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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了这么久，不累吗？干嘛还想一直在街上走。”
李一鸣陪郑秀晶吃完饭，便被挽着出来散步，女孩好像总是很快就能恢复精力，明明刚才在练习室见到她时，还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可是想走走。”郑秀晶扬起头笑笑，“跟着你的时候，才敢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只要想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女孩摇摇头，“你不懂，胆量和勇气具有传染性，可是懦弱和害怕也一样。”
“害怕，害怕什么？”李一鸣是真的不太明白。
“有很多啊，害怕被粉丝粉丝认出来，会很苦恼要用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甚至就连如何笑也觉得是个难题、会害怕冲上来围观的群众们、会害怕不喜欢我的那些人们的眼神......面对他们，哪怕只是几句话、几个眼神，都会让人没有勇气去面对。”
郑秀晶语气很平淡，诉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可是李一鸣却想着，或许她总是看起来冷清的外表下，住着的是一个时常无助着的灵魂。
或许，不是或许。
李一鸣蓦然想起那次在咖啡厅的偶遇，女孩谈及自己的姐姐，言语间充满了对朋友的不信任、被伤害之后的痛苦。
不是声嘶力竭，可是一样让人觉得心疼。
“好复杂......”李一鸣抿了抿嘴，情不自禁的揉揉女孩淡金色的长发，被对方皱着眉瞪着也熟视无睹，“不过这也是一部分。”
“什么的一部分。”
“站在舞台上成为明星，过着这样的生活的一部分。”李一鸣朝她笑笑，“有人跟我讲你为了走到今天的程度，付出了很多也失去的很多，但我想，你心里也明白的吧？”
凉风又渐渐吹拂起来，女孩的发丝迎着风微微掠起，柔顺得像是随着水流的方向的幽幽水草。
“有的东西本来就是不对等的，可在我们拿出精力去付出的当时，交换得到的成果哪怕不是任何人都能理解，但对于从来只有一个信念的当事人来说，它永远是值得的。”
李一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秀晶，我和你比起大多数人，都要幸运得太多。”
“我们虽然挣扎着，但至少也收获了很多，而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人，哪怕一无所获，也一直努力着苦苦追求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某个人。
“喂喂。”女孩虽然心底认同，可是嘴上却一副不耐烦的语气，“为什么这种时候拿出‘oppa的威严’开启了说教模式？”
她皱着鼻子，颦起眉头紧闭嘴唇的样子比起抱怨，更像是撒娇，明明五官都缩成一团却可爱得紧。
“没，我只是突然想起某个朋友，忍不住发表一些最近的感触而已。”
女孩关注的重点一下子就变了。
“是吗.....哪个朋友？”郑秀晶扬扬眉毛，“我认识？”
李一鸣摇摇头，“我和她也才认识不久。”
“她？”女孩撇撇嘴，“oppa好像特别招女孩喜欢，总能认识很多漂亮的女生。”
“不是。”李一鸣解释:“应该算是通过跟Gary哥吃饭，所以才结识的吧。”
没有仔细说清楚原委，或许是实在觉得当天发生的事说出来觉得很难堪。
他继续辩解道:“而且我哪里有多招女生喜欢。”
郑秀晶掰着手指:“girl's.day的一、二、三、四，四位，apink的一、二、三、四、五、六，六位，好像这两个组合的全员都有oppa的kakao.talk呢！”
李一鸣手足无措，连忙摆手道:“也不是很熟的...”
“那我看那期RunningMan上面，girls.day的金亚荣xi和oppa很熟络的样子......”
“亚荣和我关系确实很好，不过只是朋友！”李一鸣马上澄清，“她就是个单纯得过分的傻妞。”
“傻妞～～”郑秀晶瞥了瞥他，“关系好到能取绰号的地步啊。”
“也知道关系好而已，真的！”明明就没什么好心虚的，可是李一鸣还是信誓旦旦道。
“那朴初珑xi呢？我感觉oppa节目里对人家很关心来着......”女孩搓着胳臂，“‘我会保护你’，啊......真的是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这样的话oppa都没跟我说过！”
“不是，我和她关系也算还不错...”
“看看看，我没说错吧，oppa还真是好人缘呢。”郑秀晶的嘴巴快要撅到天上去了。
李一鸣一时语噎。
半晌才道:“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
“....”
“我知道。”女孩的声音这才姗姗来迟。
虽然笑着点头，可是气氛却不太一样了，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的李一鸣也能感觉到。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李一鸣暗道。
这让他滋生了一些奇怪的心思，说不上生气可是心底莫名的不太痛快。
明明就没什么，女孩好像心里也很明白，可是莫名的就见她产生了一些小情绪，这使李一鸣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他当然没有意识到一个事实，虽然在此之前也谈过一段恋爱，可是对于感情，对于女人，他依旧是懵懂到近乎一无所知的地步。
这很美好，却也是苦恼。
是青涩的果子带有无法替代的气味和酸涩，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有遗憾。
情绪是会传染的，见郑秀晶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李一鸣也开始没什么好心情了。
明明是并肩走在一起，可是女孩的步子却好像越来越快，慢慢的两人就拉开了身位，李一鸣想跟上，可是心底却有些犹豫，似乎迈开步子跟上去都需要一些勇气。
李一鸣不是没有勇气，只是心底涌出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脾气，这脾气驱使着他抑制住跟上去的冲动，让他只是保持着距离，紧紧的跟在女孩身后，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多靠近一步。
女孩在前面三步并作两步般走着，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一样忙着赶自己的路，迎面的凉风把她淡金色的一袭长发吹拂得不时掠起，所以女孩时不时的要整理一下头发，素手白皙之致，依然像是美好的定格画。
可李一鸣没了欣赏的性质，好像春天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底一般，兴头一时被泼散开来。
只是跟在她身后。
一步，两步。
跟着她走过繁华的街道，跟着她走过幽静的小巷，跟着她走过起伏的坡道，跟着她，一直走到F（x）的宿舍小区附近。
女孩这才停下步子，李一鸣也跟着停下。
她回过头来，洗过澡后就粉黛未施，却依旧散发出动人心魄的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眉宇间的冷冽好像要让人窒息。
“我要回去了。”
“我知道......”
李一鸣也想，或许这样的情况下，需要送上一个笑容来缓和尴尬的气氛吧？
可是本来是扬扬嘴角就能露出的笑容，此刻却让李一鸣觉得很困难，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尴尬的气氛需要笑容缓和，他心底的尴尬又要拿什么来缓和呢？
所以只是轻轻的吐出“我知道”，甚至都不似平常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女孩的眼睛，只是低垂着眼睑，好似在漫不经心的看着地面。
“oppa没什么想说的吗？”
“啊，什么？”李一鸣脸上罕见的有一丝慌乱。
“没什么。”郑秀晶颦着眉头，紧紧抿着嘴唇。
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转身上了宿舍楼，李一鸣下意识的扬起手，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李一鸣站在原地，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思绪很凌乱的时候，整个人便会像电脑当机一样呆滞起来。
“为什么要生我的气呢，不是都讲清楚了吗。”
“我是不是应该道个歉......可是我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啊。”
“或许该哄哄她？可是要怎么哄啊。”
“哎一古，我什么都没做啊，到底为什么要生我的气...”
“对啊，也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我就得哄.....”
“真是麻烦...”李一鸣一直自言自语着，假如不是依稀感觉到有雨在下落，可能还停在原地苦思冥想。
连忙转身，双手插在兜里，耳机戴上播放着一些有的没的的歌曲，李一鸣一边原路返回朝停车场走去，嘴里却还在一边念叨着。
“那回去该发点什么信息？”
“对不起？好像不会行得通的样子......我也没做错事就道歉，很奇怪吧？”
“那要说什么，‘先前干嘛走那么快？’，那为什么刚才不直接问。”
“‘是不是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啊。’这样问好傻啊...可是我不是确实有点莫名其妙吗......”
一直到开车回了家，李一鸣躺在沙发上都还在想这些问题。
打开kakao.talk，郑秀晶的名字就在最顶上，可是李一鸣点进去却不知道在输入栏里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