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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一道剑气激射而出，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幻化万千。
每一道剑气掀起一股劲风，足足将伤害范围扩大了一倍有余。
拉扯宏伟宫殿的黑线被刀子般的劲风划过，根根崩断像是被斩断的泥鳅般缩回。
“混蛋，你给我住手！”
一声爆喝从头顶传来，只见广场的上空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了一道黑影。
老鬼脚踏虚空，连踩着空间无形的限制直奔天一和叶芙而来。
其速度之快，掠过天际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残影。
天一微微蹙眉，尽管理智上告诉他对方是叶芙的亲爹，不会对叶芙出手伤害她。
但身体本能的动作，他伸手一把揽过叶芙，脚步一错闪身飘远。
几起几落之间，在一瞬间拉开了与老鬼的距离。
缩地成寸？！
“这...怎么可能！”老鬼惊愕的瞪着三十步外的天一和叶芙。
难道之前那诡异的身法也是缩地成寸？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小鬼的身上！
如果天一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甚至是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老鬼都没有这么惊讶。
缩地成寸虽然属于土行术的一种，其实质却是空间系的。
凌驾于三次元的金字塔顶端，最强的法则，没有之一。
“是关于空间的天灵果？”老鬼死死地盯着天一，注视着他的脸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无论如何，老鬼也不相信天一这种年纪的小鬼能够参悟透空间法则。
哪怕只是入门的级别，或者说只是触摸到了空间法则的门槛。
足以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仰望，穷其一生都无法追回。
天一淡淡的一笑，却是没有做声。
的确，他只触摸到了空间法则的门槛，连入门都算不上。
可是，即使只是这样，对于身体极弱的傀儡术来说，他的胜率超过九成以上。
哪怕是老鬼这样的傀儡宗师，移花接木之术用起来得心应手的高高手。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般。
“父亲...”缓过神来的叶芙这才注意到老鬼胸口那道狰狞的口子，惊叫一声，连忙跑了过去。
天一感觉到掌心滑腻的触觉溜走，有点淡淡的惋惜却也没有再度抓住。
叶芙站在老鬼的身旁，仔细的检查着他胸前的口子。
“不用担心，只是袍子被切开了而已。”老鬼脸色黑沉，用低哑的声音说道。
就在这时候，轰隆一声！
剑气没入一片深蓝之中。
广场上的宫殿化作碎石脱落，烟尘四起，似乎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撕裂了一般。
“小子，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老鬼眼角微微抽搐着，他花了无数年的心血建造这座宫殿。
将所有傀儡的能量源泉都注入其中，这里是他一家的新生之地。
这里，将给予他再度拥有亲人的家。
竟然！
竟然！！
就这样轻易的被毁掉了！
杀气弥漫，老鬼周身的黑色雾气涌入喷泉一样翻滚着。
突然，低着头的叶芙出声了。
“父亲，是我让他这样做的。”她的声音空灵缥缈，不似人间更似幽冥。
闻言，老鬼的身体蓦地一僵，像是静止了一样。
扩散的瞳孔尽显不可思议，他机械的扭动脖子像是被卡住了似的。
“你...你说什么？”老鬼愕然的望着自己的女儿，这个世界上他仅存的亲人。
天一默然无语的站在一旁，手中紧握着天问剑，目光锁定着老鬼，老鬼的情绪似开水般沸腾起来。
当愤怒，恐惧，黑暗笼罩着一切的时候，理智就会逐渐被吞噬。
这种情况下，人很容易做出失控的事情。
哪怕是面对自己的最亲近的人。
“是，是我让他这样做的。”叶芙的声音越来越低，犹如蚊吟般。
啪！
即使没有使用真气，即使没有使用傀儡，这一巴掌老鬼全力的打出。
叶芙不躲不闪承受了这一巴掌，那消瘦的脸颊一下子红肿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你就不希望你的母亲，你的哥哥，你的亲人们都活过来吗？！”
老鬼暴怒的吼道，唾沫横飞溅了叶芙满脸都是。
他的眼底一抹抹嗜血的猩红闪过，刺目的颜色充斥了双眼。
就像是一只愤怒到极点的野兽，咆哮、怒吼、嘶鸣都不足以平息心中的火焰。
唯有杀戮，温热的鲜血才能剿灭来之黑暗深渊的怒火。
“为什么？！告诉我！”
老鬼怔怔的望着叶芙，脸上干皱的老皮抖动着，随后高高的隆起。
熟悉的面孔，明明是他精挑细选过最纯真美丽的面容，为何在这一刻觉得如此陌生。
宫殿不仅仅是傀儡的力量源泉，而是承载着一家人团聚的希望。
为什么？
他只是想回家，回到拥有亲人的家中！
“父亲，对不起...”叶芙努了努嘴，哽咽道。
只是这样并不能算活着，即使母亲、大哥也不会希望这样活着的。
她已经不算是人了，这几十年来...
最想做的便是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看看太阳，好好的生一次病，好好的受一次伤，好好的感受疼痛。
好好的像人一样平淡的过上一天...
宫殿倒塌掀起巨大的风暴，碎石粉末疯狂的飘来将三人的衣袍吹得哗哗作响。
“这一次，就让我自己选择好吗？”叶芙仰起头来看着老鬼，水眸中波光粼粼。
“你选择？选什么？难道我想要大家都活着，我想要一家团聚是错的吗？”
老鬼可以被所有人都否定，却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这样的选择。
为什么？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瞳色逐渐被猩红充满。
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似尘雾般弥散开来，黑气翻滚肉眼可见的朝着叶芙袭去。
天一眉头紧皱，心念一动跨出一步，直接拉近了三十步的距离站在叶芙的身旁。
“不要反抗！”他单手抓住叶芙的小手，一剑斩出将幻化成鬼手的黑气斩碎。
脚尖轻点，即使带着一个人，却也身形如燕的飞了起来飘远。
咔！咔！
这家伙已经疯了！
见着老鬼那干巴巴的身体像是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天一松开叶芙的小手将她挡在身后。
一步横跨，微微躬着身子，双手紧握剑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