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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几乎在雾濛濛被带去徐术军营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但他不慌不忙,只差遣了巡守的兵众出去找人,其他的道依旧如常。
倒是司金在司火被掳走的地方,见着凌乱的打斗现场,蓝眸瞬间就阴沉了起来。
要不是殿下还看着他,约莫他已经持剑杀进徐术那边了。
殿下这样并不以为然的反应,倒让徐术糊涂了,他心头没理,吃不准雾濛濛在殿下心里到底有没有份量。
遂找了军师祭酒来商量,军师摇着羽毛扇,只给了徐术一句话,“以静制动!”
徐术便当真好酒好菜地招待着雾濛濛。
雾濛濛半点都不忌讳,她敞开了肚子吃,还不忘喂司火。
就连司火背上和脸上的鞭伤,也是在她的细心照料下,止了血。
临到这天晚上,雾濛濛正靠着司火打瞌睡。
不防瘦猴子一样的吴德进来,他阴沉个脸,直接就朝司火走来。
雾濛濛一个激灵,她转醒过来,连忙短手臂一张,护在司火面前,警惕地盯着吴德道,“你想干什么?”
吴德冷笑一声,他轻轻松松就将雾濛濛拎到一边,弯腰就去提司火腰身上的铁链子,将人一把拽了起来。
司金一直都是清醒的,她桃花眼厉光一闪,喝住了要冲过来的雾濛濛,“站住,睡你的觉。”
雾濛濛直觉让吴德带走司火,定然不妙,她哪里肯听,直接扒出银针一下就扎在吴德虎口上。
吴德手一麻,他松了司火。
雾濛濛娇小的身子护在司火面前,眸子晶亮的道,“你想干什么?滚出去!不然我扎死你!”
吴德忍痛拔了银针,他反手一耳光就抽过来。
雾濛濛只觉劲风拂面,她忍不住偏头闭眼。
哪知,等了一会没感觉到痛,她睁眼就见司火一脚尖正顶在吴德垮下,且她绣鞋尖竟还有若隐若现的寒芒点点。
“小哑儿,到我身后来。”司火粉面含煞的道。
吴德动也不敢动,他手还扬在半空,脸上神色很是精彩纷呈。
雾濛濛小跑到司火身后,手里捏着银针,眯眼比划了下,很猥琐地也对准了吴德的下腹。
她哼哼一笑,“再敢动手,我扎的你断子绝孙!”
别怀疑,她还真有这个能耐!
听闻这话,吴德脸上的表情更是铁青。
雾濛濛举着银针,她微微让司火靠在她身上,稳着她些,厉声问,“说,你刚才想带我家司火大爷去哪?不说实话,我就让大爷废了你!”
司火虽然腰上帮着铁链子,手也是被捆住的,但是她脚还是自由的。
且她跟着雾濛濛的话,还刻意稍微动了动脚尖。
几乎是立刻的,吴德就感觉到垮下寒芒,冷冽骇人。
他吞了吞口水,紧张的道,“没想干什……”
雾濛濛见他还不老实,手头银针一扬,嗖的甩过去就扎在吴德手臂上。
吴德只觉手臂一麻,整个都没力气。
他心头惊骇,再不敢小看雾濛濛。
雾濛濛学着殿下的面无表情,冷然道,“再不说实话,下一次我就扎你下面的肮脏玩意!”
司火整暇以待,勾起红唇,当看好戏。
雾濛濛当初学银针之时,司木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硬是让她学隔空扎人,她吃了好一阵的苦,才练的这手绝活!
吴德背心生冷汗,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是有几个兄弟,见这娘们很是不错,想同她一起玩玩……”
雾濛濛大怒,她扬手就准备要废了吴德,司火这当喊了她一声,“小哑儿!”
雾濛濛回头,气的眼圈都红了,连同整个心肝都在疼!
“我要弄死他!”她朝司火吼道。
司火微怔,她下意识的脚尖一缩,吴德瞅准机会,连爬带滚地跑出了帐子。
雾濛濛恨恨磨牙,她收了银针,一个人坐到一边扭头生闷气!
司火低笑了声,她好似并不在意,她朝雾濛濛走过去,挤了挤她,翘臀一挪,就与同挨肩并股的坐下。
“生甚气?为那畜牲气坏了身子,殿下还不得一剑砍死大爷。”司火用肩去撞她。
雾濛濛不防,她那小身板当即被司火撞的差点没扑到在地上。
雾濛濛爬起来没好气的道,“谁说我气的他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废了他?他们……他们那样坏,都是活该!”
司火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你都在殿下身边多少年了,还不晓得有些人就是这样的,我每年在楼子里,形形色色见得多了,你要习以为常。”
雾濛濛其实晓得这些道理,不过她只要一想到刚才差点让吴德将司火带走,她就心头慌。
“好了,没事了,休息一会,约莫过会殿下就来了。”司火头挨过来蹭了她一下。
雾濛濛不太开心地应了声,她挨紧司火,想了想还扒着她手臂,生怕一会她要眯睡过去了,再来个像吴德那样龌蹉的。
司火低笑一声,任她双手像壁虎一样扒着自己。
时至半夜,雾濛濛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喊她。
她睁眼,就见殿下正蹲在她面前,还伸手拍了拍她小脸。
她眨了眼,小声喊了句,“殿下?”
殿下长眉一挑,“你这蠢东西要敢说不认识本殿,本殿现在就掐死你!”
雾濛濛摇头,她手臂一伸,搂住殿下的脖子,心头终于泛起委屈来,“殿下,你怎的才来啊?那些人可坏了,他们还想对司火图谋不轨!”
殿下抱着人起身,像搂小孩一样的姿势,单手托着她小屁股,她幼细的两条腿缠在殿下腰身上,嘟嘟囔囔地跟他告状。
“特别是那个叫吴德的,一定要废了他,让他断子绝孙!”雾濛濛最恨这人。
殿下几不可闻地应了声,另一手则提着明晃晃的长剑。
雾濛濛往四下看了看,她见司火已经在司金怀里,她才松了口气。
此时,主帐中响起一声爆喝,“兀那小儿,你敢烧我营帐?”
徐术提着白虎偃月刀出来,他铜铃大眼一瞪,挥着大刀就朝殿下砍来。
殿下薄唇一紧,低声问雾濛濛,“怕?”
雾濛濛摇头,她紧紧抱住殿下脖子,恨不得跟他连为一体。
殿下让她这样主动的勤亲近取悦了,他嗓音醇厚地低笑了声,右手抬剑格挡。
铿锵声响,噼里啪啦,雾濛濛死死闭着眼睛,其实她怕急了,但她不敢尖叫,也不敢乱动,只得整个人像膏药一样贴殿下身上,随着殿下的动作而动。
殿下并不与徐术纠缠,他见徐术的营帐被烧地差不多了,他长剑猛地插地,剑尖再次挑起,顿漫天泥土缤纷而落。
殿下再是脚尖一点,玄色衣袍在夜空中划过猎猎的声响,长剑逼开徐术,抱着雾濛濛扬长而去!
雾濛濛还记恨着吴德,她嘀咕了句,“那个吴德呢?”
殿下收剑,拍了拍她后脑勺,“司火的仇,司金会报,你管那多作甚?”
雾濛濛一想也是,不然,司金这么大男人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她笑眯眯地抱着殿下,用自己的小脸去蹭他,“殿下,特意来救我的吗?”
殿下看了她一眼,一巴掌扇在她小屁股上,“雾濛濛,你说你脑子怎长的?不都提醒过你了,还让人给捉了,莫不是要本殿将你栓腰上,走哪都带着不成?”
雾濛濛微窘,她小声的道,“栓腰上也成啊……”
“嗯?”殿下尾音拉长。
雾濛濛连忙改口,“我以后会小心的,再不会生这样的事了。”
殿下点头,不过他也晓得这事怪不得她,毕竟是他故意透露给徐术,引鱼上钩的,可以说,雾濛濛还是给连累的。
不过,这其中门道,殿下才懒得给她解释,蠢东西还是蠢点更招人喜欢,他心头有数就好。
雾濛濛和殿下才回主帐,两人洗漱了一番,脱了外衫,刚相拥着准备安置。
帐外就有将士在回禀,“启禀殿下,徐术那边打过来了!”
雾濛濛一惊,真真觉得徐术这老匹夫好厚的脸皮。
殿下摸了她披散的丝一把,轻描淡写的道,“来了多少人?”
帐外将士回,“徐军一半的兵力。”
殿下冷笑一声,复又穿上衣裳,提着剑转头问雾濛濛,“要不要一起去?”
雾濛濛忙不迭点头,她才不一个人呆着,要徐术是调虎离山,转过头来又来捉她怎么办?
是以,她三两下穿好衣裳,将头一捆,扭成个花苞,拉着殿下的袖子就出帐了。
军营里,灯火通明。
此厢犹如两军对垒一般,殿下的人是一方,另一方赫然是提着白虎偃月刀的徐术,他衣衫不整,额头上还有一团黑色的脏污。
殿下双手环胸,分花拂柳的出来,他站徐术面前,一句话都没说,那股子居高临下的气势就将徐术生生比了下去。
“徐术,你这是要造反不成?”殿下头一句话就给徐术盖了个抄九族的大帽子。
徐术愣是被殿下喝的一下没应过来。
殿下目若鹰隼地将徐术身后的人环视了圈,他勾起薄唇冷冷的道,“你们也都要跟着徐家谋反?西疆边夷未除,你们这一出京城,倒是想自立为王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让殿下这话问的静若寒蝉,平时没觉得,目下殿下这样一说,再想想谋反的后果,顿有人变了脸色。
徐术猛地反应过来,他大喝一声,“殿下误会,刚深夜有贼闯进老臣营中,还胆大包天地烧了老臣营帐,老臣只是捉贼。”
闻言,殿下冷笑连连,他看着徐术的目光,淡漠的叫人莫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