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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王妃回来的当天,谦王府一片敲锣打鼓,看得沐羽一阵发懵,差点没怀疑自己回错了地方。夏祯把他扯回来,说王妃回来了,让他一回来就赶紧滚去后院见她。
当然,夏祯语气很温和,并没有丝毫涉及人身攻击的字样,滚是沐羽自个儿臆想出来的。
于是他圆润的滚去了见陈茵。
到后院儿的时候,陈茵正指挥人搬东西挂灯笼,院里都是她呼来喝去的声音,显出了一派沐羽独居时绝不会有的活泛的气息来。听到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正正好瞅到了走进来的沐羽。
沐羽滞了滞,一时间竟不敢再往里面再踏一步。
自打被迫屈从兰妃的命令把陈茵叫回来以后,他总对陈茵怀揣着一股油然的愧疚。虽说按理他并不亏欠对方什么,也是对方主动要求嫁给谦王的,全是自愿,和他完全没关系。但话虽如此,等人到了他眼前,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觉得不敢面对。
兴许是猜到了他心中想法,陈茵冲他撇了撇嘴,喊道:“殿下,过来看看院子里的灯笼?”
“……好。”听到她暂时没提回京的事情,沐羽松了口气,走了过去。
“许久不见殿下,看着清减了许多。”陈茵笑盈盈道,“莫非妾身不在,殿下开心得都消瘦了吗?”
沐羽:“……”莫名很冤。
见他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陈茵也失了调笑的兴致。不过她并不生气,而是望着下人们挂灯笼的背影叹了口气,道:“殿下总是如此不在意自己身体,当真是惹人担心。”
“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并无大碍。”沐羽道,“只是此次迫于压力令你回京,是我对不住你。”
陈茵闻言一愣,随后掩唇:“殿下说得什么话,当初本就是我强求殿下来的时间,这么久过去,怎么也是我赚了。倒是耽误了殿下追寻真爱,该我向殿下道歉才是。”
沐羽摇头。
他心知陈茵虽是装得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但心里到底还是觉得不高兴,否则也不必写回信来发泄脾气。只是如今见了面她觉得难为情,不方便说出来罢了。
谦王虽然对她无甚情爱感情,但是好歹相处十数年,这些小心思还是能猜得到的。
思及至此,他对陈茵道:“虽然陛下之请不可辞,但我会尽量努力的,到时候……”
话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陈茵柳眉一竖,指着正帮忙挂灯笼的夏祯怒道:“我不是说了,灯笼给我挂到另一边儿去。你挂北边儿仨大红灯笼是什么意思,可劲儿恶心我呢?!快放下来!”
接着便是夏祯忙不迭的讨饶声。
被无视了的沐羽:“……”
突然觉得好寂寞……
正当他倍感高处不胜寒的时候,陈茵教训完了夏祯,回来瞅他。看丫一副老头子似的长吁短叹模样,笑了:“殿下伤心什么呢?我可听着啦!”
“??”沐羽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懵逼地看她。
“那我可等着殿下带我回边关啦。”陈茵道,“殿下说的,千万别诓我,会真信的。我打小儿就可讨厌这地方,这回可是为了你才回来的!”
沐羽寻思着之后的任务,觉着系统总归是能给他网开一面的,至少带着人姑娘跑去边关安安静静地安享后半生是没什么问题。顿时自我感觉倍感良好,点头道:“不骗你。”
陈茵听了,潇洒地一甩袖子,丢给他一灯笼,道:“那我可听进去了?殿下也来帮着挂灯笼吧!”
沐羽抱着那灯笼,简直一阵蛋疼。他头疼的望着被陈茵指挥成陀螺一样的夏祯,道:“其他下人呢,都去哪儿了?”
夏祯苦着脸道:“殿下,您说的今年天灾不断、百姓深受其害,当以身作则树立榜样才是……所以当初回来时就没招几个下人啊?”
沐羽:“……”他好像是说过这话。
这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是什么啊!!
巧在此时,一下人匆匆进来,道:“殿下,宫里来了人。”
一时间,引得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沐羽略觉诧异:这会儿宫里能来什么人,莫不是兰妃派来等着看陈茵笑话的?当即觉得背后陈茵的视线有如针刺,再呆不下去,准备出去见见这所谓的“宫里来的”究竟是谁。
陈茵忙着挂灯笼,压根没空管他去哪儿见谁,只问了一句:“谁呀?”
她话音方落,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见到个熟悉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竟是沐云书。
沐羽吓了一跳,赶紧迎过去要行礼。沐云书自个儿倒是不很在乎这些,随手摆了摆就给免了,而后盯着陈茵饶有兴致道:“朕听皇婶回京,只记得当初皇婶离开时朕尚不记得事情,一去十多年实属难得,恰逢又有事情想询问皇叔,就不请自来了。皇婶不会怪罪吧?”
……谁敢怪你。
沐羽心里腹诽,没敢说出来。陈茵倒是洒脱,笑道:“陛下都不嫌弃臣妇,何来怪罪陛下一说?王爷可指不定心里偷着乐呢,好逃开这些登高爬低的事情。”
沐云书一呆,瞅瞅满脸冷漠的沐羽手里的那大红灯笼,死活都看不出他哪里会偷着乐,只好道:“莫不是让皇叔去……挂那灯笼?”
沐羽已经不想辩解什么了,唯有麻木脸道:“……正如陛下所见。”
“让朕来让朕来!”沐云书顿时兴高采烈道。他取了沐羽手中灯笼,一面对陈茵说:“朕一直想试踩架子上去挂灯笼是什么感觉,奈何母后向来不许,宫人们也不敢。今日在皇叔这儿,总归没人管着朕了!便让朕试试吧。”
说着,就推开夏祯,自己要爬到梯子上去挂灯笼。
此话一出,沐羽和陈茵双双傻眼。任谁也没想到这皇帝自个儿偷跑出宫来就是为了挂个灯笼,要被兰妃知道了,还不得气得半死摁死他们俩?但沐云书如此兴致勃勃,也不好一盆冷水兜头倒下去,不然未免太过无情。思来想去,陈茵双眼一翻,眼神示意沐羽上去顶锅,然后告退扬长而去。
沐羽悲痛无比地接手了对方撂下的挑子,准备在陈茵给自己创造的机会中刷一把沐云书的好感度。
他慢吞吞走过去,夏祯正给沐云书扶梯子呢,看他靠近了,忙说:“殿下若是手痒,夫人走前在侧屋还放了一叠灯笼……”
沐羽:“……”
谁手痒了!这孩子说话都不会看空气的吗!
倒是沐云书听了这话,赶紧把手里灯笼挂稳了,从梯子上几步并作跳了下来,对他道:“皇叔莫不是恼了朕在休沐期还跑来扰你清闲?”
沐羽摇了摇头。
作为一个兢兢业业、无时无刻都在加班的打工仔来说,沐羽还是挺有过劳死的自觉的。送上门来刷好感的机会不刷白不刷,过了这村没这店的典型——只是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刷,还是要谨慎地探讨一下的。
……比如现在,他就绝不想爬眼前的梯子去挂那灯笼,这是他的坚持!
“陛下今日是偷跑出来的?”想了半天,他还是选择从这里切入话题,“还是娘娘允了的?”
“自然是母后允了的,否则朕哪敢逃了王太傅的……”沐云书流畅地答道。话到一半,自觉理亏,连声说:“不是不是,只是朕觉得近日王太傅教导不甚上心,便想着皇叔也与朕算半个同门,俱是受过太傅教导的。不若请教一番皇叔,说不定更能理解太傅所教其意……”
他这么一提,沐羽恍然想起之前似乎确实应过他此事。只是后来忙得厉害,又有陈茵回京这事儿扰乱思绪,就给抛在了脑后。今日沐云书旧事重提,理所当然就想起来了。便点点头:“陛下爱学是好事,不嫌弃臣学识浅薄就好。”话罢,给沐云书引路,准备带他去书房。
反正左右谦王总是记着那些东西的,他自己虽然是个百无一用的蠢材,现抄现用的本事却还是有的。
好在沐云书也没有刻意为难他,只是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央着沐羽给他随便说了说,这所谓“请教”便作了罢。沐羽还依稀记着王太傅确实不甚热衷于此,沐云书说对方消极怠工也算是情有可原,便忍不住想着该怎么劝劝他,让他下次别随便鸽人老爷子的课。不然人家大儒也是会很伤心的好不好!
正想着这个,却见沐云书抖开一张新纸,手中狼毫蘸满了新墨写下数笔,转而问道:“朕还有几个问题,想请皇叔为朕一一解释一番。”
沐羽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没有去看沐云书写下的那几个字,只问:“不知陛下所说何事?”
沐云书抬头看他,笑道:“近来朕由母后教导着学看奏折,发现许多新奇之事。只是母后亦不善此道,朕也只得一知半解,便想着来寻皇叔,总要得个解释才是。还望皇叔能为朕解惑。”
望着他的眼睛,沐羽无端的浑身一阵发冷。这时,似是蘸满了墨而久未下笔的缘故,一滴墨汁砸落在纸上晕染开来。他下意识地顺着那轨迹望去,却看到了一个令他遍体生寒的字。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