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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丞相离开涟珠阁,回到自己的外书房。他一直在思考女儿的话。理智和情感的撞击搅乱了他的心,也让整个外书房的气氛变的紧张而焦躁。
晚饭时分,主院的丫鬟小翠敲门走进来,对童丞相施礼禀报道:“相爷,夫人备好了晚饭,请相爷过去一起用饭。”
童丞相心中烦闷,本不想回内宅。但想到这些终归还是儿女家事,总要告诉夫人一声。他顺势起身,往内宅走去。
晚风轻轻吹拂,带走白日的暑气。已经是八月的时节了,童丞相望着天空快要变圆的明月,心中五味陈杂。若是当初没有发生这一切,他如今是不是早已跟秋夕双宿双飞、儿女成群了呢?现如今好好一对小儿女,如果不能留在身边,叫他情何以堪?
此时的主院里,裴氏早早叫人张罗好一桌酒席,只等丈夫归来。
裴氏白日里听了儿子的话,一直筹谋着,她对于劝动丈夫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早在出嫁之前,她就知道丈夫和那个女人的事儿。这么多年来,丈夫一直放不下那个女人,甚至幻想着能再接那个女人回来。好在那个女人去的早,她才有了这些年的安生日子。
现如今,又突然冒出那女人的一对儿女,害了她亲生的女儿不说,又来抢她儿子的一切。裴氏捏捏眉心,懊恼不已,深怨命运的不公。
正在此时,童丞相打帘子进来了。裴氏忙上前接住丈夫,强自摆出一张不自然的笑脸来,对丈夫道:“相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菜都快要凉了。”
童丞相对老妻倒还和善,看了看一桌子的菜,问道:“怎么做了这么多?”
裴氏笑道:“相爷每日操劳国事,辛苦不说,还有个苦夏的毛病,瞧瞧您的身体都瘦了。妾身准备了一些爽口又温补的菜式,相爷尝尝可还顺口?”
童丞相就着丫鬟端上来的水洗了洗手,就坐上了主位。裴氏陪着笑脸,殷勤的布菜盛汤。
童丞相看她无事献殷勤的样子,很是反感。他烦躁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坐下吃饭?”
裴氏笑得有些僵硬,讷讷的坐下,拿起筷子开始数饭粒儿。
童丞相哪里还看不出她有心事,索性放下筷子,开口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弄这些虚礼,倒让人生疑。快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裴氏没成想丈夫直接问出来,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口,直到丈夫有些不耐烦了,才咬牙说道:“听说……听说熙枫的哥哥还在世,可是真的?”
童丞相见她说起这个,脸色回暖,有些欣慰的说道:“啊,没想到我童祈善还有这样的福气,老了老了,又突然得了一对儿女。”
裴氏见童丞相欢喜的表情,酝酿了一下午的话便噎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童丞相提起这两个孩子,心中快慰,很想跟人分享一下作为父亲的喜悦之情,不由得多嘴了几句:“这可是为夫的第一对儿女,没想到在老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长大成人啦。”
童丞相提起儿女,心中怅然,出了一会子神,才拿起筷子边吃边说道:“听说那个孩子跟枫儿长得很像。呵呵,当初在公堂上舌战那崔佑道,逼得那老贼显出原形。听说他争得有尺有度,说的有理有据,很多人都对他夸赞不已呢!”
裴氏越听越心惊,丈夫对那孩子的印象如此好,怎么肯舍弃?可是为了修儿,为了他们母子能保住现在的一切,她只得小声问道:“相爷是想让那个孩子回来?”
童丞相听她问到这个,便道:“老夫当然想让他也回来。既然是老夫的孩子,自然要认祖归宗,怎可流落在外?只是……老夫还没有见到他,总要问过他的意思才好。”
裴氏一听急了,忙劝道:“相爷,那孩子再好,也是姜家的人,皇上已经下旨让他继承了姜家的家业。如果让他回来,那当年的事情岂不是尽人皆知了?那可是大大影响相爷您的官声啊,弄不好再被皇上斥责,岂不得不偿失?”
童丞相一听也急了,怒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得不偿失?那是老夫的儿子,儿子和官声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裴氏吓了一跳,知道是自己失言,忙又解释:“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是说那孩子既然已经去了姜家,也是好事儿,他终归是姜家的后人。至于说他与相爷的关系,妾身劝相爷还是谨慎为好,毕竟那姜秋夕已故去多年,这孩子的身世到底如何,已经不好查证了。”
这是裴氏琢磨了一下午才想出来的说辞,先让相爷对那孩子的身世存了疑惑,再劝说别的也就方便多了。
哪成想,童丞相听她说出这种话来,当机大怒道:“你这无知蠢妇,竟然说出这样话来?秋夕乃是名门闺秀,岂是你可以任意诽谤的?若不是当初她家里出了那种事情,她如今早就是我的夫人了,哪里轮得到你?”说罢一摔筷子,走了。
裴氏被骂的愣在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人都走远了,她才“哇”一声哭起来。
荣嬷嬷等人忙上前去劝。可是这夫妻吵架,又岂是几句话就能劝好的?
裴氏趴在桌子上,直哭了个昏天黑地。
童丞相离了主院,一路来到荷花池旁。他还是第一次冲裴氏发这么大的火。
看着一池荷叶和点点绽放的荷花,童丞相混乱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想,若是他没有跟秋夕发生关系,那秋夕是不是就不会被送走?或者他当初再强势一点,直接接了秋夕回来,他的秋夕也就不会消失不见了。
也许是因为求而不得的感情,让姜秋夕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愈发圣洁不可亵渎起来。
裴氏刚刚说的那些话,无异是在他心里插了一把刀一般,让他如何忍耐?突然之间,童丞相觉得那裴氏面目可憎起来,心想自己怎么会和这样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呢?
童丞相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心爱的女人求而不得,心疼的儿女不能相认,就算有再大的权势、再多的金钱,又怎么能填补心中的遗憾和空缺呢?
他抬头仰望浩瀚的星空,自言自语道:“秋夕,你在哪儿?你可知道我这些年的痛苦吗?你可知道我如今的不舍吗?没了你,没了你们,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