸,够狡猾的,真特么会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