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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可他打了我!难道我非得吃哑巴亏?”胡土还想分辨。
“留下来,让病患接着打你,你活该挨打!”主任气恼不过。
妇产科在医院白色的棱镜里,折射的是一抹嫩绿,也是一抹希望的延绵与传承。
这胡土本想留在在妇产科,只是,护士都不愿跟他搭班。
在妇科病房,一天也快结了,可不,就摊上这事儿,能留着他吗?
“对不起,刚才那个医生……”主任慢慢走了出来,极其谦和地解释。
“就是那个人吗?士亮,你快把他拦着,我倒要好好问问他,他的眼睛什么时候长鼻子底下?”藏红霞指着那个脱了白大褂准备急匆匆走人的小瘦子。也是,妇科男医生本就不多。
“他已被停职了,有什么情况,我来给你们解释,年轻人难免有点错误,我们做领导的也有责任……”主任和颜悦色把他们俩让到了会客室。
“我们就是气不过,这医生凭什么让警察带咱妹夫走?难道咱小老百姓就得挨欺负吗?活到五十来岁,我清清白白做人,这医生搬弄是非,硬说我跟妹夫是两口子,天啊!我一世的好名声啊!可毁了啊,主任,你可得主持公道啊!”说着,藏红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狠狠哭上了。
不一会儿,休息室外探头探脑着许多人,夏天的夜晚,睡不着的人总会好奇着一些事,若不然,漫漫长夜太孤寂了!
“大姐,您别哭了,伤了身体怎么行?胡土,过来,给大婶赔礼道歉……”主任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稳妥一点。
“不行,还得让他赔偿我的精神名誉损失……”藏红霞一字一顿。
“大姐,我看这孩子主动承认错误,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行吗?”主任觉得此人有点无理。
毕竟,没有犯下重大的错误,批评教育一下就可以了!至于,其它的教育,那是科内的事!
打人也不对嘛!
“阿姨,叔叔,对不起,你们说要我赔多少,我就赔多少,只要你们不打我就行……”胡土深深地弯了九十度腰。
“什么?士亮,我说你不管儿子死活,原来,你在这儿跟大姐眉来眼去,我,我不活了……”不知何时,藏红琴挤了进来,一进门就往桌角上碰。
“红琴,真不是这样,大姐是好人……”轮到郑士亮无语了!
“你背着大姐,还那么亲密地陪她上妇产科,难道人家医生有错吗?士亮,你想发、骚,别在自家人身上打主意啊!大姐,你可是我最最敬重的大姐啊!你可别让我心伤啊!”一下子被人拉了过来,藏红琴就势坐到地上一阵捶胸顿足,呼天抢地。
轮到藏红霞真的要吐血了,原以为闹个小钱走人,不想这二妹倒是真的想毁她的清白!
一把抓过藏红琴的胳膊,双目怒视着胡土医生,“小伙子,你可是坑苦了我,我的心脏病没治成,倒是妇科病得上了,好吧!请你们上仪器把我查个透亮,我到底有没有你们想的那种病?我好可怜啊!辛辛苦苦活了那么大年纪,却背上这样的坏声名,我,我不活了……”飞快起身,爬到桌上,一把推开窗户,就势站了上去。
谁说二十三楼是天台,这外面的大晒台,上下也不少于四米。
藏红霞吸了吸鼻子,回过头,“别的我且不说,二妹,回去把爸妈照顾好,姐听不得流言,只有以死名志…...姐衣袋里的一千块钱算是给侄子一点营养费,姐先走一步,记得,直接把我埋在咱小时候一块玩耍的大树下,姐谢谢你了!”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栏杆,把口袋里的钱掏了出来。
眼看真的要闹人命,还是亮丽的妇产科,这可怎么是好?
主任向胡土狠狠地使了眼色,胡土面色凝重,一脚踩上椅子,站到窗前,从后面一把箍紧藏红霞的腰。
“阿姨,对不起!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还有,这位阿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信,你可以找保安和警察……”把藏红霞抱了下来,胡土这才小心地说话。
“小伙子,你若能早点说清多好,人言可畏啊!我承受不起!”藏红霞真的演上了。
“我一个月的工资都归你好吗?反正,我已被停了职……”胡土低下头弱弱着语调。
“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藏家两姐妹忽然异口同声。
“三千行吗?”胡土的声音更低了!
“大嫂,我看这孩子也不是有意的,就算了吧!这年头,谁都不容易,理解万岁吧?三千也差不多了,是吧?”人群里,有人出来圆场。
藏红霞没想过这小子那么爽快,可不,藏红琴不意愿了!
“姐,我也很受伤!”藏红琴弱弱了一句。
“那好吧!小伙子,你现在就把钱给我们,咱两清了……”藏红霞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冷冷盯了藏红琴一眼。
“这些钱都归你,只是,你伤了我,从此,咱姐妹从此也两清了……”
“大姐,大姐,你听我说……”藏红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上了!
主任愤怒地瞪着胡土,静静的妇产科可不能把他留下来!
“小子,你适合长期停职……”主任重重地挥手,慢慢走出了休息室。
胡土一言不发,这样的口误造成的伤害,是书上和实习时没见到的,当然,他更没见过现在这样神气活现的心痛病人,但他能说吗?除了抚着伤口叹着失落的工资和面临失了工作的危险,还能怎样呢?
所以,医学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自己得学会承受和面对。
“还愣着干嘛?小伙子,拿钱来!”藏红霞狠狠地盯了胡土医生一眼。
郑士亮翕动着干裂的嘴唇,懊恼地盯了自家女人一眼,欲言欲止。
“大姐,都怨我,乱听瞎话,我这不是帮你吗?若不然,那小医生能答应赔钱吗?”握着一千元钱,藏红琴低头抹泪。
“没事往你姐头上扣屎盆,就是你要做的事吗?大姐今儿真真看透你了,心凉啊!”藏红霞扶着椅子,慢慢站了起来,漠然盯了藏红琴一眼,迈开步,匆然走过。
“大姐!大姐!我的好姐姐!”房内,藏红琴捂脸哀嚎。
郑士亮站在窗前,木木地盯着黑色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