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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去喜欢她,也许她并不笨,若刘去看到她原也可被打败、才智不如他人,他还会喜欢她吗?
她不知道卫子夫在计划着什么,更不知道眼前这些男人女人都在计划着什么,但她知道,她还要继续当张安世!
背后,老人的咳声让她难受,她来自异世,她曾经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们惨死却无法相救。如今,她手上也有一份微薄力量,她要为背后的这些人翻案。刘去说勘破此案有赏,那她要赢这个赏,为阳成家翻案。
她不想当可以被人轻易取替的那一个。
哪怕,她注定当不起他刘去的女人。
抬头的一霎,她看到陶望卿淡淡地朝她笑,这女子眼中是明慧、是坚定。她突然有种预感:这个案子,她会输。
她心中刺痛,却缓缓掀起衣摆,跪到地上,朗声回道:“张安世谨遵太师之命。”
可哪怕是输,她也要应战!
……
李勤寿的师爷继续宣读死囚罪名,牢里陷入了一种跃跃欲试却又古怪肃静的气氛。
其中四名青中年男女,是因圈地一事下狱。
城中一名富商要建赌坊、酒肆一条街,买下一村落数十家百姓宅院,那无疑是一笔极大的开销。价格本已议好,所有户主也已同意,哪知这四家出尔反尔,后来却要求更多银钱。
富商派手下其中一名账房先生带着钱再去谈,那账房先生原是那条街的居民,和这四家倒颇有些交情。
后来,账房先生没有再回去。
人们皆以为账房先生携款私逃,谁料一天,两名衙役巡逻经过,问主人讨碗水喝,在院中看到对着一处狂吠的狗,主人大惊失色,不断驱狗离开,衙役半开玩笑地问地里可是藏有肉骨头。主人脸色难看,只说不知,又继续驱狗。两人遂疑,家狗有异,按常理主人该十分好奇才是,这家主人则不然……二人遂起其处泥土,竟发现,下面是账房先生腐败的尸首。
一审方知,原来是四家见财起意,一起合谋,将账房杀害,私吞圈地卖屋钱财。如此一来,富商买屋,就必须再付一笔银两。
富商状告四人杀人谋财,经过审讯,因情节恶劣,涉案的三男一女均被判处斩刑。
这是第一桩案子。
第二桩案子的犯人却是那老妪关何氏。原来,关何氏的儿媳妇产后气虚血弱,关何氏按郎中开的方子到药店买药。不久,关何氏再到药店,指责所买之药是劣品,害死自家媳妇,剩下幼孩嗷嗷待哺,要药店老板赔偿。
药店老板查看她拿过来的药渣,发现这根本不是他卖出去的药,心知关何氏有意敲诈,便将她赶走。哪知,关何氏不肯罢休,拉扯中竟将瘦小的药店老板推倒。关何氏常年下田劳作,虽已年过五旬,却一身力气,也是药店老板命数使然,竟一头撞上柜台尖棱,正中命穴,一命呜呼。
药店老板家眷状告关何氏敲诈勒索在前,过失杀人在后,经审,双罪并判,定为死罪。
最后一桩,是何老汉杀人。
何老汉有个女儿,年方二八,与村中私塾先生彼此有情,已过文聘。不料老汉贪财,恰逢村中富户看上其女,竟将女儿改嫁富贾为妾。私塾先生不忿,上门与老汉理论。家人不见他回去,寻到老汉处,老汉却说人已离去。数天后,私塾先生的尸骸在村里的一个池塘被人发现。他身中三刀而亡,齿缝中有衣服残丝,疑是生前与凶手纠缠咬下。衙役在老汉家中发现一件棉袄,布料与死者口中的残丝吻合。
老汉毁坏婚约在前,杀人弃尸在后,罪大恶极,经审,也被判为死刑。
这些,就是邻郡郡守佐郡守弹劾书上写的李勤寿和矿主官商勾结虚报矿数、圈地欺民、收受富户贿赂诬蔑百姓杀人中的后两项罪名。
按案子来说,这些死囚罪有应得,李勤寿并无重判。
赵杏不禁皱起眉头,她大步走到众犯面前,缓缓问道:“方才所宣之罪可是属实?你等可认罪?”
六名囚犯低声应道:“我等认罪。”
虽早知会面临此情境,否则,刘去此前也不可能出此下策,假借李勤寿之名来探听死囚真言,但亲耳听到众人认罪,看到那何老汉颤巍巍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回答,赵杏还是不无震撼和难受。
这时,刘乐瞥了她一眼,鼻息一哼,走了过来厉声喝道:“看清楚了,当今太师就在此,你们有什么冤屈,不妨直说,太师会为你们做主!这普天之下,还有人比我师父更大的不成?无论是谁威胁你们,都不必怕他!只要你们当真冤枉,太师一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一分公道!”
那几名男女仍低声哽咽,“我们认罪。”
她又惊又怒,看向李勤寿和汲黯,后者朝她微微一笑。她咬唇、捏着鼻子走到那老妪面前,“老太婆,他们傻,他们不说,你来说。”
“老身无可交代之辞。”妇人微微抬头,苦笑答道,又缓缓低下头去。
刘乐再问老汉,老汉却是连一声也不吭,低头朝刘乐叩了个头,沉默不语。
此时,一切仿佛陷入僵局,反似是刘去一方无理取闹了。
事实真相必定并非这样,赵杏双手握得愈紧,眉心一蹙,暗暗打量陶望卿等人。
刘芳仍是笑意吟吟,淡淡打量着地上各人;石若嫣双眉微蹙,脸色苍白,目光却越发清冷;昧初眼波流转,嘴角微勾,并无惧色;陶望卿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思量什么,看不出思绪。
至此,这些女子都还是非常镇定的,看不出一丝怯场。
但既无人出声,便是也并未寻到审讯的突破口。
“太师,据臣调查,并无任何证据显示李大人徇私办案,臣斗胆认为,此次实属河西郡佐郡守嫉恨李大人政绩、临淮郡繁荣,方才上奏疏陷其不义。”张曼倩步出,将沉默打破。
刘去看向汲黯,“右扶风怎么看?”
汲黯摇头,“太师,微臣到此只是休养,并不插手此事,请太师勿怪。”
“倒也是,右扶风此番是游山玩水。”刘去微微一笑,又看向公孙弘,“公孙大人可赞成张鸿胪之见?”
公孙弘神色严肃,双手一拱,道:“回太师,目前来看正是如此,但此案关系重大,我等还是该彻查清楚,罗列出所有证据,还李大人一个清白。天下愚民众多,免得他们胡说朝廷腐败,官官相卫。”
赵杏心里想笑:刘去把球一抛,公孙弘就接住了,姜还是老的辣。
张曼倩却仍淡定,彬彬有礼地回道:“左冯翎所言有理。”
李勤寿成竹在胸,一掠众女,又一瞥赵杏,躬身对刘去道:“太师,微臣愿等张廷尉与娘娘、两位公主和陶、昧两位小姐的公判。”
刘去盯着他看了片刻,方淡淡道:“好,李大人受委屈了。一切有为法,公道法理,本王相信,青天可证,时间可证。”
石若嫣此时向李勤寿的师爷走去。
刘芳眸光一动,眼看石若嫣便要伸手从师爷处将案情记录和案词取过去,她轻声笑道:“麻烦师爷将囚犯供词递给本宫吧。”
石若嫣明显一凛,手停在半空。
那师爷连忙点头,忽又意识石若嫣来取,正为难,刘芳又笑道:“哦,嫣妃娘娘也要看?那先给嫣妃吧。嫣妃用完,唤人拿给本宫便好。”
石若嫣没接,淡淡道:“既是长公主出言在先,自是长公主先用。”
刘芳轻轻哎哟一声,“那本宫便却之不恭了。”
也不必她动,霍光自过去替她将簿子拿过去。
赵杏看得暗暗着急,审讯问不出什么,石若嫣是机敏的,欲从解剖记录和各人供词处找出缺口,可却被刘芳截了下来。刘芳明明出手在后,这一下反而反客为主了。石若嫣不屑与她争,一切都在刘芳算计之中,正中刘芳下怀。
“那就暂时如此安排,都先散了吧,诸位也回去研究案情,就都在这府台衙门歇下,可有异议?”刘去环视众人,缓缓出声。
“是,遵旨。”众人齐应。
后来一直没有出声的昧初轻声道:“关于此案,昧初有事向太师请教,可否请太师单独赐教?”
赵杏微微抿唇,牢内一时寂静,直到刘去答了声“好”。
“太师,从现在起,可否封锁大牢?为规避嫌疑,李大人不可再来牢房,张鸿胪既已得出一审结论,亦不必再来此。而我们一干被皇后娘娘授命的女子与张大人若要审讯,则可自由出入此地,请太师恩准。”陶望卿突然抬头,轻轻瞥了张曼倩一眼,向刘去言道。
张曼倩略有不意,凝着她的眸光一深,随即勾唇笑笑,似乎并无异议。
刘去目光有赞许之意,颔首道:“准了。”
刘文趁势出言道:“右扶风既是休养而来,想必也不会单独来此处吧?”
汲黯焉不知其意,哈哈一笑,道了一声“自是”,又淡淡地看了赵杏一眼。
陶望卿也出手了!赵杏心下一沉,咬紧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