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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方溯的俊脸黑了。
没错,楼珏迹就是这么狂妄,但他的言行举止丝毫不让人反感,好像与生俱来就该有这样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气场,曲意璇怔怔地看着他,泪湿眼底,这男人真是她的救世主,每次都能及时为她解围。
“Leonard!”洋人经理狂喜地喊出来,从椅子上站起后拍着楼珏迹的肩膀,用英文问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告诉他?
曲意璇惊得差点栽在地上,楼珏迹是和萧寒冽一起进来的,萧寒冽当场就对经理兴师问罪,说用他手底下的人为什么不经过他的同意,是不是没有把他这个设计总监放在眼里?……如此等等,萧寒冽和洋人经理一番唇枪舌战,氛围相当僵硬。
从他们的争吵中曲意璇得知了楼珏迹和萧寒冽以及经理三人曾是大学同学,是经理请萧寒冽来这家公司担任设计总监的,曲意璇想到一件事情,既然楼珏迹和两人这么熟,那有没有可能楼珏迹其实早就认识她?
曲意璇浑身一寒。
十分钟后战火平息下来,萧寒冽和经理从针锋相对转瞬变成一致对外的好兄弟,这笔生意继续谈,楼珏迹在曲意璇身侧坐下,估摸着她从医院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吃晚饭,于是在萧寒冽和戚方溯那边的人拼智商时,他旁若无人地夹菜给曲意璇。
曲意璇抬眸瞥向对面的戚方溯,男人的目光始终紧锁着她,那遗世独立的样子与这场无硝烟的谈判格格不入,曲意璇低头避开戚方溯的目光,心情难以形容的复杂。
洋妞的半杯酒不小心洒在戚方溯的腿上,且是重点部位,洋妞道着歉慌忙给戚方溯擦,明显带着调情成分。
戚方溯眸色忽沉,猛地推开洋妞拂袖而去。
曲意璇转头看着戚方溯离开的背影,突然发现半个月下来这男人竟然清瘦了不少,灯光下远去的男人浑身透着落寞和孤单,曲意璇的心莫名一疼。
直到楼珏迹叫她,她回过神笑了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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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璇几个月没沾酒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在饭桌上喝了几杯,第二天上班时她感觉很不舒服,不仅头晕眼花且恶心想吐,以为是自己昨晚着凉又感冒了,就没当回事,准备撑到下班回去吃药。
可谁知开会时她眼前阵阵发黑,胳膊撑住桌子用手按着额头,曲意璇克制着,低低干呕了一声,这轻微的动作让正站在投影前展示珠宝的萧寒冽顿住,皱眉用英文问她怎么了?
曲意璇摇摇头说没事。
萧寒冽见她脸色苍白,就让她先回办公室休息,曲意璇扶着桌子恍恍惚惚地站起来,然而还没有迈出半步,她身子一软,不受控制地栽了下去。
“Alice!”萧寒冽面色微变,几个大步冲过去伸手及时搂住曲意璇的腰,吩咐下属立即给医院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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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璇醒来时已经晚上了,萧寒冽不在,只有床边一个医护人员守着她,曲意璇语声沙哑地用英文问自己怎么了,女医生很平静地说:“你怀孕了,身体过于虚弱导致的昏厥。”
什么?!曲意璇面色大变,脑子“轰”地炸开了,之后医生还说已经10周了,她的朋友刚出去,等会儿就过来。
曲意璇脸色苍白,唇止不住颤抖,两个半月前是她和戚方溯的新婚夜,第二天各种事接踵而来,那种情况下她哪想得到吃避孕药,没来月经时猜测是不是怀孕了,本来打算晚几天买验孕试纸测一下,谁知今天昏厥一检查是怀孕。
这孩子无疑是楼珏迹的。
曲意璇抬手摸上自己的肚子,实在难以形容心里的滋味。
后来她发短信告诉夏瑗自己先回去了,就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坐上车子后,曲意璇拿出手机打给楼珏迹。
她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把怀孕一事告诉楼珏迹,但至少此刻她想听听楼珏迹的声音,也试探试探他。
但尚未拨通楼珏迹的手机,楼珏迹已经发了一条短信过来,“我回Z国了,好好照顾自己。”
仅此一句,并没有告诉曲意璇他什么时候还会再来,曲意璇的手指蓦地僵住,心陡然下沉,昨晚饭局结束后楼珏迹就飞去了另外一个城市,虽然这几天看起来无所事事陪着她,但曲意璇知道他很忙,他不会回来了吧?
曲意璇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谁知背后突然出现的人用手臂箍住她的肩膀,一块布覆盖到她嘴上,难闻刺鼻的味道吸入,曲意璇的身子慢慢瘫软,挣扎着想回头看看背后的人,可很快她眼前一黑失去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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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璇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睁眼时看到一轮圆月高高悬挂在天上,而她躺在陌生房间的大床上,屋内没有开灯,只有明亮的白月光穿过树梢洒进来。
曲意璇只觉得头痛欲裂,用胳膊撑着坐起,转头就看见伫立在落地窗前的那抹高大身躯,这男人一手负于背后,白衬衣散发着温柔的光晕,侧脸的线条如刀刻般完美,在白月光下宛如谪仙。
曲意璇想到这样一个词,风华绝代。
戚方溯?这是曲意璇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戚方溯几次输给楼珏迹,所以无计可施之下就用这种阴险手段把她弄过来?
曲意璇微恼,“戚方溯你这样做……”
话说到一半窗边的男人转过身,一瞬间曲意璇的呼吸停滞,睁大瞳孔不可置信地盯着对方。
那男人嘴角勾出一抹弧度,走过来时用极其温柔清润的嗓音道:“意璇,这么多年不见了,怎么一看到二哥就发火?”
曲意璇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发出丁点声音,一抹光芒刺入眸底,她视线转去看到男人左手腕上戴着一条编织的红色饰物,中间坠着一个银色指环,她知道指环的戒面上刻着一个字,“璇”。
十七岁她亲手编织了饰物送给暗恋的少年,她自己也有一条,戒面上刻着“淮”字,但这是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所以她从来没有戴过,在她没有来温哥华之前,倒是看见戚方淮一直戴着从未摘下。
“你……”曲意璇脸色惨白,睁大双眼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男人,她猛地一下子跌坐在床上,一瞬间泪猝然滑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