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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门外,一人一狗呆滞的站在那里,看着男人从保时捷里露出冷脸。
“不是要去看望外婆,上车我陪你。”
顾然蹙了蹙眉,“贺荆南,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竟然提前算到她要回去看望外婆,就在这里等着了?联想起刚才出门的时候那个保安,那么熟稔的喊着贺太太。
现在想来,她在这边住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一个月,他竟然认识她,还不明显么?贺荆南的眼线。
“我不想去了!”顾然突然有一种自己永远都逃不了贺荆南的手掌心的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只猴子,而贺荆南是如来佛祖。
他只要翻一翻手掌,自己便被压在了五行山下,永世不得翻身。
闻言,贺荆南嗤笑一声,“不担心外婆被我使了什么手段?”
顾然终究还是不太放心,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不去?外婆是自己的外婆,和贺荆南有什么关系?他要跟着监视就监视好了。
“行,走吧!”顾然拉开车后座,让冉冉先上去,然后自己才在冉冉的身边坐下来。
贺荆南见状,便发动起了车子。
车子一路往前行驶,顾然只自顾自的看着窗外,两人之间丝毫没有一点互动。
越往前,沿途的风景越加熟悉。
临下车的时候,贺荆南突然一把拽住了顾然的手臂,顾然心下一凛,这一路上都没有任何的接触,现在突如其来的想做什么?
“放开!”顾然下意识的挣扎。
“你打算就这样去见外婆?”贺荆南冷声道。
“是你逼我的。”顾然压着嗓子说道,“我是要和你离婚的,是你不肯放手。你明知道我并不是顾然,你为什么不放手?”
在医院躺了那么久,顾然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不是顾然,自己的存在只是贺荆南为了心爱的女人设计的一场局的事实。
可是,现在说出来,心尖还是会隐隐的疼痛。
“自以为是,愚蠢!”贺荆南咬牙按住顾然乱动的手腕,将她压在车身上。
“确实愚蠢,要不是愚蠢也不会被你骗!”顾然一边说着,眼眶也红了。
贺荆南蹙了蹙眉,声音稍稍缓和,“不是说要去看外婆?外婆要是看见你哭了,会放心么?”
顾然还是愤愤的看着贺荆南,但终究还是听进去了。
外婆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她不想她为自己操心。
两人在车边站了好一会儿,等到顾然平复了情绪,贺荆南才放开了她。
正要往前走,贺荆南从车后面拿出了很多礼物递给顾然。见顾然还傻站着,贺荆南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我要是你,就好好的演好这场戏。”
闻言,顾然伸手拿过了礼物。
外婆的小院子很小,有点类似于四合院的样子。
前面是用砖块砌起来的围墙,一人多高的样子。有一个小小的铁门,因为外婆养护的好,所以铁门虽然历经风霜但还是有光泽。
两人走进去的时候,外婆正在喂鸡,她一边喂着还一边念叨着,“今天要给然然炖点汤,太瘦了也不知道吃多少还能补回来。”
看样子,外婆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出院的事情。张了张嘴,顾然叫了一声,“外婆……”
外婆喂鸡的手一顿,顺着声音的方向怔怔的看过来,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是然然?”
因为她一直盯着别人的身份,所以外婆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之后,为了不给她惹麻烦,还是叫的她然然。
“是我,外婆。”
“怎么出院了?”外婆蹒跚着脚步跑过来上下打量着顾然。
顾然知道外婆是在担心自己,便主动转了一圈,“我真的没事,您看我都好了。”幸好今天她穿了有领子的衣服,脖子上的伤痕是看不到的。
外婆还是不太满意,皱着眉头道,“瘦了,脸色都白了,不好。外婆刚好今天要给你炖鸡汤,等着!”
说完,她朝着顾然身后一看才看见贺荆南。一想到这就是害的顾然自杀的那个男人,外婆顿时黑了脸。
不过,因为不想给顾然惹麻烦,她也没有问顾然离婚的进展,只是单纯的不待见贺荆南。
牵着顾然进屋,贺荆南也跟着进去了。但是很识趣的没有去主动找外婆攀谈,对于这一点顾然也没在意。
反正,他本来就是来监视自己的。
只不过,现在看外婆的样子,难道这人那天只是在吓唬自己,并没有对外婆怎么样?
顾然心下游移不定,外婆却在外面叫住了她,,“然然,你来帮外婆个忙。”
顾然忙应了一声,转头一看,贺荆南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外婆堆在角落里的一个箱子,上面写着半夏城堡。
那是苏半夏的玩具,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存着的。
反正他也没出什么幺蛾子,顾然也懒得说什么,便直接去了厨房。
一进门,外婆就一把拉住她,回头冲着外面警惕的看了一眼,见贺荆南没有在身后才问道,“然然,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一起回来的?”
“没事。”顾然抿了抿唇,露出一丝笑意。
“不要骗外婆,上次闹的那么严重,怎么会没事?”外婆担忧的看着顾然,“是不是他抓住了你什么把柄?是不是要赔钱?”
外婆一边问着,一边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这是外婆存的钱,你先拿去。”
“外婆!”顾然忙伸手制止了外婆的动作,“真的没事,不是您想的那样。”
外婆伸出去的手顿了下来,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顾然的脖子。
顾然暗道糟糕,刚才两人拉扯的时候,一定是暴露了脖子上的伤口。
抬手忙捂住,外婆却顺势拉开了顾然的手,“还说没事,都这么大的伤疤怎么会没事?”
外婆一边说着,眼眶也不禁红了。
“我的乖孙女到底受了多少苦?”外婆粗糙的手颤巍巍的冲着那一指长的伤疤伸过去,可是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外婆手太粗了,摸了会疼……”
“外婆……”顾然鼻子一酸,差一点就要掉下泪来,她吸了吸鼻子,又扬起了一个笑脸。“真的没事,真的。”
外婆心疼的拍着顾然的手,“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外婆老了也看不懂了。但是你骗不过外婆,有事没事,外婆心里有数。”
说罢,外婆叹了一口气。
“你有你的选择,你不想外婆担心,外婆心里明白。外婆只想跟你说,不管任何时候,要好好的,啊!”
顾然点了点头,抬手抱住了外婆的脖子,“我会对自己好的,我真的没事,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
“没事就好。”外婆说完,便弯腰开始剁鸡肉。
肉汤刚下锅,贺荆南便出现在了门口,“临时有事我先走了,等下我叫司机来接你。”
顾然淡淡的应了,贺荆南又跟外婆说了声再见,便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外婆才叹了口气,“倒是一表人才的,怎么就看着那么让人不敢放心呢?”
对此,顾然无话可说。
……
私人会所包厢内。
安浩看着面前从一进来就心不在焉的贺荆南,语气里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运筹帷幄的贺大少爷,突然叫我来,难道不是为了跟我解释一下所谓的为了心爱的女人,设计将两个女人调换身份是怎么回事么?”
“你相信?”贺荆南冷冷的瞥了安浩一眼。
“难道我不该信?”安浩挑了挑眉,“贺大少爷这么会做计划,我实在不敢妄自揣测。”
“说人话!”贺荆南终于忍不住了。
“那你先跟我说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浩说罢,拿起桌上已经开好的葡萄酒倒了一杯,等着醒酒的过程一边等待着贺荆南说清楚。
“子虚乌有的事情,有些人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了。”贺荆南说罢,一伸手将安浩面前的酒拿过来,在安浩连连的阻止声中,仰起头一饮而尽。
“我的十二万美金啊……”安浩忍不住一阵肉疼。“您要是想灌水,从新叫一瓶啊,别拿我的好酒撒气。”
贺荆南闻言,白了他一眼,“行。”说完,他冲着门外叫道,“刚才的酒再给我来两瓶,全部记安浩的名字。”
安浩忙按住他,“行了,别叫了,你喝吧。”
言毕,贺荆南又倒了半杯,大口喝了。
安浩好一阵心塞,旋即别开头不敢看了。早知道会这样,刚才不管他怎么要求,他都不该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啊。
事已至此,郁闷的心情只能在贺荆南的身上找补回来了。
“你刚才说,子虚乌有?所以嫂子被人骗了?”找补贺荆南,最好是从他的软肋下手了。
果然,贺荆南一听见安浩提起顾然,冷漠的脸瞬间如同结了冰一般。
安浩顿时心下快意,再一想,“难道你不准备和她解释清楚么?”
“解释清楚有什么用?清楚了还会有新的招数。”贺荆南目光幽深,再来两次,那个女人恐怕没办法再支撑住了。
“啧啧!”安浩不由得啧嘴,“看来你是准备自己隐忍着了,真是令人感动。”
“滚蛋!”贺荆南骂了一句,又要倒酒。
安浩连忙按住了他的手,“那你现在都想明白了,反正都是这样隐忍着了,你还喝什么闷酒?该不会是去外婆家被人嫌弃了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贺荆南就想起那小女人和外婆在厨房里窃窃私语的事情,顿时脸更黑了。
十二万美金的缺口哪里比得上看见贺荆南郁闷来的痛快?安浩顿时心情大好,忍不住感慨,“要我说,也是缘分。阴差阳错的,原本不会交集的人成为了夫妻,这是上天的安排。”
“呵……”贺荆南冷笑一声,“我才不相信什么上天的安排,这本来就是注定的。”
安浩闻言斜了斜眼,一副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表情,“你秀恩爱?”
贺荆南白了他一眼,“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救命恩人吗?”
“说过啊,那个苏半夏嘛。哦,现在应该是顾然了。我一直想问,她什么时候救过你?还是你只是编个借口叫我去帮你跑腿?”
“不是顾然。”贺荆南不由得想起那个连绵大雨的冬天,山路塌方,当时他和姐姐被妈妈推了出去。
“不是顾然?”安浩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这两生花,把我弄糊涂了。”
“是苏半夏,也就是我后来阴差阳错娶了的女人,是她路过的时候救了我。”那个时候的苏半夏还没有经历过家庭变故,她跟着妈妈去邕城中药种植基地去考察,那个时候,那个基地刚刚开始建立。
“原来真有救命之恩。”安浩如梦初醒,,“所以当初你救了她也不是天意,你专门去救苏半夏的?”
“算是吧!”贺荆南低低的应了一声。
“什么算是吧?其实那时候的你对那个时候的顾然也不完全是没感情的,我知道。”
“你的话太多了。”贺荆南冷声道。
“行,我不说这个行了吧?”安浩话锋一转,又道。“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两人当时都毁容了而且穿的都是病号服。更何况,你和苏半夏只是小时候见过,真的顾然为了得到你的感情,又假称自己是苏半夏,于是……”
说完来龙去脉,安浩不由得打了个响指,为自己点赞。
“所以我说,这还是天意。要是没有这次的意外,说不定最后你真的会和那个所谓的书香门第的真的顾然在一起,而苏半夏只是你的一个小时候的救命恩人。”
安浩自己说完,又忍不住吐槽,“真他么的狗血,要不是你还坐在我面前我以为我自己在看狗血八点档。”
闻言,贺荆南凉凉一笑,“你很喜欢狗血?”
安浩顿时缩了缩脖子,严重的觉得下一秒贺荆南就会叫人来给他泼个够。但是安浩天生又健忘,上一秒才被警告,下一秒又笑的贼兮兮的说道,“今天不是陪嫂子回去看外婆?被嫌弃了?”
“安浩!”贺荆南爆喝一声,将面前的酒瓶对着安浩的嘴倒了进去。
……
临近傍晚,贺荆南果然派了车子去接顾然。不是早上那辆保时捷,而是另外一辆比较舒适的商务车。
顾然知道外婆舍不得,就因为如此,她就更加不能在外婆的面前表现的太明显,便告别了外婆出来了。
司机是贺荆南的私人司机,亲自帮顾然开了车门。
上车之后,他才解释了一遍,“先生的事情还没忙完,所以由我来接您,您现在想要去哪里?”
这话问的,可真是冠冕堂皇。她就是想去别的地方,他肯带她去才行啊。
不愿意再多纠缠,顾然直接说,“回公寓。”
一路到家,韩嫂大概在这之前就得到了她要回来的通知,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不仅如此,韩嫂还十分热情的跟顾然介绍,“少夫人,先生对您真好,下午就打电话回来安排了您的晚餐,这都是您喜欢的,您尝尝适不适合您的胃口。”
顾然看着那一桌子满满当当的菜,心下越发的凌乱,坐了一会儿,她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我不是很饿,不吃了。”
韩嫂一听顿时劝慰道,“少夫人,您这又是何必呢?先生的一片好意,您怎么就不领情呢?”
要说韩嫂,顾然是不讨厌的。尤其是她对儿子的那份母爱,让她也十分的敬佩。
但是她这老是爱道德绑架的习惯,就让顾然实在喜欢不起来。尤其是在顾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表面上的那样,但是她还是不遗余力的在自己的面前游说。
顿时,顾然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了起来。
“韩嫂,您认为一个先是假惺惺的叫司机来接你,还十分民主的问你要去哪里。却早就安排好了晚餐的人有几分真心?”不过是套路。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韩嫂愣了一下,等想明白了她才讪讪的道,“或许是贺先生记错了。”
“那韩嫂你一定不知道,贺荆南那样过目不忘的人记忆水平到底有多深。不过我也不想和你探讨这个问题,但是韩嫂,我尊重你,请你也能尊重我。”
闻言,韩嫂讪讪一笑,“我就随便说说,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说了。”
“那行,我回房间了。”说罢,顾然便拿起包上了楼。
贺荆南没在,顾然就把冉冉带进了房间,一人一狗席地坐在地板上,发了一会呆。
之前她老是想着,离了婚解脱了就可以带着外婆想去哪里去哪里,可是今天她去见了外婆之后才发现,外婆已经老了。
她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背井离乡?事已至此,或许她应该先弄清楚,为什么贺荆南不想跟自己离婚,他明明是喜欢以前的顾然的不是吗?
当晚,贺荆南没有回来。顾然也没在意过他会不会回来,现在对于她来说,贺荆南不会来她反而更轻松一些。
翌日,早上带着冉冉散步刚回来,门铃便响了。
韩嫂顿时笑眯眯的看着顾然,“一定是贺先生回来了。”只是话一落音,见顾然淡淡的,她便又收敛了笑意,走去开门。
顾然将冉冉脖子上的狗绳去掉,坐在沙发上抚摸着冉冉的脑袋。
须臾,如韩嫂所想的贺荆南没进来,却听见韩嫂犹疑着问道,“请问您是?”
“我找顾然。”声音一响起,顾然便听出了,是顾薇。
她竟然找到了这里?想起那天她需要求助的时候,她在贺存希面前的样子,想来这几天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门口,韩嫂还在犹豫着。虽然贺荆南说不需要寸步不离的看着顾然,但是没说可以随便让她不认识的陌生人进来啊。
回头见顾然目光淡淡的,韩嫂想了想便道,“少夫人,您看这……”
“让她进来吧。”顾然说道。
“好吧。”韩嫂说完,往后退了半步,将顾薇让了进来。
顾薇进来之后先是环视了一圈这房子,复式的公寓,占据了整一栋的顶楼空间。整体是美式田园的装修,给人一种清新自由的感觉。
看完了房子,顾薇的目光才落到了正在沙发上靠着,抚摸着一条宠物狗的顾然。
即便是现在外面满城风雨,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她还是如此的慵懒自由。思及此,顾薇的眼底划过了一丝艳羡。
抬步过去,她道,“现在找你可真难。”
顾然头也没抬,“再难你不是也找到了?知道贺荆南不在家?”
闻言,顾薇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打量着她们的韩嫂,“说什么呢,他在家难道我就不敢来看你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这么一说,顾然便知道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是真的有事了。
“韩嫂,麻烦您泡两杯茶来,要大红袍。”
韩嫂见两人似乎只是闲聊,也没说什么,便安心的去泡茶了。
韩嫂一走,顾薇便说道,“你真的不想离婚了?”
顾然瞥了她一眼,没有应声。顾薇却急了,“你不会真的不想离婚了吧?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么说话有些不妥,又放缓语气。
“她找了爸爸,看样子这两天就要采取行动了。”
“哦!”顾然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那你找我是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兑现承诺了,那时候我们说好的,我帮你离婚。”顾薇说道。
闻言,顾然抿唇一笑,“看不出来,你这人这么信守承诺。就不怕因此害了自己的亲姐姐么?”
这里说的亲姐姐,当然是真正的顾然了。
“呵……”顾薇冷笑一声,“她那种人,就算我对她掏心掏肺,也不会感动。我又何必浪费表情呢?”
闻言,顾然挑了挑眉,“您们之间的仇恨有那么大?就因为曾经你有可能会嫁给贺荆南,结果她抢先把自己设计进了监狱,让你和贺荆南错过了?”
“那是你不了解她,何止是贺荆南?她那个人,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会得到手,哪怕她并不喜欢。”
顾然点了点头,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想来苏半夏确实能做的出来。
“所以,她准备怎么做?”顾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