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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君修冥站在窗前,看着拉下帷幕的夜,纷纷扬扬飘着的大雪。
常德在一旁低声回禀道:“皇上,昨夜王谦在公孙府邸里搜出了大量的兵器以及一件龙袍。”
君修冥面色并无波澜,显然是知道这里面有蹊跷。
想必王氏对此已然是蓄谋已久,公孙一族倒也的确留不得,以免再与君宁作怪。
只是这上上下下数千口人命,皆将如此丧命。
君修冥深邃幽静的凤眸望向无边昏暗之处,声音极淡的说道:“这件事该落幕了!拿着圣旨去吧!”
常德睨了眼龙案早已拟好的圣旨,躬身应道:“是。”
而后拿着圣旨,便退出了养心殿。
一时间,殿内格外的空旷,耳边只有呼啸过的冷风。
君修冥迈步走到龙椅旁,按下了座椅后的机关,直接步入了地下密室。
还没进去,便已然听见公孙淑媛嘤嘤哭泣的声音,似觉得特别委屈,虽然这的确对她不公平,但她也是咎由自取。
如若当初她没有狠下心找人去强女干安若离,也不会落得今日这个田地。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公孙淑媛抬起了一双泪眼汪汪的眸子,看着他:“皇上打算将我囚禁到什么时候?”
君修冥暗暗叹了口气,眼眸微微黯然:“过了明天,你就自由了。”
公孙淑媛一脸期望:“真的吗?”
君修冥淡应道:“嗯。”
但公孙淑媛也并不傻,问道:“可皇上为什么要将我关起来?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吗?难道,皇上就不处置安若离那个溅人吗?她这是欺君之罪!”
听到她的这番话,君修冥剑眉皱起,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吗?这件事归根究底,到底是因为什么?”
公孙淑媛笑了笑:“呵呵,这些年臣妾在皇上的眼里做什么都是错,我能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还不都是为了皇上!”
君修冥抑制着怒气,压低了声音:“公孙淑媛!至你入宫,你残害了多少人你心里清楚,难道这也是为了朕吗?
别一口一句是为了朕,你的所作所为实则都是为了你们公孙家,为了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
公孙淑媛眼底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滑落:“既然在皇上眼里,臣妾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皇上不如送臣妾走吧!臣妾给那个女人将后位空出来便是。”
这一次,君修冥没有因为她的流泪,退让而心软,将她留在宫里,也只会增添更多的亡灵。
或许离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明日,午时三刻,去送你家人最后一程吧!别怪朕无情,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结果。”君修冥丢下一句话后,便决然的离开了。
闻言,公孙淑媛整个人都瘫软在地,看着他的身影,逐渐在自己的视野里模糊。
他竟然连求饶的机会也不给她。
她十四岁入宫成为他父皇的宫妃,为了他,她不惜付出生命,不惜毁掉名节,如今却换来家破人亡的结果。
若当初她选择的是君宁,或许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
冬至难得有如此晴朗的天气,冷虽冷了些,却是万里无云,天湛蓝湛蓝的。
安笙站在后宫最高的钟楼上,身上披着厚重的狐裘披风,然而,高处不胜寒,不停有风声呼啸。
站在这里,放眼望去,可以将偌大的紫禁城收入眼底。
身后,君雯轻叹道:“那边是以前你初次入宫居住的地方,自从你离开之后,早已没有了原本的样子,皇兄偶尔会过去看看。”
她本是去给母后请安,听闻清妍怀了身孕后,便来莞宁宫探望了安笙。
她是女人,自然懂得安笙此时心中必是不好过的。
安笙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几间小屋,此刻在眼中只是小小的一个黑点而已。
安笙苦笑感慨:“我从浣邺到北盛不过两载的光景,却已物是人非了。”
君雯语重心长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一层不变的,若离,如今你已身为宫妃,只有安心跟在皇上身边,为皇上再生一个孩子,坐上皇后的宝座,才是宫妃该走的路。”
在宫里,这便是女人的生存之道。
安笙笑而不语,一双墨眸却比天空还要宁静高远。她要走的,绝非是步上这些后宫女人的后尘。
她伸出手臂,随意的推动铜鼎撞响铜钟,“当当”几声,沉重浑厚的钟声在内宫中响起。
待钟声停止后,君雯才继续开口道:“若离,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清妍怀有皇嗣却是事实,也只能接受。”
安笙随意哼笑,略带戏谑的开口:“公主自幼生长在宫中,应该再清楚不过,这后宫女人的字典中从没有‘认命’这两个字,只有争斗才能生存。
清妍若怀的是男胎,孩子一出生便要占尽长子之利,我若要计长远,此时便该未雨绸缪,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公主觉得如何?”
君雯有片刻的惊愕,但很快,她唇边缓缓溢出笑容,回道:“若你当真如此,那便不再是我认识的若离了。”
安笙苦笑,摇头道:“所以,我并不适合这里。”
君雯凝了她片刻:“事到如今,你还是想要离开吗?可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回来?”
笑靥在安笙唇角消失殆尽,短暂的沉默后,她才再次开口:“回来自然不是因为他,无论如何,离开都将是我最终的宿命。”
她话音落后,只见半斤缓步而来,在安笙身前停住脚步,俯身道:“娘娘,眼看着就是晌午了,钟楼寒凉,还是早些回吧,以免感染风寒。”
安笙回过头看向她:“公主要留下与我一起用膳吗?”
“自然是好的。”君雯含笑回道,并未推拒。
原本她也是过来当说客,听说皇兄来过莞宁宫好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这一次她似乎是铁了心不再理会他。
安笙很难想象,他在她面前的温柔转身又是如何给了清妍,每每想起,都觉得这是一种自作多情的讽刺。
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男人不会是她的归宿,所以留在宫里,她只等师父给她消息,再伺机行动。
此时,寿安宫。
至王太医禀报说清妍腹中胎儿不稳,君修冥询问过情况后,便离开了。
侍女司乐端着温热的汤药走进来,半跪在她身前道,“娘娘,该喝药了。”
“滚,给本宫将王太医传来。”清妍脸色极为难看,一扬手便掀翻了药碗,啪的一声,药汁与瓷片四溅。
“是,奴婢马上就去。”司乐丝毫不敢怠慢,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很快,王太医便在侍女的引领下走了进来,一挑衣摆,屈膝跪拜:“老臣参见娘……”
然而,他话音未落,已被清妍挥了一巴掌。
清妍厉声吼道:“混账东西,竟敢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是谁允许你将本宫的状况秉承皇上的?”
王太医吓得不轻,匍匐在地,身子不停的发抖:“娘娘,事关皇嗣安危,兹事体大,老臣必须将娘娘的状况如实回禀皇上,昨日,娘娘已经见红,有小产的征兆。”
清妍脸色沉冷,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依旧泛着不正常的白,那狰狞的表情,像极了怕见光的夜叉:“本宫再说一次,本宫腹中胎儿一切正常,若你下次再说错一个字,本宫决不轻饶。”
王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答:“是,是,老奴遵旨。”
清妍在侍女的搀扶下重新坐回榻上,而后道,“过来为本宫诊脉吧。”
王太医将单薄的白绸置于清妍腕间,又将两指搭在清妍脉息之上,半响后,才躬身退开,恭敬的拱手回道,“娘娘的脉息微弱,时急时缓,有血亏之状。”
清妍沉声问道:“别和本宫说这些,本宫只想问一句,这个孩子,你能否保得住?”
王太医面有难色,迟疑道:“如今还不好说,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并不是十分严重,微臣会尽量用药为娘娘调理身体。”
清妍淡淡点头,又道:“不是尽量,而是要全力以赴,若你保不住本宫腹中的小皇子,本宫就用你全族陪葬。”
王太医顺从回道:“是,是,微臣定当全力以赴。”
清妍面上已有憔悴之色,微摆手道:“本宫累了,你退下吧。”
“是,老奴遵旨。”跪拜之后,王太医躬身退了出去,直到离开寿安宫,才敢抹了把额头冷汗。
殿内,清妍坐在铜镜前,司乐正在为她精心打扮,好在今日司琪跟着君修冥离开了,如若不然,她还找不到时机警告王太医。
清妍指尖拂过苍白的面颊,吩咐道:“粉涂得厚重些,自从有了这个孩子,本宫的脸色明显憔悴许多。”
虽然皇上对她并无情意,但表面怎样也得光鲜亮丽,如此后宫的女人才会认为皇上的心都在她这里,也会因此更加的对她敬重。
司乐却含笑道:“娘娘怀着皇嗣辛苦,脸色差了些也实属正常,只是这胭脂涂的多了,可能会影响到孩子。”
清妍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小腹,冷冷轻哼:“本宫的事轮不到你来多嘴。本宫听说公孙一族上下数百口人命,前几日都被斩首示众了是吗?”
司乐点了点头:“是,公孙衍与公孙止犯的是谋逆的大罪。”
清妍唇边一抹笑意,似在盘算什么,而后又道:“让内务府再做一些新的裙衫过来,再过两天本宫的肚子就该大起来了,裁制些怀孕的宫妃适合的裙衫,本宫可不想穿的太丑。”
“娘娘天生丽质,无论怎么穿都是极美。”司琪含笑,似乎想起什么,又道:
“娘娘为何不让王太医如实禀报小皇子的状况?娘娘身体嬴弱,皇上才会更疼惜娘娘。”
清妍摇头,不以为然,除了如今被替换的司琪知道此事,无人再知,君修冥根本就不在乎她,身体羸弱又如何?
所以,她一定不能让腹中的胎儿有事,这个孩子是她对付安若离最有利的武器。
她淡然的说道:“皇上是因为本宫腹中胎儿才更加疼惜本宫的,若让皇上知道这个孩子有可能不保,他只会责怪本宫无能。本宫一定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殿外,司琪躬身来报:“岂秉娘娘,内务府大太监李福泉求见。”
“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大太监李福泉就在司乐的引领下步入内殿。
他身后还跟随着几个太监宫女,手捧绫罗绸缎与奢华的珠宝。
李福泉堆了一脸的笑,跪倒在地:“老奴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清妍拂手道:“李公公请起,赐坐。”
李福泉从地上爬起,却依旧弓着身子,一脸的奴才相,奉承道:“奴才给娘娘道喜了,皇上已经下了册封的圣旨,三日后吉时行册封礼。
到时常总管亲自到内务府督办册封的事宜,督促奴才将喜服与赏赐先给娘娘送来,若有不合身之处,也好吩咐奴才们更改。”
清妍面色难得有了欢喜的颜色,她入宫时日已久,皇上却迟迟不肯册封,如今她身怀皇嗣,也该是时候了。
如今在明眼人里,她怀的可是皇室之中的皇长子,也不知他会许她什么样的地位来博取君宁与各方势力的信任?
清妍想到这里便不由得勾了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恰好,公孙一族皆被斩首。
想必公孙淑媛也是在劫难逃,这皇后之位,只怕会是她的。
然,李福泉命小太监将喜服捧上来,却并非是正红的凤袍,而是艳红的宫装,显然是贵妃服制。
清妍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比雪天还有阴霾:“这些都是皇上让你们送来的吗?你们没有大意弄错?”
一下子由晴转阴,李福泉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道:“回禀娘娘,奴才们有几个胆子也不敢粗心大意,皇上册封娘娘为皇贵妃,奴才们都是按照祖制办事。”
“只是皇贵妃吗?”清妍低低呢喃,恍惚了片刻后,才吩咐司乐收下赏赐。
李福泉带着众人离去后,清妍起身,阴霾的目光一一扫过托盘中闪光的珠宝与首饰,而后,愤怒的扬起手臂,将几个托盘一一打翻,宝石朱玉碎裂一地。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寿安宫中的奴才跪了满地。
清妍双手撑住桌沿,皇贵妃看似荣宠,却远不及皇后之位尊贵,从她入宫那一天起,便一直做着母仪天下的美梦,到如今才恍然大悟。
那个耀眼夺目的后冠,君修冥是要留给安若离的。
她与自己同样生了一张与那个女人相似的容貌,为何他的态度却会如此之大?
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清妍手掌紧捂住腹部,痛的大汗淋漓:“啊!”
司乐等人也慌了手脚,她急忙将清妍从地上搀扶起,惊叫道:“不好了,娘娘又流血了,快去传王太医。”
寿安宫偏殿内乱作一团,殿外却是一片平静,这还要归功于清妍治下严禁,血腥之下,倒也很见成效。
王太医为清妍诊了脉,而后,吓得大惊失色,忙跪地磕头:“请娘娘恕罪,娘娘若再如此下去,孩子只怕是保不住的,微臣束手无策,还望娘娘请张太医前来。”
“你给本宫闭嘴。”清妍躺在床上怒斥一声:“王太医,若今日你救不了本宫腹中的皇嗣,本宫就要你全族陪葬。”
“娘娘,微臣惶恐啊。”王太医一头磕在地上,几下就见了红。
清妍本就是用药怀孕,身体羸弱不堪,这两个月以来,他被清妍逼着,药量不停加大,才勉强保住胎儿。
但是药三分毒,若时间长了,难免伤到腹中胎儿,若后果严重,只怕要胎死腹中。
“还不去用药,难道真不想要项上人头了!”清妍又是一声厉吼,而后,持续不断的嚎叫着。
王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最后一咬牙,还是写了方子让司乐熬药。
喝了药之后,清妍很快止了血,气色也好了很多,已经能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但王太医仍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司乐,给王太医看座吧。”清妍清冷一笑,又对他道:“你倒还算有用,你放心,本宫只要顺利诞下太子,定然少不得你的好处。”
王太医吓得不轻,哪儿敢坐,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娘娘明鉴,老臣的确心有余而力不足,恳请娘娘允许老臣奏明皇上,让张太医来为娘娘保胎,如此才更为稳妥。”
提起张太医,清妍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手掌啪的一声重重落在桌案上:“放肆,本宫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点。你给本宫小心一些,若本宫和腹中皇嗣有个三长两短,你全族都赔不起。”
“娘娘!”王太医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他心中那个悔恨啊,早知今日,当初便不该将药方交出去,若皇贵妃未怀有皇嗣,也不会横生枝节。
清妍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小口饮着司乐递上的燕窝羹,边喝边道:“王太医,您今日能保住本宫的龙胎,就说明你的医术精湛,本宫对你很有信心。只要本宫腹中的孩子平安降生了,你全族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王太医今日已然被吓的快没了魂,冷汗淋漓的回道:“娘娘过谦了,微臣医术浅薄,不能担此重任。
今日的汤药中,微臣加了止血补气的千年灵芝草,才保住了皇嗣,下一次,只怕就没这么幸运了。娘娘若要保住皇嗣,只有请张太医才行啊。”
清妍绣眉微挑,淡笑着道:“既然千年灵芝草这么有效,那就继续用药吧。”
王太医为难的摇头:“回禀娘娘,这千年灵芝草本是西域贡品,千年开花,千年成药,是世间难寻的至宝,自北盛建朝以来,不过才得了这一支。
柳妃娘娘素有心悸之症,入宫那一年,皇上已经将整根灵芝草赐给了柳妃,太医院剩下的就这些,已经都给娘娘服了,老臣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清妍冷眸微眯,冷哼了声:“不过一个小小的柳妃而已,本宫若管她要,谅她也不敢不给。”
王太医拱手又道:“回禀娘娘,若是有了千年灵芝草,老臣便有九层的把握保住娘娘腹中皇嗣。”
清妍眸子忽而一亮:“当真?”
王太医郑重道:“微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
清妍满意的点头,手掌一下下抚摸着凸起的腹部,记得国破那日,她跪在父皇的脚下。
父皇死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活着,抓住君修冥这个男人。
只有紧紧的抓住他,为他生个皇子,让梁国皇室血脉注入北盛皇朝核心,只有她的儿子当了皇帝,梁国才能复活。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隐姓埋名,原本是等待选秀,却不料让她遇上了白楉贤,终于寻来了机会。
清妍懒懒摆了下手:“本宫累了,你下去吧。至于千年灵芝草,本宫势在必得。”
折腾了整整一夜,清妍的胎像终于平稳下来,整个人却消瘦了一圈儿,而她心里却打着柳妃那颗千年灵芝的注意。
……
转眼,便是三日后的册封大典。
看得出君修冥对此十分重视,皇贵妃的册封典礼异常隆重。
即便当年王氏封后,左右也不过是这个阵仗了。
安笙站在高高的钟楼上,远远的只见清妍身着妖娆华美的艳红宫装,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步榻上汉白玉石阶。
石阶尽头,君修冥一袭明黄,含笑静候着她的到来。
他看着清妍时,温润含情的目光,生生的刺痛了安笙的心。
冲天的长号声嗡嗡作响,震动着安笙的耳膜,她看到君修冥紧握着清妍的手,将玉印与金册亲自放在她手中。
从此以后,清妍就是这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清妍皇贵妃笑靥如花,接受着百官与后宫嫔妃的朝拜。
安笙泛着青白的指紧紧的扣在石柱上,手背上的肌肤苍白的几近透明,一道道血管由青变紫。
心口中是一阵强过一阵的闷痛,安笙吃力的靠在石柱旁,开始不停的咳着。
只觉喉中一阵腥甜,一口腥红的鲜血便喷了出来,落在胸口雪白的裙纱上,如同雪地绽放的朵朵红梅。
安笙唇角扬着一抹嘲讽的笑,随意的用手背抹掉唇边的血痕。
至上次,使用了无霜花后,也便给身子留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