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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的一声,嗡嗡的余音自剑胚到砧板都震颤起来,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道让人咂舌,他身上贲张的肌肉缓缓蠕动着,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下就把通红的还未成型的剑胚锤得火花直飞。
一下不算完,普里尔没有歇气,又扬起铁锤,动作舒缓,可以看到一身健壮的肌肉都在拉伸,把汹涌的力道传达到手臂上,那扬起的重锤举高然后快速落下。
当~
第二下比第一下还要沉重,普里尔哪怕是刻意地控制了力道的大小,那敲击声也像是响在心头。
肖叶本来是准备转身离开的,这会儿又站住了,一辈子都在打铁的矮人一身力量自然是无比可怕,他不只一次的想拥有矮人这般恐怖的力量,只可惜找不到方式,而且和矮人沟通到现在都是个没解决的难题,今天这偶然看见普里尔的动作,他好像察觉了些什么,有异能帮助他收集信息,他能观察得更加仔细。
在引起肖叶注意的时候,普里尔又扬起了重锤,肉眼可见的,他粗壮的身子膨胀了一圈,裸.露出来的钢铁般肌肉崩起爆炸般的弧线,紧紧抓着重锤落下。
当的一声,肖叶的眼皮子不受控制跳动起来,普里尔挥动重锤时展现出来的力量让他惊骇,那种完美爆发出的力量有种极致的美感,堆积的肌肉块像是组合起来连续运作的机械零件,传导力量,放大力量。
普里尔又一次扬起重锤,动作流畅,都不需要再用什么明显的运力姿态,直接扬起落下。
当...当...当...
一下一下,敲击声像是压在某种节拍上,每一下敲击的间隔都像是掐着时间落下,出奇的一致,出奇的有规律。
长条形的剑胚就在普里尔的重锤下缓慢拉长定型,渐渐有点剑锋的形状,那一直压着节拍落下的敲击声从始至终竟然都没有加快或者减慢,飞溅起的火花弹到矮人油汗津津的皮肤上,无声无息地变成了一点黑沫,燃烧的炉火在邦特的照顾下也一直保持着旺盛状态。
这一切似乎都是处于一种重复的循环当中,普里尔的动作在重复,邦特的动作也在重复,只有砧板上的剑胚在改变。
肖叶的神情慢慢怪异起来,他有异能的细致观察,远比用眼睛和耳朵看到和听到得多,他发现普里尔的动作不只在时间间隔上慢慢一致,直到进入一种稳定的循环,哪怕是那敲击的声音也都一样。
在肖叶的观察下,那一下一下的敲击声就像是在重复播放的录音带,前一声的大小轻重和后一声几乎找不出区别!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普里尔每一下敲击所使用的力道都是相同的,至少那其中的细微差别在异能的观察下都无法区分。而且...肖叶可以肯定,普里尔还没有使用全力,第一下敲击和第二下敲击的力道是有叠加的,第二下和第三下的力道又有增加,第三下和第四下然后一直往后,普里尔就进入了一种循环中,每次的敲击爆发力都控制在极小的误差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普里尔的敲击声停了,整个敲击过程中,有停过两次,双液淬火后的剑胚已经初步成型,他把重锤往身边一放,拿起剑胚端详一阵,用根细铁棍一敲剑尖,叮的一声轻响,他的动作没有停,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敲一下剑锋,叮叮叮带尾音的轻响声中,普里尔满意了,咧开大嘴笑着,把剑胚递给邦特,道:“交给你了,天黑之前我要看到它是一把半成品,完成不了,你就不用吃晚饭了。”
邦特苦着脸,接了还有余温的剑胚离开了。
肖叶的神色则保持着震惊,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普里尔的锻造技艺,对敲击力道的绝对精密掌控使得那剑身线条流畅,仿佛是从模子里倒出来似的,剑身的粗.细.轻重宽厚竟然都保持了相当的一致.性,剑身绵密均匀,以至于刚刚普里尔用铁棍敲击的时候,那叮叮的声音也都没有太多的区别。
别人或许察觉不到这些细微东西,肖叶有异能能把一些细致的信息收集起来,他已然了解普里尔到了一种怎样的境界,正因为了解才知道普里尔的力量控制有多么可怕。
他是以最原始的方法锻造最优质的武器。
普里尔端起身后的大杯麦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转头才发现肖叶还没有走,他看见肖叶眼底里的惊讶,便嘿嘿笑了起来,拿着重锤比划几下,道:“你也喜欢打铁吗?”
肖叶听懂了他的意思,一段时间的接触后,只要普里尔不说较为生僻的词语,加上一些动作描述,他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以前不怎么敢兴趣,但是现在我想,我应该喜欢打铁。”肖叶点头道。
普里尔歪头看看一本正经的肖叶,他还在理解话语里的意思,肖叶用手做了几个敲击的动作,道:“能给我个锤子吗?”
邦特站在肖叶的身后叫道:“托比,你用我的铁锤吧,在这里。”
邦特已经开始正式锻造武器,他从小就在普里尔的熏染下学习,别的可以不会,玩锤子是必须要会的,所以在门前另一边,有个属于邦特的小台子,锤子砧板等东西都有。
肖叶也不客气,他的巨剑不在身上,一天天的锻炼不可能荒废,身体力量这种东西一定要持之以恒,也许不能一天就增加很多,但只要坚持下去,就是一直在进步,而且肖叶觉得自己找到一个锻炼力量的新方式,他很愿意尝试一下。
肖叶一把抓住随意放在砧板上的重锤,邦特用的重锤比普里尔用的还小一号,不大上眼,肖叶看多了普里尔举重若轻的锻造过程,对邦特用的小号重锤并不放在眼里。
当他把那重锤拿在手里的时候,他才露出惊讶的神色,很小心的用双手握住把手提了起来,规正长方体形状的重锤远远超出了肖叶的预计重量,他发现用惯了巨剑的手臂也有些吃力,只能很勉强的抓着铁锤挥动。
“看来我还是低估矮人的力量了。”肖叶摇头,夹起火炉里一大块通红铁锭放在砧板上,这样的铁锭是用来专门给邦特练习的,肖叶记得普里尔给邦特的.日.常任务里,就是必须敲击五百下这样的铁锭,并且要在规定次数里把铁锭的杂质都打出来。
肖叶深吸几口气,尝试着举起固定好铁锭,举起铁锤重重落下。敲击响声中,那铁锭火星子乱飞,掉下少许黑色渣子,肖叶蓄满力道的一击,看起来也就那样,根本就没达到预料中的标准。
肖叶皱起眉头,他以前可没有用过锤子,感觉这东西很笨重,有力量也不能用出来,更别提爆发力,掌握不好手里的锤子,它甚至会脱手飞出去。用力敲击时,金属撞击传导来的反作用力也让人难受,只一下就能把手掌骨头震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