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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微微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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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到爷爷这里来。”一个瘦小的老头喊道。

    “爷爷,有什么事吗?”

    “过来,看看这盆花种在哪里比较合适呢?”

    “什么花啊?”一个六七岁的瘦小女孩从一个危楼的走廊里走出来,这白色的栋房子下个月就要被拆了,半年前就已经被鉴定为危房,不允许住人。可是小女孩家实在太穷了,根本付不起房租,只好住在这里。这里没人来收房租。

    这个老头也是住在这里,他在一楼,小女孩家在二楼。

    女孩穿着蓝色连衣裙,裙子上有着许多彩色的蝴蝶,头上扎着两个辫子,简单的用两个皮筋拴着,她的妈妈没时间给她整理头发。可是小女孩没穿鞋子。

    “这是蓝色鸢尾花,好大一颗啊,你从哪里弄得?”女孩说着伸手触摸着花的叶子,现在这颗植物还没有开花,它的根部用一块泥疙瘩包着。

    “哦,这还不简单,我偷的!哈哈,你怎么不穿鞋?”老人笑呵呵的说,看着她的脚问道。

    “我把鞋子洗了,还没干。我怎么没见哪里有这种花,你从哪里偷的?”女孩追问。

    “这个吗,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告诉我它放在什么地方更好?”老人托着花的泥疙瘩说。

    “嗯,就种在门口的两侧吧,我听说,它的长的很快,生命力特别强。它很快就会适应这里的。”女孩看了看简陋的花园说。

    这个花园没有白色矮小的篱笆,没有平坦青翠的草地,也没有鲜花或者树木,这里只有残碎的石砖,破旧的金属,还有数不清的垃圾塑料,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臭气,在房子的后面流淌着一条臭水沟,由于沟里的垃圾太多,所以臭水根本不流动。

    这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小垃圾场,是整个楼的人放垃圾的地方。老人知道小女孩一家搬来住之后,将垃圾全部移到臭水沟里,又一点一点地清理这里的塑料和金属。

    他称这里是“花园”,当他知道小女孩的名字叫微微后,这个花园就叫“微微的花园”。

    女孩和老人混熟之后,常常来一楼和老人在一起,老人心里特别高兴,待小女孩就像自己的孙女一样。虽然,当她的父母回家后,就剥脱了他当爷爷的权利。

    “当然,这是种非常顽强的植物,它还非常美丽,它蓝色花瓣就像蓝色的天空一样令人心安。”老人微笑着说,“现在你帮我把它种下,好吗?额,等等,你穿我的鞋子吧,小心地上的脏东西。”

    “那好吧。”女孩回头走进老人的房间,不一会她就穿着老人的一双旧鞋出来了。

    花儿种好了,老人看着灰色的天空中并没有出现太阳的任何迹象,建议一块去房子里面坐会儿。

    “嘿,想不想听故事,算是对我帮助的一种回报?”

    “好啊,不过你要快点说,妈妈今天中午说要回家的。”

    “哦,是吧,没问题的,走吧。”女孩走在前面,老人则用双手使劲转动轮椅的轮子,这个破旧轮椅是在医院垃圾场拣的。

    老人的房间有两扇窗户,但是都被窗帘覆盖了,只留出一点光线射进屋子里面,但是老人和孩子都不介意,这样显得有些神秘,和一些神秘故事的氛围很融洽。

    老人用一块破毛巾擦了手,她则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凳子坐下来。老人靠在一个矮小的桌子旁,在自己的双膝上盖了一块深色的布,两只手放在上面。

    “微微,你想不想听恶魔和天使的故事?”

    “想听想听,你讲吧。”

    “哈哈,就你知道你喜欢。”老人笑着说。

    老人摸了摸没有头发的脑袋,讲了下面的故事:

    很久以前,在我们这个星球上只有我们人类。我们的文明科技发展迅速,成为了这个星球上的唯一霸主。其他的物种不是被人类奴役就是被灭绝了。但是我们人类仍然不满足,我们开始关注外界太空,并发出无数的太空战舰,占领我们到达的每一个星球,和未知的物种开展战争。凶残和血腥成为地球人的代名词。我们知道的其他的外星人都惧怕地球人。人类在银河系里已经成为了唯一的领导者,或者说是唯一的独裁者。

    但是人类长久进化来的竞争的基因不允许没有对手的世界,我们忍受不了平淡的生活。于是我们开始了自相残杀。主要是争夺星球权利和资源,甚至争夺地球的主权,虽然那时地球上的人已经很少了。

    我们人类在不断的内战中,渐渐变得四分五裂,人类不再是兄弟姐妹,而是誓言中的敌人,前进中的障碍。在相互斗争的过程中,人类失去了很多星球的控制权,当地的智慧生命开始开始了自己的统治。人类从此不再是唯一的独裁者。

    突然在我们地球出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神秘生物。他们出现时,天空就会风云变幻,雷电交加,他们体格高大强壮,有长长的尾巴,并且有双宽大的翅膀。他们不吃不喝不睡,专门杀害人类,就像是为了屠杀人类而生的。就像是有某种魔力的物种一样,他们杀死了地球上的所有人类,他们还出现在其他的星球上,杀死了几乎所有的人类。

    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名字:恶魔。

    接下来的时间里,少量的人类被带回了地球,成为了恶魔的奴隶。人类的飞机大炮对恶魔没有半点作用,只会使它们更强大。就这样,过了一万年。你还可以在一些古老的壁岩上看到那些古老恶魔的面孔,以及它们是如何惩罚人类的。也就是在这一万年被奴役的时间里,人类深深感受到自己犯下的罪恶。他们产生了信仰,信仰伟大的神,可是神叫什么名字呢?大家都在受苦,于是神的名字就被称为了“救世主”。

    可能这个“救世主”真的感受到了人类对自己罪行的愧疚和自责,人类需要解脱和拯救。于是在地球这个神奇的星球,又降临了另一种生物,哦,没错,就是天使。

    这种生物是来拯救人类的。他们和恶魔没日没夜的奋战,恶魔死后的血液填满了陆地的每一个湖泊,天使死后则从体内发出一道特别亮的光芒,回到他们所来的地方。就这样,天使们最终杀死了最后一个恶魔。并用它的躯体封锁了恶魔世界的通道。

    天使领导人类在地球上生存。他们教给人类团结,友爱,相互帮助。他们教给人类语言,打猎,种植,远航。最重要的是教给人类信仰。这让人类对“救世主”的信仰无比的虔诚。人类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在心里祈祷神的帮助,可是神只能通过天使来告诉人类该怎么做。

    天使们管理着人类,他们成立了教堂,组织,军队,政府。天使与天使之间因为管理人类的问题而发生了很多争执,就像你所想到的一样,他们开始相互独立起来,并且在几千年间发生了无数次的战争。天使们为了更好的管理销毁了所有的历史记载,将人类之前的历史都埋没掉,只留下人类被恶魔奴役的时代。

    天使手下政府发动越来越多的战争,他们为了得到人类的热爱,不惜制造出疾病,自然灾害。他们杀死了不信仰神的人,称他们是异教徒。

    人类渐渐觉醒,天使不再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开始祈祷“救世主”,有别于天使的神灵。

    于是“救世主”真的来了。

    它称自己是“救世主”派来的使者。他解救了被压迫万年的人类,他带着所有的天使消失了,他们飞回了天上。

    他留下话,让人类自生自灭。

    可是,一百万年后,人类再次崛起,并成为了这个星球的霸主,我们人类已经忘记恶魔、天使和救世主的事情了,我们认为那些只不过是某种遥远的传说。

    一百年前,我们再次失算了。恶魔和天使同时来到了地球,我们没有任何武器可以防御他们。但是他们却没有杀害或者奴役人类,而是相互打斗。他们在开展一场战争,被卷入一场神秘的迷雾里,误闯进某一个通向地球的通道。这是后来的一个天使说的。

    你知道吗,这些突然“访问”地球的天使和恶魔和我们一样,并不知道我们三者以前的历史。就像三个种族同时失忆了一样。人类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天使杀了所有的恶魔。但是天使找不到回去的通道了,所以天使不得不选择留在地球上。

    我们现在就在和天使一起生活,不知道你在电视上有没有见过他们。我想你一定见过。

    老人向女孩说道:“微微,你要知道,人是会变的,天使和恶魔都是会变的。”

    “我知道,他们会变成人类的样子,没有翅膀和尾巴,就像我一样。”

    “不,微微,我说的是内心。他们和人类一样改变有着内心的善恶,他们的灵魂就像人类一样复杂,但不管多复杂,都是有感情的。”

    “轰……”窗外的天空发出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屋子里的灯具和水杯都晃了几下。微微赶紧跑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

    老人看到了外面的天空变成了黑云,雷电交加,仿佛是暴雨降临的前兆。室外刮起一阵疾风,吹起了窗帘,吹进室内,女孩感到一阵凉意,赶紧关上窗户。

    她想说,要不要打开灯,因为室内太暗了,但是她回头却没看见老人。

    轮椅上只留下一块深色的布,布上绣着一只小小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