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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如今的二十九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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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二十九村里正式归入上今县治下已经有三个月了。

    二十九村里所剩的最后一个大族羽家,已经随南怡居士离开,现在的二十九村里已经没有大族了。叛乱结束之后,羽昌年计划着将大族的土地收归南怡居士所有,但还没等他付诸于行动,里弥神社就对二十九村里宣战了。

    韦林在吞并了二十九村里之后,直接将这些无主的大族土地收入囊中,成为了他的私人地产。他本想分给韦续一部分土地,韦续却不要。

    除了大族遗留下来的土地外,韦林又从村民手中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大量的地产。二十九村里在叛乱中损失了大量的男性人口,寡妇遍地。迫于生计,其中的绝大多数人选择改嫁,丈夫留下的地产成为了她们的嫁妆。

    但是获得这份嫁妆的家庭,没有足够的劳动力来照料这些土地。这时韦林颁布政令,表示愿意把地产出售给他的人,可以免收五十年的税赋。村民们不是不知道土地的珍贵,但免税五十年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有不少村民把多余的土地廉价卖给了韦林。

    就这样,韦林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内,获得了二十九村里近五成的土地,成为了这里最大的地主。在布金人获得上今县北部五座城镇之后,有不少不愿接受布金人统治的伊良人逃回了上今县的控制地区,其中绝大部分人来到了上今县城。韦林趁机雇佣了大量的佃户,让他们去二十九村里为自己耕种土地。

    在南怡居士离开之后,南怡城堡就被更名为百村堡。韦续在没有离开二十九村里之前,对百村堡进行了改造,大大增加了其防御能力。顺便一提,曾经属于里弥神社的大集市也改了名字,现在叫里弥城。

    韦续没有要二十九村里的土地,所以韦林把里弥城给了他,但原来属于里弥神社的村庄都归上今县所有。这一次韦续没有拒绝,他直接把二十九村里的事务交给韦林的人,带着亲信去了里弥城。

    丹允河也在其中。在南怡居士离开二十九村里的时候,丹允河想要和炎鹤一起离开,和他抱着同样想法的人有近百人。这近百人拖家带口的在南怡城堡前等着炎鹤,但等待他们的只是炎鹤的冷眼相待,这着实让他们很寒心。

    就在这些人犹豫着该不该跟炎鹤一起离开的时候,韦续适时的出现了。他之前的那番话对丹允河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所以他没费多少口舌就获得了丹允河的追随。而丹允河正是这近百人的首领,韦续又顺便把这近百人收入麾下。

    韦续在来到里弥城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更改驻军编制。他仿照布金人的做法,将里弥城内的驻军编制为四个营,每个营六百人。丹允河被任命为其中一个营的营长,所辖部队包括随他一同跟从韦续的近百人,以及刚刚从里弥城内征募的五百名新兵。

    韦续自知不懂行政,不适合管理领地。他在亲信中提拔了一位名叫代雍的人,让他代替自己管理里弥城。这个人就是寻得周谷的那名亲信,顺带一提,在周谷完成任务之后,韦续向他支付了双倍的报酬,然后让他带着如盈离开了。

    里弥城中的建筑在战争中受到了一定损毁,在获得领地之后,代雍一直致力于修复这些建筑。到了11月末,里弥城的主要建筑都已经得到了修复。

    在10月末的时候,失去黑神社的邪巫女势力基本覆灭,上今县和原里弥神社境内的不法势力重新活跃起来。韦林让韦续出兵清剿这些不法势力,韦续觉得这是一个练兵的好机会,就亲自率领一营人马回上今县城,又让丹允河率领他的营清剿里弥城境内的不法势力。

    经历了近一个月的战斗,丹允河和他的部下们共斩杀不法分子近300人,俘获100余人,战果颇丰。但是丹允河的部下也阵亡了53人,另有30人因伤残退役,丹允河本人也受了两次伤。

    第一次是在肉搏战中被强盗砍伤了后背,第二次是右腿被山贼的流矢射中。韦续班师回城后得知这一情况,亲自到丹允河处慰问,让丹允河很是感动。

    在这之后,韦续要去二十九村里继续清理不法分子,丹允河自愿陪同。12月2日,韦续率两营人马进驻百村堡。丹允河伤势未愈就跟随韦续出征,在行军途中伤口崩开,无法参加接下来的军事行动,所以韦续只能将他留在百村堡养伤。

    百村堡现在也是韦林的产业,百村堡周边的闹市区已经被更名为商业区,也归韦林所有。经过三个月的休养生息,商业区已经恢复了活力,但比起南怡居士在的时候就差得远了。商铺和摊位虽然已经被填满,但商业区中乞丐随处可见,卫生状况也大不如前。

    丹允河在百村堡中呆不住,就独自城墙上散心。在看见商业区的样子之后,丹允河眉头紧锁,内心纠结不已。

    乞丐……没想到二十九村里也会有乞丐……

    是因为邪巫女的袭击?是因为那次叛乱?还是因为里弥神社的侵略?

    丹允河心里清楚,这三个都不是正确答案。他知道这些乞丐应该是从外地来的难民,或是出逃的奴隶。南怡居士在位的时候,制定了一套完善的收容措施,可以有效的将这些外来者转化为当地的劳动力,最终融入二十九村里。

    在二十九村里并入上今县之后,韦林取缔了这一措施。不单是收容外来流民的措施,南怡居士在位时定下的各种公益性措施全部被取缔,因为这些措施增加上今县的财政负担。现在上今县还背负着四千万加勒的债务,每年要向布金共和国支付四百万加勒,换成伊良钱就是两千贯。

    二十九村里的账目是完全公开的,就算是外人也可以查看。新历133年4月份,二十九村里的现金收入为二百六十五贯310文伊良钱,现金支出为二百六十三贯750文伊良钱。其中军事开支仅为二十五贯200文伊良钱,而公益性措施开支则超过了五十贯伊良钱。

    只要将公益性措施全部取缔,每个月就能省下五十贯伊良钱,一年下来就是六百贯,相当于当年所需偿还债务总额的百分之三十。当然了,现在的二十九村里仍处于元气大伤的状态,每月的现金收入尚未超过一百贯伊良钱。但即便如此,韦林仍然从现金收入中抠出五十贯伊良钱来,用于偿还债务。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行政支出大大减少,二十九村里的发展建设几乎陷入停滞,还出现了拖欠士兵和仆役的工资的情况。拿不到薪水的士兵和仆役劳动热情大大降低,使得整个百村堡中弥漫着一股懒散的气息。

    这时,一件外套轻轻的披在了丹允河的身上。丹允河回头一看,他的母亲正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的脸。

    丹允河的母亲本来已经随他去里弥城定居,但是丹允河带伤出征的事让她很是担心,非要跟着一起来。丹允河本不想答应,但她向丹允河保证,她只是跟着丹允河到二十九村里,不会跟他出去打仗,丹允河这才带了她一起来。

    “母亲,您怎么来了?”

    丹允河赶紧脱下外套,披在母亲身上。

    “城墙上风大,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丹允河的母亲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便在丹允河的搀扶下走下了城墙。其实她还远远没到被搀扶着走路的年纪,她知道这是丹允河的孝心,怕她下楼梯时摔到,所以才会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的手臂。

    在走下城墙之后,丹允河看了看城堡的大门,转头对母亲说道。

    “要出去转转吗?”

    母亲微笑着摇了摇头,丹允河知道她是怕自己的伤口再次崩开,便松开母亲的手,在她面前活动了一下筋骨。

    “放心吧,母亲!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母亲见到丹允河这番模样,忍不住掩嘴一笑,然后便搂住他的胳膊,柔声说道。

    “那就走吧。”

    丹允河带着母亲上了街,街道上的垃圾,以及难以形容的臭味,让他眉头紧锁。他母亲也掩住了鼻子,没走出多远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南怡居士为什么要走呢……”

    丹允河不懂政治,也不清楚真相,但三个月前二十九村里的那些流言他还记得。先是叛乱,然后又是流言,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他也会抛下这些人不管的。

    他不想与母亲谈这些扫兴的事,便指着附近的小摊说道。

    “母亲,您看那边的木雕怎么样?”

    母亲抬起头看了看,轻轻摇了摇头。

    “好看是好看,但不实用,还是不要买了。”

    “那您看那边的陶器怎么样?”

    “嗯……去那边看看吧。”

    两人来到卖陶罐的小摊前,丹允河的母亲蹲下身来,捧起一个陶罐来仔细打量,又轻轻敲了敲,然后问小贩说。

    “这个多少钱?”

    “8文钱。”小贩回答说,“您要是想买,7文钱就卖了。”

    “7文钱太贵了……”

    丹允河的母亲正想讲价,这时突然有一个乞丐扑过来抓住了她的脚,吓得她惊声大叫。丹允河见状大怒,一脚踹开了那个乞丐。那名小贩见有人坏了他的生意,起身抄起屁股下的小木凳,对着乞丐的身子一通猛砸。

    那乞丐被打之后发出阵阵惨叫,大哭着求饶。丹允河的母亲听见那乞丐的声音,立刻上前阻止,为了不让小贩继续殴打乞丐,她甚至不惜扑在乞丐的身上。小贩见状只能收手,不明所以的看向丹允河。

    丹允河不明白母亲为何要这样做,便想去拉母亲起来。母亲见小贩不再施暴,不等丹允河伸手,便主动爬起身来,用碰过乞丐的手紧紧抓住丹允河。

    “允河!允河!是老爷!是老爷!”

    母亲的样子很是激动,高兴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丹允河惊愕的看了看衣衫褴褛,身上散发着恶臭的乞丐,发现他的相貌确实与自己的生父相似。

    “是我!是我啊!”

    那乞丐听见丹允河母亲的声音,顾不上疼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允河!小兰!救我!救我啊!”

    小兰就是丹允河母亲的名字,她的原名叫珠小兰,在成了陪嫁女侍嫁入丹家之后就改姓丹。丹家覆灭之后,在丹允河的劝导下,她又把姓改回了珠。起初丹允河也想跟着改姓珠,但珠小兰死活不肯,丹允河这才没有改姓。

    丹允河认出了生父的声音,立刻抓起母亲的手腕,想要拉着她离开这里。

    “允河!!!”

    珠小兰用尽全力挣脱丹允河的手,“噗通”一声给儿子跪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