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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就最好。”卞守静笑了笑,此时令以明未能分出她的笑是松了口气还是嘲讽,“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就这一桩。对了,你说除刘府外哪里都可以,那你有什么好建议吗?”卞守静见令以明一直站着,忍不住勾了勾唇。
到底谁是客人啊?
“刘延姝照顾她…与你有一段时间了,你是我请来的客人,却由她照顾,我心生愧疚也无以为报,不如就去她开的茶坊那吧,好歹也算还一点恩情。”
卞守静忍不住又是一笑,令以明只是狐疑的看着她。
“好,茶坊就茶坊,不过在哪我可不知道。”卞守静笑着摇了摇头,“不在这儿见面,又不去刘府,非要去那些地方,令师兄,你意图何在?”
“不想让你来这里是怕我娘亲误会,不去刘府是怕她被找到。”令以明说完这一句后突然沉默了很久,再抬头时,眼神已变,“你的伤恢复的如何了?”
“你想如何。”卞守静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肚子,“我可不要和你比试!”
“只是想,你我二人加起来,能不能制住一个姜友霖。”
卞守静与连柔比起来,确实是卞守静伤得重些,她的伤危及生命,而连柔就算真是断手断脚了也不会死,不过对任何一种武功来说,手脚有旧患那都是等同没手没脚的。
他不清楚连柔究竟伤到了什么程度,若是知道的,他好歹还能分出苏若洵的伤是不是连柔所为。
以当时她们那像是两败俱伤的情况来看,若非连柔性情怪异,他或许会觉得那是有个厉害人物来将她们都打伤了。
她们究竟是怎么伤的?
这个问题他的确是好久没好好想过了,不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早已不是认真想想就能理出前后因果的事了。
苏政息是很重要的,他的出现以及为何那极度反常的大笑几声后撞墙的行为都难以解释且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理由。
因为重要,所以即使亲眼所见时并没有具体的牵扯,令以明还是要姜友霖面前提起。
因为重要,所以令以明用苏政息来试探姜友霖,也因为察觉到有多重要,所以姜友霖选择了让自己最先知道真相。
苏政息一个没权没势的乞丐还能跑到哪里去,苏政息跑得再快再远,也不及他骑着马快。
那日在茶坊坐到天黑他才回府,回去后就知道了连柔受了重伤的事,同时,下人说有人在外头鬼鬼祟祟的一直想偷偷进府来,便把那鬼祟之人压到他面前,让他处置。
他从前是逃犯更是妄图刺杀皇帝的江湖人,好歹也当过江湖帮派的门主,他府里的下人当然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了,虽说说不上有多厉害,可三脚猫功夫来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乞丐已经是足够了。
若他真是下令处死,哪里还需要乱棍打死呢,好不容易有机会动手,那些人一定比较想用拳头才是。
“主子,柴房里关着那家伙又吵着闹着要见你了。”
“那就见吧。”
说是柴房,倒不如说是一间牢房,只不过这间牢房多放了些柴。
对于苏政息,他也是有疑心的,所以才会一直关着,这期间他也有去问过苏政息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苏政息只说他是想进来却进不来。
连柔一日未醒,苏政息说的话就都还是不能信的,所以他还会把苏政息关到现在。
刚才令以明说的那些话,虽然就身份来说不可尽信,不过倒也可以用来吓唬吓唬苏政息。
“我是你的恩人!”
姜友霖才踏入苏政息的视线范围,就听见苏政息气急败坏的朝他大喊。
“答应你的我不是都做了吗?帮你屠城,又帮你逃出京城,两样我都做了,不过未能篡位和你沦落到如斯地步都是你的造化,我仁至义尽了。”姜友霖心平气和的和苏政息说话,“你整个冬日都是在这度过的,我也算护住你一条命了,所以,现在我是你的恩人。”
“胡说!若是没有我!你还在那天牢之中呢!”
“多说无益,我只是来告诉你,方才有人来找我,就是从前抓我的那捕头,他与我说那日多亏你带路他才知道她们的存在,这与你说的可不相符。”
姜友霖的话让原本在生气的苏政息变得慌张,“他…他与我有过节!他是骗你的,他只是想让你怀疑我而已!”
“我与他说了连柔至今未醒,而被他救走的苏若洵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若他想让我怀疑你,大可直接说是你做的。”姜友霖笑了笑,“给不出一个答复来,你就真的可以死了。”
苏政息尝过当官的滋味,也尝过流浪街头的滋味,如今他的处境比起流浪时,其实是好了那么一些。
不过比起从前,差距岂是一言两语能够说清的。
可他还是想活着,苟延残喘也好,也要活着!
“我说……我说……”
为了以后的日子,所以他将苏若洵还有其他几个人都卖到了青楼,得到的银两足够让他过下半辈子,然而,还是他太看清那些人了。
银两到手不过两日,他还没来得及挥霍,银两就全都不见了,即使如此,他还是死皮赖脸的在客栈待着,直到客栈老板觉得他是时候该给些银两可他拿不出时他才离开的。
若真是客栈的老板那么黑心的将他的银两全都偷走了,何必装作不知道的收留他呢。
肯定是青楼的那些人!得了人还不想给银两!
他一肚子火,然后只得沦落街头,饿了就挨家挨户的讨要食物,困了就蜷缩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天气渐渐凉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开始显得单薄了,这时,他突然又尝到了舒服的滋味。
他不敢想象,会来帮他一把的,竟然是连柔。
连柔给他换了一身厚了些的衣服,然后还让他吃了一顿饱饭,他当时感激的说不出话。
可是在他吃完那顿饱饭后,他就又是一个流浪的人,依旧是吃不饱,睡不好。
所以他开始到连柔招待他的地方附近徘徊,然后一直跟着连柔,还上前去求过连柔再帮帮他,不过都被拒绝了。
他又感激又恨,就那么一直跟着连柔。
连柔是知道他的存在的,于是在某一天,连柔和他说,苏若洵就在她常去的地方里。
苏若洵对他而言是什么?
一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却在离最后一步时分开的人。
他将苏若洵养大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她以后当他的小妾,别的事都只是附带的。
他怜惜她那时年纪还小,所以即使是喝醉了也强撑着不去碰她,至于后来,他就是不能碰了,他知道青楼的老鸨一定看得出这个他精心栽培的人和别的几个歌姬舞姬的区别,他需要将苏若洵卖了来保他下半辈子无忧。
老鸨给的价钱,与他所费的心血相差甚远,可他只能妥协。
这已经是他认为的最遭境地了,没想到,他还可以到沦落街头。
苏若洵是他亲手养大的花,即使现在或许已经不那么美好了,他还是想去摘下来。
所以他听了连柔那番话后,一直在那附近徘徊,连柔也发现了,还将他带到她府上,让他每天至少有一顿饱饭。
之后他就看见苏若洵跟着连柔上了马车,他不知道她们是要做什么,可他跟了一会儿后大概知道了她们是要去哪,所以他要进去。
进去前,令以明出现了。
他有预感这肯定不简单,而他也看出来了,令以明并不了解那是什么地方,所以他干脆假装晕过去。
在令以明进去后他也不敢立刻起身,毕竟令以明随时有可能会回来。
在他想着要不要离开时,突然有人找到他,说是连柔要他去一个地方,然后他就被那个人带到府内的一个地方。
那个人说他也不知道连柔为什么要这么吩咐,他只知道连柔还吩咐了他把人带到后就必须离开。
他站在那扇门外犹豫了一会儿才进去,进去时,见到的就是连柔没了意识的躺在地上,有个人披头散发的站在连柔旁边,然后有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那个人转过头看向他,额头上血肉模糊的,血顺着往下流,鲜血乍一眼像是伤口,脸上一道一道的,极其像是被人用刀划开的。
定神一看,那只是血而已。
她看见他的瞬间就发狂了,一步一步的逼近,像是野兽一样扑到他身上,不算长的指甲抓伤了他的脸,在他还没回过神来时,门被关上,她将他踢倒在地。
“我…我看见令以明后…他问我说这是什么地方,我就说…我就如实说了,可他突然把我推到墙上要打我,我的头撞到墙上,一下就晕过去了……”
苏若洵是发狂了,可是她已经伤的很严重了,他还是将她打倒了。
苏若洵和连柔身上都有血,他在那看着,突然想起令以明的存在,怕被发现时令以明认为是他做的然后气急之下对他动手,所以害怕的离开了。
“我醒来时很茫然,所以就在你的府邸外面徘徊,想进来,可我又不敢,你守门的家丁看着都极其凶狠……再之后,我就被你的人抓来这关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