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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的沙漠,黄沙起伏不定,在天际划出优美的曲线。
两道烟尘在黄沙中奔驰,两匹骏马驮着两个男人。
黑色的骏马上坐着一身白袍的中国男子。
白色的神驹上是位黑色长袍的黑人青年。
沈冲,特查拉。
“为什么不跑?”沈冲问。
“你不也是!”
“我的朋友还被扣在他手里。”
“那个女孩?”特查拉问,“她很厉害,不需要你照顾。”
“那就是我离不开她!”沈冲说。
特查拉一愣,然后两个人哈哈大笑。
“什么时候杀他?”
“我现在还看不出他的破绽,他的身体好像能够无限恢复,永生不死。”
“没有人可以永生,疯子也不行,一定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
“如果他会露出马脚,那肯定在他最得意的时候,也许在他找到那个什劳子天启时,就是他的末日!”沈冲轻弹腰间的肋差——自从明白要和武器朝夕相处后,如非必要,他已经很少将它们遣散回虚空之中。
刀声清脆悦耳,仿佛要洗涤人的心灵。
“为什么用短刀?”
“这是朋友相赠。”
“如果能活着走出沙漠,我也送你一把刀,我的家乡有世界上最好的铁。”
“你的家乡在哪?”
“你没听说过。”
“一言为定!”
“驾!”
两匹骏马越过沙丘,奔向不远处的绿洲。
绿洲的水池旁,五匹骏马正在饮水,莉娜、黑主教、两名黑铁卫,各自骑着一匹坐骑。
两个黑禁卫在这无人的沙漠已经不怕惊世骇俗,漏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他们的马更高更大,应该是英国产的温血马,不像是坐骑,反而像挽马,驮着他们沉重的铠甲和身躯。
沈冲的眼神一凝,地铁一战黑禁卫两死一伤,在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看来受伤的那个也死掉了。
这些人已经不足为惧。
“我的兄弟,我知道你不会逃走,你是不是也期待着王者的降临?”
沈冲没有跟他废话,勒住马缰,将怀里抱着的毯子扔于马下。
精美的阿拉伯毯子舒展开,里面裹着一个女人,柔顺的金色长发几乎要与黄沙融为一体,修长的眉毛几乎要皱在一起,仿佛正在做着噩梦。
黑主教咋舌,“兄弟,你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说着,他将手中水壶里的水泼向地上的女人,女人受到刺激后尖叫一声,坐直了身躯。
“你好,齐格勒博士。”
女人茫然的眼神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环顾四周地,看见一群骑在马上的怪胎。她慢慢站起,警惕地望着黑主教。
“你是谁?”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哈利·利兰,瓦鲁瓦公爵的后裔,地狱火俱乐部目前的执行领袖。我的朋友和兄弟们,尊称我为黑主教。”他向齐格勒博士伸出右手。
“法国人……地狱火……”齐格勒慢慢后退,轻轻地用指尖触碰黑主教的指尖,然后迅速地缩回手,好像他的手上沾满了病菌,“你是变种人?”
“哦?博士也知道我们?”
“知道,诈骗犯、通缉犯、叛国者和凶手们的组织,地狱火俱乐部,鼎鼎大名。”齐格勒博士讽刺地说。
“看来您对我们有些误解。”
“但愿如此。”齐格勒博士说,她将脚下的毯子抽起来抖了抖,披在身上,“你们绑架我没有任何意义,瑞士政府不会为我的安慰出一分钱,我是偷渡过来行医,没有任何政府会为我埋单。”
“哦,不不不,”黑主教连连摆手,“您误会的太深了,我们并不是想绑架你,而是想求得你的帮助,我会有一份大礼送给你。”
“算了,我不图名不图利。”齐格勒博士倚在沈冲的马边,顺手摘下了他马鞍边的水壶,“借你一口水喝?”
沈冲比划了个请的姿势,齐格勒博士扬起脑袋,军绿色水壶中的清泉汩汩流入她修长如天鹅的脖颈。
喝完水后,齐格勒晃了晃空荡荡的水壶,向沈冲笑了笑,“我帮你?”
说完不等沈冲回话,她拎着水壶走到泉水边,侧蹲下身灌水。
“我的礼物,你肯定不会拒绝!”黑主教说道。
“哦,是么?”齐格勒笑了,她披在身上的毯子无风抖动,一时间苗条的身形无法看清。
砰!砰!砰!砰!砰!砰!
六声枪响过后,齐格勒的长袍下冒出一股青烟。
她撑开水壶的带子,想要别在自己的腰间,她在考虑从这沙漠回到开罗需要多长时间,她在安第斯山脉学过骑马,南美洲的马匹一般为安达卢西亚马的混血种,和阿拉伯马有些不同,但她自信可以驾驭。
向着那个中国男人的马方向走去,她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些早该倒下的尸体还端坐马上,纹丝不动。
“对不起,请问我刚刚是不是开了枪?”
“六枪打向六个人的脑袋,非常了不起的枪法。”沈冲赞美道。
“你们好像没受啥影响。”
“额……我们有点小小的不同。”莉娜俏皮地说。
“好吧。”齐格勒博士将水壶解下来,抛给沈冲,“哪个恐怖分子?酋长?军阀?佣兵头目?什么病?梅毒?尖疣湿疹?先说好了,癌症是不能治疗的,最起码我现在还没有把握。”
沈冲接过水壶,有些无语。这位美女医生似乎搞错了,把他们当成了某位大人物的手下,为患有难言之隐的统治者寻找秘密治疗。
黑主教道:“您想多了,我说过了,我们所求很少,我们将给予你的很多。”
齐格勒博士不屑地说:“我的姑妈是安利公司的,她好像也经常这么说。”
“你会看见比牙刷和漱口水神奇得多的东西。”黑主教将左手缓缓伸直。
“我很期待。”齐格勒博士抱着肩膀看戏。
“您会如愿的。”黑主教说着,右手猛地一挥,快如闪电的手刀将左手自手腕以下直直斩落,鲜血喷溅在黄沙之上,掉落在地上的手臂还在微微抽搐。
“****!”齐格勒博士大骂一声,向后面连连退去,站在水中,但还是没有躲过喷溅的鲜血,披在身上的斗篷染了一团腥红,“你TM是不是有病!”
“不,它究竟是病,还是药,全赖你如何看待它。”
黑主教的声音飘忽迷离,他的断臂处血管和皮肉不断鼓动,骨头拉伸重构,血管缠绕着攀附其上,一条条肌肉虬结成优美的曲线,表皮迅速繁殖,覆盖在鲜红粉嫩的肌肉之上。
不到一分钟,一条崭新的手臂出现在他的身上,除了破裂的衣服、饱饮热血的黄沙、地上的断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在沙漠里没有了食物……”特查拉喃喃自语。
沈冲和莉娜闻言望向他,一脸讶异。
“看什么,虽然上过牛津,但我是个非洲人啊!”特查拉自嘲道。
齐格勒博士心无旁骛,直直地盯着地上的断臂,她走过去蹲下,抚摸着仍有温都的手,“太神奇了……仍然有条件反射。”
她站起身来,抓住黑主教的手腕,向上观察,“完好无损,连角质的老死都一样。”
“恕我多嘴,我觉得她比那个法国牛蛙正常不了多少。”特查拉说。
莉娜点了点头。
沈冲说,“我认识一个人……算了……科学家也许都一样吧……”沈冲注意到黑主教的声音有些沙哑。
快速恢复消耗的能量更多么?沈冲陷入沉思。
那边,齐格勒博士已经研究完毕,她翻身跨上那匹无主的青色阿拉伯马,一勒缰绳,青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落下的前蹄重重踏在黄沙之上,烟尘四起。
“去哪?找谁?何时去?”齐格勒博士坐在马上,英姿飒爽地问
。她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黑主教,仿佛他不再是病毒源,而是可以治疗所有疾病的万能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