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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白茫茫的道路,两旁生了延绵过去的一品红,顺着道路而往前方行去,一品红的花朵儿小,一簇簇地开在红叶中间,红色的花瓣微张着,一丝丝红的花蕊顶着黄色的尖尖探出头来。
远远看去,一个个小花蕾就像一颗颗珍珠撒在雕刻着花边的红盘中,又像一只只小蜜蜂落在花心中采蜜,鲜红欲滴的花瓣轻轻地摇动着,艳红的颜色在雪白中多了一丝点缀不显单调,仿佛在极力把自己装扮成天际飘浮着的一抹云霞。
天空中也有着云霞,只是在这寒冷的天中被那抹白色给抹煞了去,不远处,有人在欢颜笑语,女子们的嬉笑声仿佛如树上停留的喜鹊儿们留下的声音。
迎面来,往前边个岔口处是往御花园的方向,那些穿着也粉艳的嫔妃们便是往那个方向去。
叶秋雨穿着一身幽紫罗裙,舒长画几人悠悠的跟在其身后,欢笑连连,夏筱筱步子故意慢了下来,垂着头,欲等她们往御花园处走去再从此处绕过去,北宫煜的这些妻妾们,大冬天跑出来也就为了赏个花,这么冷的天,呆被窝里该有多暖和。
她是想绕着走过去,奈何对面人多眼尖,自己这边就自己和清月单独二人绿油油的一簇在雪白之中,那边的人一眼瞧见了她故意放慢的步子,站在叶秋雨身旁的一白衣女子抬手遥指着了她,
“哪个宫的侍婢?见到贵妃娘娘还不赶紧过来行礼,慢吞吞的在那里做什么!”
一声呵斥,远远从对面传到了夏筱筱耳中,她叹了一口气,叶秋雨这人的性子她也清楚个两三分,早巴不得自己能有这一天了,没想到这才做奴婢没两天一出来就给撞见了,想来一番耳茧子是少不了听的。
“娘娘,咱还是绕路走吧。”
见夏筱筱真打算过去,清月连忙拉住她的袖子。
“哟,这是哪宫的宫婢啊?怎么本宫看着那么眼熟呢?”
夏筱筱才抬起头来,那一众欢笑着的人群眨眼就到了离自己不远处,足以看清对方容颜。
叶秋雨手上捧着个小暖炉子,这时见到她,将手中的炉子递给下人拿到一边去,嘴角擒着一抹讥讽得意的笑。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夏筱筱上前来,现在整个后宫之中就数她和夏萦夕的地位最高崇,她惹不起,总得躲得起,地上有着雪,手中还抱着两摞的奏折,跪不下去,只朝着她微微福了福身子。
“姐姐,何止是眼熟,这不就是住那暮锦阁的太子妃娘娘吗?”
舒长画掀了掀唇角,声音铃铃,叶秋雨被北宫煜封了个贵妃,她自己也落了个舒嫔的头衔,虽不及叶秋雨的地位高,但她在乎的只是北宫煜的宠爱,只要北宫煜一天还宠着她,争着那些虚妄的地位来又有什么用?不就是落了个云皇后那般的结局吗?
“娘娘们今儿个牙酸,奴婢这还得为皇上送奏折去呢,便不陪着各位娘娘们闲聊了,奴婢告退。”
夏筱筱话说得没几分客气,若是放在曾经的,夏筱筱也懒得去计较了,她一直以为宫中这些人的酸言醋语都是极幼稚的行为,可是现在她一整天在这宫中就是被憋得慌,这些女人们,因为曾经自己靠着老狐狸的权势坐上了太子妃之位都妒忌着,个个都等着看她的笑话,笑话末了,还不忘着挖苦两句。
“大胆奴才,怎么跟贵妃娘娘说话的?还不赶紧赔罪?”
她要走,有人上前就拦住了她的去路,正是方才老远中便指着她的女子,是个被北宫煜封了个美人的女子,容貌清秀着,穿着一身的白衣也并不见着出尘的模样,大雪天的一身白,都不怕走在雪堆中见不到人影。
“姚美人,说话也得注意点,好歹人家曾经也是当过太子妃的人,这突然被贬做宫婢,规矩些自然不比寻常宫婢们懂得周到。”
悠悠的,叶秋雨开口了,在夏筱筱面前,像是走得有些热了,不紧不慢的将那幽紫色的斗篷给脱下来,来到夏筱筱面前,指尖拨起她手中抱着的奏折,轻轻那么一掀,夏筱筱手中的奏折便散落了一地,纸张折乱,有些朝上散开,红色的批注在上面字字显眼。
“娘娘……这……”
清月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盒子要去捡,叶秋雨一脚似不经意的便踩到了她的手指上,清月连缩回来,夏筱筱紧拧起眉,叶秋雨盯着清月,一声嗤笑,“本宫倒是好奇,你这声娘娘,叫的是谁?”
舒长画就在夏筱筱面前,冷哼了一声,“曾经有云皇后护着你,便有人将你当做娘娘般供着,这后宫之人谁不知道皇上早便想把你给废了?如今云皇后因逆谋之罪在牢中生死未卜,你能保一条小命就得谢皇上开恩了,还当自己是娘娘呢?”
众人立马欢笑连连,笑声盈盈的附和着,一番话,说到夏筱筱痛处去了,没了云姮这个庇护伞,北宫煜对她肆无忌惮起来,宫中的人也对她肆无忌惮起来。
“贵妃娘娘息怒,”夏筱筱垂了垂眼眸,立马跪了下去,却只是在捡着落在地上的那些奏折,“只是,叶贵妃,这些奏折都是众大臣亲笔撰写的国家密情之事,您手上的这一不小心,是在针对着朝廷大臣,还是在针对皇上呢?”
她抬起头来,以前自己是太子妃的时候是懒得和她们计较,现在她倒是想要和她们计较了,却没了那个身份,话是对叶秋雨说的,可是奏折在雪地中若是被打湿了,到头来北宫煜责怪的可不是叶秋雨,这黑锅她才不想背!
夏筱筱话中的恐吓是夸大了,不止叶秋雨被她给唬住了,就连她身后的舒长画几人也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纷纷闭上了嘴,照夏筱筱所说,谁敢对朝廷大臣有意见?谁又敢是在针对皇上?那不是不要脑袋的事了吗!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叶秋雨正一脸红一脸白时,北宫煜飘过来的声音陡然打破了这处的尴尬。
“参见皇上!”
夏筱筱正捡起一折奏折的手一抖,奏折又重新滑落到雪地中,她眼皮抖了抖,自己方才那般话该不会被他给听去了?
叶秋雨等人见到北宫煜的突然出现先是一愣,旋即立马跪下去行礼。
“都免了吧。”
北宫煜朝服还未褪去,显然是刚下了朝,来得悠闲,视线落在那一身绿衣宫装正捡着奏折的夏筱筱身上,微微蹙起了长眉,她身后是那一排排的一品红,唯她和清月身上着的是淡绿色的宫装,红色衬着她的绿色,显眼得很,也丑极了去。
“哎哟喂,洒家的小祖宗,皇上让你将这些奏折在下朝之前便送往御书房去,你怎么还在这里!”
平顺跟在北宫煜身后,一见到夏筱筱整颗心又被提了起来,他一个人伺候北宫煜的时候倒是不觉得累,自从夏筱筱出现了,他时时刻刻都得将心提到嗓子眼上,夏筱筱的反应又不是一般迟钝,北宫煜说的话她也总听不出其中意思来,他个做太监的还得做的跟个传话筒似的,嘴上说是奴婢,可北宫煜没要罚的意思,他哪敢好好教训?
伺候夏筱筱可比伺候北宫煜困难多了!
平顺当着众人的面连忙把夏筱筱从地上拉起来,那膝盖跪在雪地上捡奏折,早湿透了去,平顺又惊呼着,“天哪,奏折怎么都给摔了!”
说着,平顺反倒自己蹲下去开始捡起来往夏筱筱手中给放去,要知道,平顺可是皇上身边的贴身总管太监,宫里只要是属于奴才一阶的,属他说的话算数,只有他吩咐别人办事的,可是如今这副模样,倒像是夏筱筱是他的主子了。
也确实像是他主子了,平顺捡,夏筱筱也不客气,自个儿就站着等他捡好了放自己手中,一双眼就巴巴的看着平顺。
“众爱妃今日倒都挺有闲情,只是这么冷的天御花园的花恐怕是没有往日的开得好了。”
北宫煜轻笑着,随意扫了一眼那些落在地上的奏折,转眼将视线从那一众妃嫔中望去,里面,除了叶秋雨和舒长画二人,被他封了名号的也有四五个,他记得脸,可名字能叫上来的没两个。
“回皇上,其实臣妾等也只是出来散散心罢了,前几日雪大,今日停了,一片雪景也是极美的,让人心情也跟着舒畅些。”
叶秋雨见北宫煜并未说什么责怪的话,心里庆幸方才夏筱筱挑拨的那些话没被他给听了去。
“雪是美,爱妃们身上穿得少,可得小心着凉了。”
北宫煜的目光落在她们一个个的身上,确实都穿得少,身形婀娜,纤腰盈盈,反观一旁的夏筱筱,一眼看去就像是个活绿粽子,想也不用想北宫煜就知道她在她那一套宫装下面还裹着她的小棉袄!
“是。”
众人轻声应着,皆紧张着北宫煜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是紧张,落在别人身上是失望。
自北宫煜登基为帝以来,她们这些做后宫妃嫔的,虽一个个都承蒙薄爱多多少少捞得了不少好处,却因北宫煜国事繁忙,甚少能见得他一面,舒长画还好,其余人,包括叶秋雨,已是将近半月的时间没能见得上北宫煜一眼了。
此时北宫煜的步子逐渐迈了过来,叶秋雨微微低垂着脑袋,望着北宫煜踩在雪中逐渐靠近的脚步,呼吸有些急促起来,而就在她以为北宫煜将在她面前停住之时,北宫煜却与她擦身而过,停到了一旁舒长画的面前,她一直低垂着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舒长画此时一张小脸并不怎么好看,小嘴轻嘟着,行了礼之后,便一直没往北宫煜的身上看去,像是故意赌着气一般。
“是谁惹得朕的画儿不开心了?一大早就给朕脸色看。”
北宫煜轻笑两声,伸出手轻捏了下她那在风中有些嫩红的脸颊,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笑意。
一阵冷风吹来,平顺将所有奏折重新给放回到夏筱筱的手上,盯了她一眼,夏筱筱也望着他,一旁听了北宫煜这一句话忍不住一个哆嗦,只觉浑身鸡皮疙瘩直往地上掉,转头,正好望见北宫煜的一双眼正越过舒长画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夏筱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把脑袋给垂了下去,往一旁轻轻迈了两小步,正好由平顺的身子将她给挡住。
“皇上您宫中的宫婢都敢和臣妾顶嘴了,臣妾又怎么敢给皇上您脸色看?”
舒长画娇嗔的看了北宫煜一眼,小手在胸前打着结,视线若有似无的往平顺身后的夏筱筱瞟去。
“好了,朕知道爱妃的意思,待会儿朕替你好好的罚她可好?”
舒长画比北宫煜矮上许多,在他面前站着愈显娇小,北宫煜的手在她头上轻柔着那长顺的发,倒像是在哄个小妹妹似的。
众人听得北宫煜这般宠溺的语气,一道道目光射了过去不由嫉妒艳羡起来,只有叶秋雨一张脸变得铁青,若是说方才见到夏筱筱时,她脸上还洋溢着得意,那此时便是彻底的消失不见了,其余有几位美人看了出来,皆选择了沉默不语。
夏筱筱躲在平顺身后不敢出声,舒长画这人还真会告她的状!
叶秋雨一双眼凌厉起来,抬起头时所有不快的情绪一闪而过,又换上了一副柔情大方的模样,“皇上,是舒妹妹言重了,皇上不必为了这些琐事伤神,太……夏姑娘想必也不是故意顶撞的。”
“不是故意,难不成是有意?姐姐,方才她顶撞的人可是你。”舒长画没想到叶秋雨竟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又转头对着北宫煜撒着娇,“皇上,一个宫婢就敢这么放肆,以后还成什么体统?”
北宫煜一脸正经的点了点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区区一个宫婢就敢无法无天,忘了规矩了?”
话末,他的尾音扬高了些,眼角余光扫在夏筱筱正一脸愤意却敢怒不敢言的脸上,心情顿时几分愉悦起来。
“皇上说的极是。”见北宫煜的话一直顺着舒长画的意思,叶秋雨脸上的笑意敛了敛,强笑着,“皇上,既然都已下朝了,那不如去臣妾的宫中喝杯茶暖暖身子吧,臣妾亲手种的……”
“皇上,时辰不早了,这里还有些许奏折需要您过目呢。”
平顺突然上前来,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
夏筱筱跟在平顺身后看了眼天色,小声纳闷着,“这不还早着吗?”
她看出来了叶秋雨这是在吃着舒长画的醋呢,不过不管是醋了还是怎么,她都是巴不得北宫煜这会儿能去她那里喝两杯茶的,最好,今晚上也能呆在叶秋雨宫里别回来。
哪知北宫煜耳尖,一记冷眼扫了过来,骇得夏筱筱立马闭上了嘴,也好在别人没听见她的嘀咕声,北宫煜的手收回来重新负到了身后,脸上的笑意少了些,多了分正色,“行了,今日朕还有要事需要处理,便不陪各位爱妃了,爱妃那里的茶,朕改日有空再去品吧。”
叶秋雨脸上的那丝强挤出来的笑意也终于挂不住了,只见北宫煜又哄了舒长画两句,便转身往御书房的方向迈去。
“恭送皇上!”
夏筱筱的步子顿在原地,跟着北宫煜走不是,留在这里看这些各宫娘娘们的脸色也不是,还是平顺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上去,又倒了回来连连拖着她跟在了北宫煜的身后。
后面那一众有姿有色的妃嫔们的身影渐渐从身后雪白的景色中消失了去。莺莺闹闹的声音也从耳边消失了,只有脚下踩到雪地上发出细小的声音。
北宫煜背影上明晃晃的龙袍上盘着青龙,高大威猛,步伐稳重,也让人心生畏惧,他不说话,平顺也只是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夏筱筱再次觉得北宫煜是来看她笑话的。
“北宫煜,你要哄你的女人们是你的事,你要取得那些女人开心凭什么要以罚我为乐?欺负一个无权无势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好意思吗!”
夏筱筱抬着那两摞的奏折跟在他身后终于是忍不住了,走在雪地中,厚雪覆到了她的鞋尖上,沾到了她的裙角边。
北宫煜的衣袂上也沾到了少许的雪粒,他回过头来,唇角扬着那抹狡黠的笑,“朕什么时候说过要罚你了?”
“刚才你分明……”
夏筱筱话到唇边才看到北宫煜眼中闪过狐狸般的笑意,顿时觉得自己貌似中了这男人的套了。
北宫煜走到她面前,一手挑起她的下颚轻笑着,一双漆黑的眼眸幽幽暗暗,“还是说,小夏儿是希望朕来罚你的?”
北宫煜的手往她的脖颈上抚去,目光暧昧,清月本紧紧跟在夏筱筱身后,平顺使了个眼色,二人皆往后退下了些许,低垂下脑袋。
北宫煜见到夏筱筱就是极想笑的,方才,她就以她那个破烂的理由就把他后宫的那些女人给唬住了,也真亏她能将借口这么夸大了。
此时,他眼里更是笑意浓浓,幽暗中又仿佛有着光亮,让人忍不住去探索,移不开眼。
夏筱筱心中一慌,连忙用力推开他,却忘了自己手中还抱着两摞厚厚的奏折子,才被平顺捡起来没多久的奏折再次落在了雪地中。
“啊!”
脚深深的陷在积雪中,她这一推没能把北宫煜推开,自己倒一屁股摔到了地上,雪地中,不疼,可是凉!
她挣扎着从雪地中爬起来,可是手一碰到雪就刺骨的凉,她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小夏儿这又是对朝廷大臣的不满呢,还是对朕的不满呢?”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眼前,冷风中白皙得近乎透明,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掌心细细的纹路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小茧。
她一抬头,北宫煜眼中的笑意不减更甚,棱角分明的脸颊衬着他身后白茫茫的一片雪景,刚毅霸道,眼里却又含了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夏筱筱的手刚要去拉他,却在看到了他眼中那莫名的情绪时,脑海中猛然闪过当初那个在荷花宴的小舟上给她披上外套的男子。
她伸出的手触电般收回,奋力的站起来,“奴婢区区一名宫婢怎么敢有不……”
夏筱筱拍着自己裙角那些雪末,却不见北宫煜在见到她兀自收回手而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
“依朕看,你这态度应该是对朕不满意了?”
夏筱筱话没说完,北宫煜一手揽过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摁,目光沉沉地盯着她,语气冰冷,“夏筱筱,你脑子里面装了太多人。”
她方才,是想拉住自己的手的。
“脑子里面怎么能装人呢?皇上,您说话糊涂了。”
夏筱筱装傻着,目光微微闪烁,可是,夏筱筱洋装出来的眼神骗不了北宫煜,北宫煜很快就怒了,在她腰上的手用了力,夏筱筱垫着的脚尖快要碰不到地了,吃力着,她无奈的瞪着他怒道,“北宫煜,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出宫,不想落止,小夏儿,好好呆在朕的身边。”
北宫煜手上的力道并没有减弱,他微蹙着眉,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和她商量,可是话语中的意思却是在命令着,他其实也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她能安静一点,脑子里面装的,只有他就好。
夏筱筱这段日子没少被北宫煜威胁过,多少延伸了些免疫出来,淡淡的回了北宫煜两个字:“做梦。”
她盯着北宫煜那张隐隐泛着怒意的脸,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快感来,她没想到,原来惹北宫煜生气也是一件极好玩,极有趣的事,她讥笑着,“北宫煜,从来都是我问你想要怎么样,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到底想怎么样?”
北宫煜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盯着她,夏筱筱脸上那恼人的笑仿佛就是他不问她便不说的模样,北宫煜半晌后才开了口,“你想怎么样?”
夏筱筱听他真问了,在他怀中低低的笑了起来,眼弯弯的望着北宫煜,只是那笑意中带着浓浓的讽刺,她笑着说,“逃出宫,找落止,好好呆在见不到你的地方!”
北宫煜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也从牙缝中吐出了三个字:“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