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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主。”他靠近她的身边。
男人的语气很柔和,深邃眼眸,眼底的戾气尽皆退去。
他神色温和看着她红着的大眼睛,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动作不轻不重温柔地给她穿上自己的西装。
这样温柔的动作,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那恐怖阴冷的样子。
顾随意瑟缩了一下惨。
傅长夜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这时才后知后觉想起他刚才在极度愤怒之下,在小金主面前杀了人,现在身上是鲜红血迹。
小金主,不会是怕了他拓?
“小金主。”薄唇嗡动,他开腔,从喉咙里发出又沙又哑的声音,“已经没事了,你安全了,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顾随意漂亮杏眸瞪得大大,看着眼前的男人,过了好一会儿,才确定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傅老男人。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垮了。
她颤抖着伸手,抓住老男人的衬衫,抬起小脸儿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叫着他的名字:
“傅长夜,傅长夜……”
她怎么可能会怕老男人呢?
她从来就没有觉得老男人会伤害她,从来没有,就算刚才老男人那一刀狠绝地捅入那个叫陈哥的身体内,眼前一片猩红的鲜血。
她也只是担心傅长夜而已。
傅长夜看着小女孩儿浑身战栗的样子,他抬起没有受伤的手,大掌,轻轻地摸上她没有被扇巴掌的面庞。
男人薄唇嗡动,好一会儿,声音哑得不像话:“小金主,我来的太晚了,抱歉,你别哭了。”
顾随意这次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强忍的眼泪。
晶莹泪珠这时早就忍不住了,金豆豆一颗一颗的滑落,泪流满面。
“不晚,不晚!”她努力地吸了吸通红的小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说。
这个时候,刚才所有的惊骇,恐慌,坚强,伪装。
都在傅长夜面前再也忍耐不住,顾随意把头埋进傅长夜的胸口,伸手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任由自己的眼泪肆意的流淌,嚎啕大哭。
傅长夜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平日里小女孩儿一哭,老男人一颗心就打雷下雨,更何况现在见她受了这种事,心里的一处尖锐的疼。
“小金主,没事了,小金主。乖,不哭了。”傅长夜低声说,声线温和。
不欲在这里多呆,傅长夜打横抱起顾随意,往外走。
金秘书跟在身后,不想这个时候打扰傅总抱着顾导的美事。
但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
“傅总,这边的事,怎么处理?”
陈汉已经死了,外面还有三个参与绑架的男人。
乔以薇是乔家的人……要怎么做,还是要傅长夜拿主意。
傅长夜抱着顾随意的脚步顿住,他看向乔以薇,乔以薇被一个保镖反手扣着,脸色煞白,想挣扎也不敢。
傅长夜这一眼看过来,她的心一凉,惊惧地叫道:“不……不要杀我。傅长夜,我知道你跟我表哥关系好,你看在我表哥的份上,放过我,不要杀我!”
表哥?
傅长夜眯了眸,眼底一片冷意。
金秘书在身后轻声提醒:“傅总,乔以薇是陆总的表妹,两个人母亲是亲姐妹。”
傅长夜轻声冷嗤:“那又怎么样?”
男人眼底最深处一片深寂冰寒:“里面那个和外面这三个,莫利亚会来处理,这位乔小姐,敢用在小金主身上的手段,让她自己试试。”
金秘书得了吩咐,恭恭敬敬地点头:“是,傅总。”
乔以薇听了傅长夜的话,整个人猛地挣扎起来,惊恐的大叫:“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乔家的大小姐,你们敢这样对我。”
傅长夜抱着顾随意往外走,金秘书转身,示意保镖保镖让她闭嘴。
保镖直接手捂住乔以薇的口鼻,也不管她会不会窒息。
金秘书鄙夷地看着惊恐不以的乔以薇,摇了摇头。
当时陆时樱发了顾导一张裸照,傅总震怒,陆总都保不了陆时樱。
陆时樱还是陆总心尖上的人。
现在区区一个乔家,一个跟陆家那么点儿亲戚情分的关系,指望陆总乔家能救她。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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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夜抱着顾随意出了破旧的小平房。
一道欣长清隽的身影就站在门口。
宁清鸿和唐卿宁几个人被“请”出圣娱后,并没有离开圣娱,而是在圣娱楼下等着。
虽然要承认自己不如傅长夜很痛苦。
但是在人脉势力上,他真的不如傅长夜。
他觉得比起警察,傅长夜更能找到猫猫。
果然,等了一个多小时,他就看到傅长夜的车从圣娱出来。
傅长夜的车在马路上疾驰狂飙,中间有一度,宁清鸿被甩开,等找到追上来。
宁清鸿到了民房口,就听到乔以薇在民房里惊慌尖叫的声音。
以及,被傅长夜从民房里抱出来的顾随意。
“猫猫。”宁清鸿薄唇一扯,看着傅长夜怀里的顾随意,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默默地退了一步,让开了道。
傅长夜冷邃视线看也不看宁清鸿,抱着顾随意径直穿过了他。
宁清鸿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他又扭头,看向还在平房里被保镖控制住的乔以薇。
乔以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一点儿大家族小姐的风范了。
知道自己下场的她,神情惊恐,止不住一直掉的眼泪让她精致的妆容晕染开,睫毛膏眼线混在一起。
如果这时有人看到她,一定认不出这个人乔以薇。
宁清鸿收回落在乔以薇身上的目光。
他安然地垂下眼眸,唇角勾起一抹笑,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
因为惊吓太过,在去往医院的路上,顾随意在傅长夜的怀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她的手还紧紧抓着傅长夜的胸口衬衣。
小手衣衫攥得紧紧,生怕他离开。
到了医院,唐卿宁和安晚得了通知,知道了顾随意没事,匆匆赶了过来。
在病房里,看到昏睡的顾随意。
确认随意没事了,安晚心里悬着的一颗大石重重落下。
她没忍住,眼眶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唐卿宁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他怕安晚吵到顾随意,拍了拍安晚的肩膀,低声说:“安晚,别哭了。”
安晚点了点头,为了不吵到随意,她跑到病房外,继续哭。
……
“大黑。”陆时凤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从Em赶到了医院,就看到医生在给傅长夜包扎手上伤口。
看到那伤口,饶是陆时凤,心里也惊骇了一下吗,失声问:“你怎么受伤了?”
别人不知道,作为傅长夜从小到大的哥们,陆时凤可是知道他的身手的。
陆时凤都是被傅长夜压着打的。
现在,看到男人左手手掌心已经见了骨头的长长伤痕,倒吸了口冷气。
傅长夜抬了抬眼皮,没有开腔。
陆时凤脸色讪讪,也不说话了。
等伤口包扎好。
傅长夜从椅子上起身,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染血的白衬衫,血液凝固,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陆时凤盯着傅长夜看,沉默片刻,他问:“长夜,顾导没事吧。”
“有烟吗?”傅长夜想要点根烟,这时才发现烟盒和打火机都在披在小金主的西装外套上。
“有。”
陆时凤从自己的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递给傅长夜,“给。”
傅长夜一只手伤了,动作不便,陆时凤帮他抽了一根烟出来。
傅长夜接过,点燃,右手食指中指夹着烟,深吸一口。
陆时凤把烟盒和打火机放回自己兜里,说:“顾导失踪被绑架的事情,有几家媒体得到了消息,传到我这里来了,我暂时都压了下来。”
傅长夜眸色深谙:“动作倒是快。”
现在的媒体狗仔,无孔不入。
一个知名女大导演失踪这么大的事情,警察审讯做笔录,不管是从警局那边传出去的,还是从医院这里传出去的,有媒体得到消息也正常。
陆时凤不知道傅长夜说的动作快,是指媒体得到顾随意被绑架的事情,还是他压下新闻的事情。
他也烦躁,刚放回兜里的香烟又拿出来,他也给自己点了一根,抽了。
“长夜。我来不是跟你说这个的。”
陆时凤想到刚才金秘书给他打的电话,跟他说是乔以薇策划这起顾导绑架案,那边要对乔以薇动手。
当然,金秘书给陆时凤打电话,并不是要征求他的意见。
只是通知而已。
陆时凤现在还能想起接到那通电话的操蛋感觉。
这他-妈的绑架谁不好,偏偏是绑架的顾导,陆时凤本来就跟乔以薇生分,断然没有护着乔以薇的想法。
只是乔母他的叫一声姨。
陆时凤不想因为这点儿亲戚关系,跟大黑有了嫌隙。
于是,陆时凤说:“乔以薇绑架顾导的事情,跟我们陆家可没关系,这种烂账,可别算到我们陆家头上来。”
傅长夜抽了一口烟,男人手指夹烟的姿势淡漠而性感:“既然这事跟你们陆家没关系,那乔家你去料理,料理不好我来。”
陆时凤苦着一张脸:“大黑,你能不能别这么阴我。”
让他来料理乔家,这不是明摆着让陆家和乔家对立吗。
虽然是一点儿亲戚关系,让他来动手……
“不行?”
“行!”
陆时凤敛了唇角装模作样的苦色,笑了,“我来动手,让你满意,成了吧。”
如果是他来动手,乔家留一线,陆母那边还能说得过去。
等大黑动了手,陆母再让他去找大黑要兄弟情分放过乔家,那是不可能的。
由时樱那件事知道大黑对顾导的上心,可不能等大黑发疯了再去讲情分。
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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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凤匆匆地来,谈完事后就先离开。
傅长夜把手里抽完的烟扔进垃圾桶,往顾随意的病房走去。
“傅总。”
傅长夜这时来还穿着染血的白衬衫,领口,再往下的胸口,都被溅上了大片的血迹。
在唐卿宁出去医院外面帮他买了件衣服。
“这是您的衣服。”唐卿宁把装着衣服的袋子递给傅长夜,“时间急,医院外面没有什么质量好的衣服,就随便买了。”
傅长夜接过袋子,淡淡地说:“能穿就行。”
男人拎着袋子进了卫生间。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卫生间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面容冷漠又狼狈的男人,他沉了眉眼。
傅长夜慢慢解开衬衫的扣子,这时,外面唐卿宁的声音传了进来。
“傅总,这次随意的事情,谢谢您救了她。没有您的帮忙,后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尽管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单看傅长夜那一身的血迹,和掌心那道几可见骨的伤,也知道当时的情况,势必不容乐观甚至凶险。
傅长夜脱下染血的白衬衫,换上一件黑色的衬衫。
唐卿宁继续说:“傅总,我听说昨天在婚纱店发生的事情,以前我第一次见您,跟您说过一句话,随意不是您想的那样的人,到了今天,我还是那句话,随意,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傅长夜扣着衬衫扣子的长指一顿,眸色又深又谙,想到刚才医生跟他说的话,男人低沉声线有些哑:“我知道。”
唐卿宁长吁了一口气,话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了。
剩下的,就是随意和傅总自己的事情了。
……
傅长夜换好衣服,去到顾随意的病房。
大手推开病房的门,安晚正在里面看着她。
见到傅长夜,安晚赶紧从座位上起来:“傅……傅总,谢谢你。”
安晚要说感谢帅老男人的话,这次,要不是帅老男人,随意从医院被绑失踪,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傅长夜没有看安晚,也没有开腔。
两条笔直大长腿迈步,他走到病床边,低头敛眸,瞧着在床上昏睡的小女孩儿。
湛黑眼眸冷邃,又深又暗,让人猜不出在想什么。
安晚这一刻觉得自己很多余,她抿了抿唇,自发退出病房,连带着,把病房的门带出去。
刚出了病房门口,看到站在门口的清隽男人,安晚吓了一跳:“宁清鸿!”
……
顾随意还在昏睡着,长时间精神加身体的疲惫,被傅长夜从乔以薇那里救出来。
大概知道身边有这么个人,她睡得安稳。
男人高大沉重身躯坐在病床的一角,
好看眼眸看着面前小女孩儿,他的面部冷硬线条柔和了一点。
浑身的戾气尽数收敛,眸底最深处的森寒也化了。
他抬起右手,修长手指,动作轻柔地抚摸她的乌黑头发,光洁的额头,小巧挺翘的鼻子,略显苍白的唇色。
最后,大手探进被子里,缓缓落在她还平坦的小腹上——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变得十分柔软,大掌贴合她的小腹。
男人俯下身,干冽唇纹重复刚才手指抚摸她脸颊的顺序,亲了亲她的额头,亲了亲她的紧闭的眼睛,脸颊,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把控不住,男人的薄唇灼热干燥,在她苍白的唇上略微舔舐两下,他撬开了她紧闭着的柔软唇瓣。
不想吵醒她,男人没有深吻,而是细细绵绵的吻着,勾勒着她优美的唇形,小心地缠绵着。
贴在她腹部的大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扣住她细小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指腹,狎昵轻轻地摩挲着。
顾随意没有醒。
一个浅浅又缠绵的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病房的门被推开。
宁清鸿站在病房门口,一眼就看到压着顾随意亲吻的男人。
傅长夜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宁清鸿。
小金主现在结婚证上的丈夫,他现在这样,算是在猥-亵别人的妻子,被当成抓个正着。
但是他不在乎,他吻着他的小金主,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宁清鸿上前一步,清润好看的脸,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就看着傅长夜亲吻顾随意。
片刻之后,他低沉开口:“傅长夜,我有话跟你说。”
傅长夜的薄唇离了顾随意的唇一点儿,侧首看向宁清鸿。
“我有话跟你说。”宁清鸿眸光暗了暗,又淡淡说了一遍。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往外走去,一抹苦涩从他眼底一闪而过,很快就没了。
傅长夜直起高大身躯,把她的小手包裹在宽厚的大掌中。
他和她交颈,用脸摩挲着她颈窝的嫩嫩肌肤:
“小金主,等会儿再回来收拾你!”
……
宁清鸿站在走廊一角等傅长夜。
他给自己点了根烟。
刚才在病房门口,看到傅长夜动作轻柔缠绵亲吻猫猫,静谧温馨的氛围,美好得像一副镶了金框的油画。
他竟然觉得两个人很相配。
要把猫猫,给傅长夜吗?
稳健的脚步声靠近,宁清鸿抬了抬眼眸,看着走过来的男人,他先开了口:“傅长夜,你知道猫猫怀孕了吧。”
……
顾随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她第一次见到傅老男人,在游泳池边上,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上了年纪长得还挺帅,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的老男人。
她梦到她包养了老男人,给了老男人一个转正的试用期,在家里,她对老男人颐指气使,高高在上,老男人对她千依百顺,把她伺候得服服帖帖。
过往两个人一起生活的一幕幕,一点一点,就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回放。
她还梦到了老男人正式向她求婚,于是,两个人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响着,她穿着洁白美丽的婚纱,欢喜甜蜜款款走入婚礼现场。
要嫁给老男人,她很开心。
直到,她看清楚了在红毯那一头,站着的人不是老男人……
顾随意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安晚看到顾随意醒了,从沙发上起身,扑了过来,“随意,你醒了!吓死我了,医生说你没事,只是太累睡着了,可是你一直不醒,真的吓死我了……”
“随意。”
“猫猫,你没事了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顾随意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思绪还在刚才的梦里。
她眨了眨眼睛,食指揉了揉太阳穴,刚刚醒来脑袋还是晕乎的。
看向围到病床边的三个人,她怔愣片刻,问:“傅长夜呢?”
病房里,一瞬间的静默。
安晚和唐卿宁两个人都流露出复杂的表情。
还是宁清鸿先开了口,他握住顾随意柔软的手,低声说:“猫猫,他说这里没有什么事,已经先回去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顾随意愣了愣,从宁清鸿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好半响。
“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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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随意这次被绑架,虽然受了惊吓,但还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
因着肚子里有孩子,医生还是建议要住院观察几天。
这次住的医院不是那家私立医院,而是跟蔓蔓同一家医院,在唐卿宁的操作下,顾随意和蔓蔓的病房离得近。
这样,顾随意不用时时刻刻在病房看着蔓蔓,蔓蔓出了什么事,护工也能第一时间通知她。
又怕蔓蔓知道她住院担心,顾随意在午餐,晚餐的时候,去陪蔓蔓吃饭。
一切好像回到了正轨。
可是,一切,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这天,吃过午饭,顾随意回到自己病房,她拿着自己的手机失神。
手机解锁点开,她看了看自己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没有任何的未接来电,也没有……她想到的短信。
她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奢望老男人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呢?
她那么伤了他,他不理自己,没有联系自己,是很正常的吧。
可是——
那天她出事,老男人出现救了她,甚至因为她的原因,动手杀……
为什么,没有再出现?
顾随意盯着手机屏幕,唇瓣咬的紧紧。
就算跟老男人没有关系了,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感谢,也可以吧。
她屏住呼吸,细长手指按了十一位数字,手指停顿了一下,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嘟——
手机铃声嘟了几声,接着,传来一道甜美女声。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number.you……”
正在通话?
顾随意看了看手机屏幕,挂断电话。
等了五分钟,她又拨了电话,还是正在通话中。
反反复复,半个小时,她拨出的电话,对方都在通话中……
这时,安晚从病房外进来,见顾随意看着手机怔怔的表情。
问了一句:“随意,你看着手机干嘛呢?”
顾随意目光慢慢从手机移开,落到安晚身上,抿了抿唇,低声说:“安晚,给人打电话,对方一直都在通话中,是怎么回事?”
“煲电话粥呗。”安晚答得飞快,“不过也有可能是拉入了黑名单,也会这样?”
顾随意一怔:“拉入黑名单?”
“嗯。”安晚很肯定的点头,随即她疑惑:“你给谁打电话了?”
顾随意摇了摇头:“没谁。”
她从床上下来,拿过自己的私服,进了洗手间。
安晚见状,在洗手间外问:“随意,你要离开医院?”
顾随意没有回答,过了五分钟,她从洗手间出来,病号服已经脱下,换上一件白色毛衣,一件灰色毛呢,下半身一条黑色牛仔裤,两条腿笔直修长。
“我出去一下。”
安晚皱眉不赞同:“你身体才好一点呢,医生都没说能出院,你现在要去哪儿?”
顾随意抿着唇,睫毛颤颤,坚持说:“我出去一下。”
安晚看她脸色有些不对,想要阻止,又想到了什么,片刻之后,她让步:“你要离开医院可以,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
顾随意点了点头。
……
的士停在圣娱大厦前的时候。
一点儿都没有出乎安晚的意料。
在医院,她瞧着随意那表情,猜一猜,大概就是想了帅老男人吧。
两个人付了车费,下车。
顾随意看着眼前几十层的大厦,阳光下,大厦顶部烫金“圣娱”两个字,遒劲有力。
她轻轻吸了口气,半响,往大厅走去。
到了大楼旋转玻璃门口。
有保安拦住了顾随意,态度还算恭敬:“顾导,您不能进去。”
顾随意脚步顿住,一愣。
安晚嚷叫起来:“什么意思?随意是圣娱签约的导演,为什么不能进去?”
保安神情有些尴尬,他自然认得眼前这位长相艳丽的女孩儿是圣娱有名的导演,但是:
“对不起,顾导。上头有命令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顾随意抿着唇问。
保安说:“具体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您不能……”
“顾导!”
这时,金秘书从电梯里出来,看到顾随意,连忙迎了上来,“您怎么来了?”
“金秘书。”顾随意微微向金秘书颔首,然后问,“我想要进圣娱,现在,为什么不让进?”
“这……”闻言,金秘书脸色流露一丝为难,“顾导,这件事是内部的事情,还没有通知到您那边,公司高层,已经决定和您解除合约了?”
“什么,和随意解除合约?”安晚不可思议地说。
顾随意脸色微微泛白,垂立身侧的小手,慢慢蜷缩起来,手指陷入白嫩掌心。
“公司高层,是傅长夜吗?他要和我解除合同?”
金秘书苦笑:“顾导,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
这话,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顾随意贝齿咬着唇,发狠地咬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自己的发虚的声音,很轻:“金秘书,我想见傅长夜!能让我跟他见一面吗?”
“恐怕不行。”金秘书摇了摇头,“顾导,傅总说了,您已经要结婚了,结婚之前,他都不会跟您见面。”
顾随意的脸色,瞬间煞白。
金秘书看得有些不忍,低声说:“顾导,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上去了。”
说完,金秘书转身,脚步不敢停,匆匆离开。
……
“傅总。”
总裁办公室,金秘书敲门后进去,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修长手指夹着根烟,他没有抽,神情专注,正看着楼下的小小人儿。
金秘书走到男人身后,汇报刚才的事:“您吩咐的话,我都已经跟顾导说了。”
“嗯。”男人淡漠应了。
金秘书也跟着透过落地窗,看顾随意和安晚离开的背景。
脚步极慢,显得有些可怜的样子。
金秘书心生不忍,斟酌了一会儿,低声说:“傅总,您这样做,不好吧。”
傅长夜眼眸安然阖动,看着小女孩儿上了一辆的士,烟递到薄唇,吸了一口。
才淡淡道:“她就是欠收拾!”
金秘书:“……”
傅总,您确定收拾顾导之后,您自己不会心疼。
更重要的是,过后,您不会被顾导收拾回来?
……
顾随意从圣娱离开,直接回了医院。
在这里,一路上,她失魂落魄。
安晚在一边看得不忍心,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怎么说。
回到医院。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宁清鸿温和的声线:“猫猫。”
顾随意抬眸一看。
宁清鸿朝她这里走过来,眸光温润,关切地问:“你去哪儿了,在病房和蔓蔓那里,都没有看到你。”
“没去哪儿。”顾随意轻声回,越过宁清鸿,就往病房里走去。
宁清鸿也不恼,清隽俊秀面容一派温和。
他跟着走进病房,低声说:“猫猫,我刚才去问过医生了,你这几天调养,身体也差不多行了,后天的婚礼,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举办婚礼吧。”
顾随意抬头,看着宁清鸿,她的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
可是喉咙像是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堵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她不想结婚。
她不想跟宁清鸿结婚,她不要结婚。
眼睛瞪得大大,她的眼眶微微红了,但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
后天的婚礼,顾随意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宁清鸿的话,提醒了她,她已经和宁清鸿登记结婚了。
她跟老男人,再没有可能。
第二天,宁清鸿直接拿了婚纱到病房让她试,顾随意没有试,直接说随便。
宁清鸿也不想在这些事情勉强她,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轻声说:“不试也行,瑞潇姐那边有你的尺寸,应该差不了多少。明天穿也行。”
明天!
这个字眼刺痛顾随意的心,心脏一阵锐利的疼,她垂下眼眸,看着那件白色婚纱,唇瓣抿得紧紧,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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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首............................................发.....................翌日。
婚礼当天。
一大早,顾随意就要开始化妆。
蓝科知道顾随意今天结婚,拎着他爱的小妆品来医院,说他要给随意宝贝儿化一个最美的新娘妆。
“宝贝儿,你的妆一直都是我负责的,这次这么重要的时刻,当然也不能错过了,对不对。……宝贝儿,你最近脸色怎么这么差,没事,没关系,看我化腐朽为神奇,保证妆化完,宝贝儿容光焕发,就是最美的新娘。”
蓝科在一边碎碎念。
安晚手捧着婚纱,站在一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蓝科,你能不能别废话,赶紧化妆。化完妆,还得给随意换婚纱呢。”
“慢工出细活儿,懂不懂?”蓝科切了一声。
顾随意看着安晚手里的婚纱,纯白的婚纱,白得晃人刺眼。
她忽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形不稳踉跄了两步。
用力扯着安晚手里的婚纱,她仓皇地说:“不要,我不要结婚,我不要结婚……”
她不想跟宁清鸿结婚,她不要结婚,不要……
“随意。”
安晚手里婚纱被扯落在地,被这突来的变故惊了一下,为了稳住顾随意,把她带到婚礼现场。
安晚低声说:“随意,这个婚你必须结,你忘了吗?蔓蔓需要你。”
顾随意猛地一怔,微微瞪大眼睛,看向安晚。
安晚看着顾随意,低声又重复了一遍:“随意,上妆吧,上完妆,换上婚纱,去教堂,蔓蔓,需要你。”
蓝科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手里拿着一把眼线笔,左看看,右看看,顿住动作。
顾随意僵持了一会儿,然后,下一秒,她好像浑身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坐回椅子上。
她就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任由蓝科给她上妆。
过了一会儿。
病房的门开了,蔓蔓和唐卿宁推开门进来。
她今天被医生批准离开医院一天。
蔓蔓一看到顾随意,就惊叹:“妈妈,你今天好漂亮啊。”
顾随意的妆容已经完成,刚在病房里换完婚纱。
她的婚纱换了一件,露肩式的,肩膀纤细秀美,锁骨精致,两只小手垂立在两侧,手上戴着白色丝绸的手套。
光洁饱满的额头。
柳眉细而长。
尖俏小巧的下巴。
上了妆的精致小脸儿,两颊腮红甜蜜,红唇润泽,半点看不出气色不好。
乌黑的半挽成一个公主头,垂直的长发简单的烫过,直垂腰际,长长的卷发带出一丝妩媚。
金色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落在她身上,美艳不可方物,看得人恍惚失神。
美人,娇艳如画。
唐卿宁看着顾随意,眸底含着笑意和很淡的黯然:“随意,你今天很漂亮!”
这是他喜欢的女孩儿。
然后,她今天要结婚了。
他祝福她!
顾随意垂了眼眸,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
很快,到了婚车来接人的时间。
顾随意已经化好妆,再次整理好婚纱,最后戴上头纱。
几个人乘车前往婚礼现场。
今天的天气很好。
尽管是冬天,难得温度不低,太阳暖融融,反而有点儿像初春温暖的季节。
婚车是黑色加长林肯。
司机开着车,往教堂驶去。
半个小时候,车子到达教堂。
宁清鸿已经在教堂门口等着了。
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容貌俊美,修长身材透着清隽矜贵。
站在教堂门口的台阶上,年轻的影帝唇角含着柔软温和的笑容,在车子驶过来的时候,他一步步,漫步而下。
宁清鸿走下来台阶,车子在他面前停下。
他开了车门,看着面前女孩儿美丽的小脸,他微笑着向她,低语道:“猫猫,婚礼快开始了。”
眼前男人的手,修长好看,顾随意微微颤抖着,不想伸手。
“猫猫?”宁清鸿又喊了她一声。
顾随意还是没反应。
“随意。”安晚坐在顾随意身后,轻轻拍了拍顾随意的肩膀,“已经到了,婚礼快开始了。你……想想蔓蔓。”
提到蔓蔓,就是顾随意的一个死穴。
她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得很厉害,慢慢地。
她伸出手,把自己的手,放在宁清鸿的手上。
宁清鸿牵着顾随意的手,两个人往教堂走去。
顾随意被宁清鸿牵着手,她机械的迈着步子,越靠近教堂大门口,听到悠扬又轻快的婚礼进行曲,她越是恐惧,越是想逃脱。
终于,她迈上教堂前的台阶,往教堂里走去。
刚踏上红毯的一刹那,顾随意看到在红毯另一头的男人。
她怔住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傅长夜穿着一身黑色正式的礼服,男人长身玉立,绅士优雅地站在红毯的另一头。
“顾随意。”他看着呆怔的小女孩儿,薄唇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我的包-养费用你还没付清!”
顾随意:“……”
包-养费用,顾随意这时下意识的想发火。
什么包-养费用,她顾大导演从来不缺钱,明明那个时候连着存折加银行卡,一分不少地给他了。
“我很贵的!,看着睡了那么多次的份上,给你打个折。”老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就拿你肚子里的孩子来抵。”
顾随意看着红毯另一头的男人,听着他说的话,她的眼眶渐渐的就红了。
她死死咬着唇瓣,没有办法说话。
宁清鸿还牵着她的手,走过长长的红毯,他把她的手放在傅长夜的手里。
然后,他微笑着退到一边。
他终于可以对猫猫放手了,就算跟猫猫结婚的人不是他,他至少,也陪她走过一次红毯。
顾随意看着自己被宁清鸿交给傅长夜,一怔。
她看向宁清鸿。
宁清鸿微笑着说:“猫猫,新婚快乐!”
宁清鸿身后,安晚笑得灿烂:“随意,新婚快乐!”
蔓蔓戴着一顶帽子,脸色苍白,笑着祝福:“妈妈,新婚快乐!”
唐卿宁勾唇笑了笑:“随意,新婚快乐!”
顾随意这时才知道,还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突发情况,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金霖!”傅长夜示意站在一边的金秘书。
金秘书赶紧把两本红本本递过来。
傅长夜接过,在顾随意面前摊开。
那两本红本,赫然就是顾随意的和傅长夜的结婚证。
顾随意的眼眶红了,大眼睛一片水雾迷蒙,倏而,晶莹眼泪顺着白皙面颊,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好了,小金主,哭什么?”傅长夜把结婚证合起来,金霖接回去。
男人的大掌动作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金豆豆,低笑道,“我们的婚礼,不开心?”
顾随意泪眼婆娑,哽咽得有些说不出话,她点了点小脑袋:“……开心!”
“开心就别哭了,仪式还没完成。小金主想哭,等宣誓完了再哭,好不好。”
“不好。”顾随意抬眸,瞪了傅长夜一眼,“我就要哭。”
傅长夜失笑:“那等小金主哭完,我们再宣誓。”
“不好,先宣誓!”
……
“傅长夜先生,请你以爱情的名义宣誓,你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小姐——顾随意小姐作为你的妻子?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你愿意与她终身相伴,永远不离不弃,爱护她,珍惜她,直到天长地久吗?”
“我愿意!”
“顾随意小姐,请你以爱情的名义宣誓,你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位先生——傅长夜先生作为你的丈夫?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你愿意与他终身相伴,永远不离不弃,爱护他,珍惜他,直到天长地久吗?”
“我愿意!”
完美,二婚!
正文到此结束,谢谢各位宝贝儿一路以来的陪伴。
我水平有限,有很多不足之处,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包容和支持。
鞠躬!
小金主和大黑婚后番外,我慢慢写,你们慢慢看,轻松欢脱向。
再次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