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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声音寂寂,一点都不像是有人围着长桌在吃饭的样子。顾以言走过去,脚下步子声音是这个寂静空间里唯一的声响。
她扭头想要和刚才领路的人道谢,一转头才发现那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她有点楞神的站在餐厅的入口处,像是一不小心闯进来的过路人。手足无措的样子。
时之余笑了一下,拿下餐巾,推开椅子,一点不犹豫的向着她走了过去。
时仲德就坐在首位,看到他的动作,他难免皱了眉头。他一皱眉头,餐桌上的人一个个都垂着眼各怀心思计较起来。
时之余走到她跟前,不由分手握了她的手道:“怎么才下来?女儿呢?”
顾以言视线在那一桌人的脸上转过,她看了看时之余,回答道:“还在睡,我也不小心睡着了。”
时之余看着她笑,抬手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轻声低语道:“还是这样迷糊的个性,一点都没变。”
顾以言知道他是故意做给某些人看的,虽然觉得别扭,也没有躲避。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来到他身旁的席位上,入席。
他身边的座位是特地留给她的,原先叶欢想要坐,被他不客气的拒绝了。这会叶欢看到顾以言坐下去,脸上挂了点阴沉的颜色,眼皮也低压了下来。
餐桌上又没了声音,各自吃着各自面前的餐食,只听到刀叉轻轻碰触的声音。
气氛异常压抑。在这样的高压之下,这些人还能装模作样的一派祥和,也是本事。顾以言只觉得,每一口食物都毫无滋味,脑中只有“味同嚼蜡”四个字。倒是不如圆圆在这里,还能让她专心把心思都放在女儿的身上,好去无视一些压抑的氛围。
时之余看她眼皮微垂,手下的动作也是缓缓慢慢,靠在她耳朵边上低问:“不合胃口?”
他的嗓音确切来讲,一点都不大,几同耳语。谁让餐桌上这样沉闷寂静,他一开口,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那齐刷刷,不约而同往他们审视的目光,让顾以言更加没了吃饭的心情。
脸上却不能够表露出来,她勉强微笑了一下,摇头:“没有,刚才这只手被圆圆枕着,有点麻,动作没有那样伶俐。”她找了个借口,只想把这个尴尬的境地应付过去也就算了,谁想到时之余却不知道是哪里理解错了,把她的餐盘接了过来,自己刚切好的一客牛排推到顾以言的面前。
他说:“吃我这份。”
很理所当然的把她那份给接了过去,一点不把餐桌上种种目光放在眼里,怡然自得的食用他的餐点。
顾以言皱了下眉头,他似乎有意要让这沉静若死的氛围裂出一条缝来。平息凝神,顾以言不再去观察餐桌上那种种眼神目光,他让她吃,她就拿起刀叉来吃。
到底有人忍不住了,时乾令把叉子放餐盘上一搁,碰出的响声就像是银屏乍破,让人无法忽视。顾以言握着叉子的手停着,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下一秒,果然听到时乾令似真似假的说道:“之余什么时候成了这样体贴的绅士了?今天我是大开眼界。说起来这位小姐还真是有点眼熟,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之余,你趁着今天晚上大家都在,和我们介绍介绍?”
时之余左手倒右手叉,眼皮都没抬,半欠过身问顾以言:“够不够?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西餐,一会还有糖水,我让人给你炖了你最喜欢的红豆沙,不过不能多吃,知不知道?”
他温柔体贴得像是眼前都没了别人,就单单只有她一个人了。他这场戏做得也太过逼真,要不是知道他别有用心,顾以言就要信了。她抬眼,瞧了对面的时乾令一眼,被时之余毫不留情的忽视,他脸上的颜色也是有点不好看。
顾以言垂下眼皮,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时之余越加亲昵的替她把额前耳后的头发稍稍整理了一下,自端了红酒,嘴角含笑,目光闪烁的凝着对面已然气愤起来的时乾令。
时知慧目光在两人中间来回流转,再去看时之承,时之承看似心无旁骛的在切牛排,视线却落在手边那只映照了顾以言的玻璃杯上。时知慧嘴角翘起,眼中露出笑意。
“今天牛排不错,肉质鲜嫩,不过怎么想到要吃牛排,我记得爸是最不喜欢在晚餐的时候吃这些外来东西的,您常说,食贵如精,人畜之别。”
时乾令听了这话,一下跳起来:“时之余你什么意思?你说谁呢?你骂谁是畜生?”
时仲仁忙要拦他,偏偏搁了一个时之承和叶欢,他阻拦不及,恨不得冲过去打那个没出息的儿子俩耳光。沉着嗓音喝道:“给我坐下!像什么样子!”
“爸!他骂我是畜生!那就是变着法的骂你!我是你的儿子,我是畜生你是什么?你是畜生的老子!就这样你还要我忍?”
坐在对面的时知慧捂唇忍住笑,抬头去看叶欢,身为时乾令未婚妻的她,半欠着身体,一副全无所谓的样子只管喝酒,半点都没有把时乾令的丢人放在眼里。恐怕还有看笑话的成分。时知慧抬手,示意身后的佣人过来,替自己倒了点红酒,这么好的戏剧,没有点酒水助兴就太没劲了。
“你还说!闭上你的狗嘴!”
时之余那是耍他,吊着他来破这个局,他是一点都看不透,乖乖送上去给时之余当垫脚的,还自己扇气自己的大耳光来。蠢货!再没有比他更蠢的家伙!时仲仁气得跳脚,手在桌上不停拍着,他忍不住就要站起来,一边的时仲德终于开了口:“坐下。”
时仲仁见着自己大哥终于开了口,赶紧道:“乾令他不懂事,脾气冲动,却没有一点坏心。大哥,我替他和您赔不是,您千万看在我的面子,别怪他扫了您的兴致。”
“二叔,有没有坏心和脾气冲动可没半点关系。司马昭他也冲动,赵高也冲动,当着面做出来的事,不见得就没那个意思。不过有恃无恐而已。”
时之余慢条斯理的说着,眼睛一斜,转向时之承,道:“你说是不是,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