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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飘萍似乎更为轻狂,身影一身,从亭中已是来到那蒙面老者的面前,眼眸横扫其余三名蒙面人,轻笑道:“只怕您老一个人不配我出手,不如四位一起上吧,也好让任某人舒展舒展拳脚!”
欧阳尚晴的眉已是蹙到天上去了,道:“无双妹妹,今个他是怎么了?”
燕无双展颜一笑,道:“吃错药了吧!”心中却道:一个人的性格若是大变,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而是意在他谋故意而为。
欧阳尚晴道:“厄,吃错药了?”而那蒙面老者似是肺已气炸,当下一声不吭,手中剑已是连环刺出九剑,剑气如虹,寒意茫茫,九剑就是九朵剑花,每一朵剑花刺向任飘萍一处重穴,可是九剑之后,那老者忽然发现眼前已是没有了任飘萍的身影,然后他就听到任飘萍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前辈,是你轻看晚辈了吧!”
蒙面老者脊背寒意陡起,眼神中一种悲哀连同愤怒已是投向其余三名老者,而其余三名老者此刻的眼中的任飘萍一如眼前这紫竹般静立,气宇凝定,风神清朗,各自心头一震,已是心知眼前的这貌似轻狂的年轻人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当下四人神色交汇,步伐交错滑动,已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任飘萍围在中心。
亭中唯一吃惊的人当是夏雪,因为夏雪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轻功竟然可以高超到这般地步,也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四名蒙面男子是翠烟门外门的四大护法长老,在翠烟门中已是属于顶级高手。夏雪当下高声道:“四位长老,此人正是江湖中风头正劲的咫尺天涯任飘萍!切莫大意!”
翠烟门四名长老眉动,其中一个一字眉的长老道:“难怪轻功如此之高,天荒地老柳飞絮,咫尺天涯任飘萍,好好好!请!”
‘请’字方一出口,任飘萍却是跳出圈外,懒洋洋道:“任某人改变主意了,可不可以不打啊!”
一字眉老者恼怒之极,道:“什么?不行!”又有一名剑眉长老道:“年轻人,怯场了?”
任飘萍轻笑,心知这翠烟门弟子分为外门和内门,男性外来入赘翠烟门的算是外门,而女弟子划归为内门,外门弟子一般情况下自入赘翠烟门那日起便终生不得踏出翠烟门半步,是以早已料到这些外门弟子终年在翠烟门中,一旦出来,必是技痒之极,况且现在他们还遇见了自己这样的一个高手,更是技痒难耐。
当下任飘萍挠了挠头,道:“笑话,任某人岂是怕事之人,只是没有个彩头,这架打起来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四位长老交相一看,先前出剑的那老者八字眉一挤,道:“只要你能胜过我等四人手中长剑,你想要什么彩头都可以!”
任飘萍立时来了精神,大声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料四位长老中淡眉若无的那位喝道:“且慢,如果少侠你输了呢?”
任飘萍朗笑道:“只要不伤天害理,什么事情都可以!”
四位长老眉间喜色涌起,齐声道:“好!少侠,请!”
任飘萍身形一跃,已是进入四人包围的圈中,气未定神未闲之际,那淡眉若无的长老沉声道:“四面金刚剑阵!”顿时间,但见四人长剑击出,却是剑行缓慢,一若蜗牛爬行枝蔓生长,但是任飘萍去已是面目凝重,只因这四剑虽慢,剑上所传来的内力却是重若山岳,在自己四周形成了一个气墙般的口袋。
口袋中的任飘萍不由得心生佩服,要知论快,四人只怕合起来也不足以牵制任飘萍一分一毫,而四人此番行慢,一上来就借助内功强于任飘萍合力而为之,任飘萍若是强行冲破剑阵,势必因为自身功力不济而受重创,那么胜负自是一目了然。当下已是心中暗暗叫苦,默运‘九天玄功’来抗衡,且待对方变阵之际再行图谋。
只是四位长老暗自催发功力行剑,剑已距任飘萍半尺有余,仍自招行如故,没有半分变招之意,功力却是愈来愈强。口袋愈收愈紧,任飘萍此刻已是被四人如潮而涌的内力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心道:这四个老家伙的功力加起来只怕有一百六十年,若是依旧如斯,只怕今日非得被挤压个半死!
任飘萍只好等,苦等,因为他知道有时候等是唯一的选择,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坐以待毙地等,因为一沙一世界,一瞬一轮回。他在等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轮回。
翠烟门的四位长老眉目间笑意渐生。亭内六人已是不自觉地走出,静看着这一幕别开生面的较量,只是这六人此刻也看得出任飘萍的苦境。因为任飘萍此刻的样子实在是不好看,一张脸苍白之极,双唇紧闭眼暴突。
冷秋雨的眼帘遮不住的快意透出。欧阳尚晴和燕无双的心紧张的扑通扑通直跳,同时跳动的还有燕无双袖中的鱼肠剑还有欧阳尚晴手中的雪亮匕首。
四位长老显然没有变招的任何意思,世人岂不皆是如此,既然运行良好就保持下去,思变岂不是自找无趣。任飘萍已是苦极,青衫抖动猎猎作响,四人的长剑已是距自己不到半尺,任飘萍只觉自己此刻便是在那狂风暴雨之核心,气血狂奔而行,内息几乎枯竭,不禁暗道:若是等不到那个世界,岂不是真的要等死。
四周的紫竹在午后的阳光下拉着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四人的长剑之上,天空中自远及近荡起一阵雁鸣声,悠扬而又嘹亮,雁行人字阵。一只麻雀也来凑热闹,‘吱’的一声一落,复又飞起,飞越任飘萍头顶。
穷极思变,任飘萍知道自己必须制造变,以变求变,所以任飘萍忽然在笑。
所有的人一愣,这个时候他居然在笑。
四位长老也是一愣,一愣之下,内力稍稍一弱,口袋一瞬一松,那只麻雀正在飞越任飘萍头顶,任飘萍右手疾,上翻,食指轻弹。那只麻雀忽然间直直向下坠落,落,落在四人内力围成的气墙般的口袋中。
那麻雀的一落便好似在一个充满着气的口袋上扎了一个洞,口袋中所有的气便急剧向这个洞蜂拥而去。
羽毛纷飞,血雨四溅。
任飘萍就在这一瞬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