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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茂德退出御书房，才堪堪稳定住心神，圣上刚刚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可怕。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话了，竟然让圣上那般的生气。
他是真的想让圣上去看看的，京师民众因为柳子珩的归来，到底已经沸腾成什么样子了！
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安远侯的声威，怕是比圣上都大。
“圣上到底想要做什么？就算是偏疼安远侯，也要有个度啊，不然以后新帝如何登基？”
当今圣上并没有像是前人那样，因为身体的虚弱，就想着开炉炼丹，长生不老啥的。
为此，韩茂德甚为感动，可要是圣上继续这样宠信安远侯，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
他心里默默的想着，“要是圣上如此宠信的人是四皇子，那该多么好？”
只是如今，四皇子被关了起来，什么都做不了，只有他们还在默默的为四皇子做事，希望四皇子能够快点出来。
“四皇子，怕是几乎不大了，圣上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这个消息，都不用去特意打听，直接看圣上本人就知道了。
现在，正是各个皇子发力，最后拉拢朝臣的机会，然而因为四皇子本人不在，他做了再多，也很难让人信服。
毕竟，他再厉害，也不是四皇子本人。
“真是天意啊。”韩茂德苦笑着。
当初，韩知睿举族之力支持四皇子，方才换来了韩家永平侯之位，本以为能够以此为起点，好好发展下去。
可是没几年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时也命也。”韩茂德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四皇子府外面，他顿住了脚步，
抬头望着那高高的匾额，曾经的高不可攀，成为了现在最大的束缚，“韩家，需要想退路了。”
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容忍韩家的存在的。
因为韩家不一样，当初韩家为了支持四皇子，做事做的太绝对了，虽然非常震撼，可是给人留下的印象也太深刻了。
现在就算他们自己去说，他们要反水，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相信。
“父亲，您怎么来了?”韩知睿从四皇子府里走出来，有些意外的看着踌躇的韩茂德。
虽然四皇子是被关押起来的，但是圣上管的并不是那么严，所以韩知睿才能时不时的偷偷溜进去一趟。
韩茂德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看到韩知睿，神色很是复杂，当初就是因为韩知睿，韩家才会走出那么决绝的一步的。
若是没有韩知睿，韩家就不会有那么疯狂的行为，也就不会拥有永平侯的爵位了。
在当初，用所有的财富，便换了那么大的荣耀，韩家上上下下是没有一个人不高兴的。
然而现在遇到问题了，大伙儿看韩知睿的眼神，也就都变成了斥责，好像已然忘记了当初自己的心情。
“孩子，四皇子都同你说了些什么？说出来让父亲也听听？”
韩茂德开口，虽然这么问，但是他可有肯定，四皇子对着韩知睿，一定没有什么好话。
也不知道当初，韩知睿怎么就一门心思认定了四皇子，连看都没有看其他皇子一下。
否则的话，他们现在也能暗中沟通一下其他皇子，而不是像现在，只能在四皇子这棵树上吊死。
“父亲因为安远侯的归来，心里不安了？”
韩知睿并没有将四皇子刚刚说的话说出来，仿佛透过韩茂德，看到了城门外的景象。
“并不是因为安远侯的归来，而是从四皇子被关起来的时候，便觉得不安了。”
而安远侯大胜归来，只是让他愈发的感慨罢了。
他是想要帮四皇子挫一挫安远侯的士气的，可圣上对安远侯太包容了。
他还记得圣上刚刚看他的眼神，他敢确定，要是他敢继续说下去，圣上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爹爹，我也后悔，但是我们没有退路了。只能前进，就像是高康生大人那样，没有退路了。”
韩知睿捏着拳头，他最痛恨的人不是安远侯，而是他自己。
明明就比别人多知道一些，为什么还是不去思考一下呢？要是当初他多想一点，也不会一头载入四皇子的怀抱的。
安远侯……前世的安远侯，也深受圣上宠信，可是却远远比不上今生。
而高靖生，是的，高家因为高康生选择三皇子，没有一点儿退路，可是高靖生却硬生生的折断翅膀，为自己换来了一条路。
“孩子，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自己的孩子，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一眼，韩茂德便看出，韩知睿这孩子将所有的错误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要瞎想，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能确定胜负。安远侯不管如何，都是外人，而其他皇子，也没见圣上喜爱谁。”
韩茂德说这些，可就是纯属让韩知睿高兴一些了。
因为，圣上虽然没有表现出对其他人皇子的喜爱，可是对四皇子，应该是失望透顶了吧？
“爹爹，不要小看安远侯，要是安远侯其心有异呢？”
韩知睿不怀好意的说道，前世，不就是因为那样么？
只是，时到今日，韩知睿依旧想不明白，前世的安远侯，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叛逆啊！他怎么就那样做了呢？实在是太疯狂了。
而且他选的时机，还那么的差！要是圣上刚刚驾崩那会儿，安远侯就选择叛逆的话，结果可能会大大的不同呢！
“知睿，不要乱说！”韩茂德紧张的说道。
虽然安远侯还在城外没有进来，可是京师五城兵马司的人，也都是他的人啊。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同安远侯，可就只能彻底决裂了，连一点缓和的可能性都没有。
韩知睿轻笑着，没有多说，他可不是在乱说，而是因为前世这件事真正发生过。
如今，圣上除了对安远侯特别之外，对皇子一个个都不好，而安远侯受宠程度，也远非前世可比……
如果，安远侯今生提前叛逆了呢？
韩知睿的脸猛地潮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