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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很快就告破了。
凶手是裘掌柜和静慧师太两人,其中如烟是被裘掌柜奸-杀而死,而春桃则是被静慧师太给勒死的。
至于杀人的动机则有些复杂。
静慧师太当年嫁给了裘掌柜的父亲裘军,裘军好吃懒做,又常年酒不离手,更麻烦的是一喝醉酒就打人,静慧师太被打了七八年后,终于受不了,在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收拾包裹逃跑了。
裘军第二日酒醒之后发现妻子跑了,气得发狂,然后将怒气发泄到两个儿子身上,大儿子裘大勇双腿被打折,因没有及时医治,以致后来再没法行走。
裘军在妻子逃跑后变本加厉,一喝酒就将两兄弟往死里打,两兄弟浑身常年是伤,在裘掌柜十岁那年,他和长兄裘大勇两兄弟合谋,杀了他们的父亲裘军。
他们在一个晚上,将喝醉酒的裘军引到悬崖边,然后一把将他推下悬崖,裘军死后,两兄弟相依为命,日子虽过得清贫,但比起裘军活着时要好很多,至少不用每天挨打挨骂,也不用担惊受怕。
由于太穷,加上裘大勇双腿不能行走,裘大勇到三十岁时,还没能娶上媳妇,裘掌柜心疼长兄,于是拿出那些年攒的银子,叫媒婆给他介绍个媳妇,媒人给他介绍了一个穷人家的老姑娘,名□□霞。
春霞模样不差,就是家里太穷了,又有瘫痪的两老需要照顾,所以才耽误了。裘家两兄弟看到春霞喜出意外,都非常满意,可春霞却是被骗着嫁过来的。当初说好是嫁给裘掌柜,可洞房花烛夜那晚,她却被送进了裘大勇的房间。
春霞那晚被喂了药,睡得跟死猪一样,等到第二天才知道,可那时候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哭破天,也无济于事。春霞满心委屈地留了下来,对外声称还是裘掌柜的妻子,裘掌柜看家里有人照顾长兄,于是便安心到京城找活儿做,想着多赚钱点给哥嫂用。
这一走便是三年,等三年后,他带着银子回来,却被告知他长兄在一年前就病死了,裘掌柜不相信,在多方打探下,才知道原来春霞对被骗嫁给裘大勇的事情怀恨在心,加上裘大勇也算是半个废人,长得不好看,又不会哄人,长期下去,春霞的心就活络了。
恰巧这个时候,村尾有个叫癞痢二的男人,看上了春霞,两人眉来眼去就好上了,春霞跟癞痢二在一起后,更加嫌弃裘大勇,有日她跟癞痢二在行苟且之事时,被找上门来的裘大勇给发现了。
裘大勇怒发冲冠,当场嚷着要打死春霞,可他一个半身不遂的半残废人,哪里是春霞和癞痢二的对手,癞痢二怕事情嚷出去后对自己不利,于是和春霞两人一合谋,就将裘大勇给打死了。
几日后,对外宣称裘大勇暴病身亡,官府的仵作收了癞痢二的银子,自然按照他的话去办,上门随便看了一眼,就在死因栏上填上“因病身亡”四个字,癞痢二和春霞两人在裘大勇死后,更加肆无忌惮。
裘掌柜知道后悲愤交加,但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暗暗谋划。之后半年,癞痢二和春霞相继死亡,癞痢二是在出远门的途中不小心跌落山崖,至今尸骨都没有找到,而春霞则是被人奸-杀而亡,死状跟如烟一样,乳-房被割掉了一只。
当时官府查访了好久,都没能找到凶手,为了安抚民心,也为了不影响自己的政绩,于是随便抓了个山贼,将罪名安在他身上,草草结案了事。
之后裘掌柜便带着银子跑到永州府这边来当掌柜,两年来相安无事,直到这一次,遇到如烟的事情,如烟和春桃嫌弃杨易文没本事,并打算抛弃杨易文的事情,刺激到了裘掌柜。
他想起了当日他长兄的委屈,于是脑子一热便杀了如烟,并如法炮制,像割掉春霞的乳-房一样,他也割掉了如烟的一只乳-房,也就是这一点,泄露了他的底细。
知府大人恰好知道两年前春霞被山贼奸-杀的案子,当时听到如烟的死状,他马上就想起春霞这个案子,所以当即就让人去邕村打探。
这一打探很多蛛丝马迹就浮出了水面。
杀了如烟后,裘掌柜还不解气,于是便策划杀掉春桃,只是此时惜颜和苏世决他们已经去沐和县报官,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于是他再次将静慧师太拖下水。
静慧师太因为内疚,出于补偿心里,所以答应了裘掌柜的要求,在阿碧的茶水中下了巴豆,然后趁阿碧离开的空隙,动手勒死春桃,然后做出春桃自杀上吊的模样,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以后自己毫无破绽,可一切早已经在知府大人的掌握之中。
至于如烟的藏身之处?
惜颜仰头看着浴房的屋顶,心里不得不佩服裘掌柜的狡猾,居然想到将人藏在这里。
当晚裘掌柜打晕如烟后,绑住她的手脚,用布塞住她的嘴巴,为了确保她中途不会醒过来,他给如烟服用了大量的南山竹果子,然后让静慧师太将人扔到浴房的屋顶上,用稻草盖住。
当时他们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想过凶手会将人藏到屋顶上。
她正看着入神,突然一个阴魂不散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喂,江灵犬,案子都破了,你一个人还在这里看什么?”
江!灵!犬!
明知道她有多讨厌这三个字,他还故意这么叫!
她忍!
她忍她忍!
他大爷的,根本忍不了好吗?
她回头,嘴角往上一勾,朝苏世决露出一个柔媚的笑容:“你过来一下,我有句话跟你说。”
苏世决不仅没有过去,反而往后一蹦,蹦出去了老远,警惕地看着她嘴角的笑容道:“有什么话这样说就行了,不是你说的吗?男女授受不亲,咱们不能挨得太近了。”
惜颜嘴角的笑容顿时僵硬,然后龟裂成几瓣,这混蛋警惕心太强了,她压根骗不了他。
“既然你不过来,那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以后永远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想着很快要分道扬镳了,惜颜也不想再忍了。
“这只怕有点难哦。”苏世决斜睨着她凉凉道:“听说你要去永州?”
“关你屁事啊!”
“啧啧啧,一个姑娘家,开口闭口就是屁屁屁的,你这个样子怎么嫁的出去?”
啊啊啊,又踩她底线。
“阿碧,给我挠死他!”她气得牙痒痒,然后想起阿碧这个秘密武器。
可是她连喊了两声,身后都没有动静,她一回头,哪里有阿碧的身影?
“不用找了,阿碧被阿莱叫去帮忙了。”说到阿莱的名字时,他一双修长的凤眸紧盯着她的脸。
惜颜闻言一怔,阿碧被阿莱叫去帮忙,怎么没跟她说一声?
“怎么?心里不舒服?”他看着她俊眉微挑。
她又是一怔:“你又说什么鬼话,我有什么不舒服的?”
“你们两主仆一起看上了阿莱……诶诶诶,你别急着否认,你看你脸都红了,就你那模样,还想说谎?”
她咬牙,瞪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说,你是承认你看上阿莱了?”他凤眸盯着她,目光幽黑迫人,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关你什么事?你只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该不会偷听我跟阿碧讲话吧?你……你臭不要脸!”
“既然你的事不关我的事,我的事又关你什么事?”苏世决冷哼道,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酸不溜秋的。
惜颜差点被他给绕晕了:“既然这样,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可有点难,永州府有一半的地盘都是我们苏家的?你既然想去永州,那我们遇上那是迟早的事情,除非你天天躲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笑得一脸嚣张。
惜颜怔,她一早看出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那身锦袍,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可以穿得起的,只是她没想到他家居然富到这种程度。
她要去永州当红娘,而这苏骚包家又是当地的皇商富户,若是被他知道了她的目的,难免不保证他不给自己添麻烦,想到这,惜颜就有些头疼,真是虐缘,怎么一出门就撞上这么个瘟神呢?
眼光无意从她气得剧烈起伏的胸脯上扫过,他耳朵微微红了,在阳光下粉粉的,看上去很是可爱。
他抬眸睨着树上一片枯黄的树叶,静了一默,撇嘴道:“话说回来,刚才说到你们两主仆同时看上阿莱的事情……”
“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惜颜扶额,其实她不算是看上阿莱,只是经阿碧提醒,然后想了一下,觉得阿莱各方面都不错,所以将阿莱列入考虑名单,至于阿碧,更说不上是看上阿莱。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阿莱是我们苏家的人,从小跟我亲如兄弟,他要娶什么媳妇,首先要过我这关,要是我不同意,阿莱肯定不会娶对方。”
她一怔,她怎么就忘记了,阿莱是这苏骚包的家仆,她要是真的想跟阿莱在一起,肯定要跟苏骚包打交道。
以苏骚包那习性,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阿莱入赘他们江家?他肯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往死里地折腾她,不扒了她一层皮估计不会罢休!
所以想到这点,她当场就将阿莱从考虑名单上踢出去。
苏世决的凤眸一直凝在她脸上,看她怔愣的样子,嘴角一撇,冷哼一声,那醋劲快要从体内溢出来了,只是他自己却没有发觉。
“还有啊,我说你就是想嫁人,也不用那么饥渴吧?难得阿碧看上一个人,你做为主子的,不但不为她打算,还跟她抢,说出去,你不嫌自己丢人吗?你……”
“你给我闭嘴!”惜颜再也受不了他跟个老婆子一样啰啰嗦嗦,还要在这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情上对她冷嘲热讽。
“我没有看上阿莱,阿碧也没有看上阿莱,你尽管放一百份心,我江惜颜绝对不跟你们苏家有一丝联系!”
“真的?”他凤眸亮了起来,所有的重点都放在了她话中的前半部分。
她气结:“如假包换的真!你现在可以闭嘴了吗?”
苏世决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那我这次就给你一点面子,不会将这事说出去。”
惜颜简直无语了,她什么时候求他了?她明明一脸怒气好不好?
不过算了,既然他都说不会说出去了,她再纠结下去,那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只是这家伙怎么突然间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抬眸,秋日午后明媚的阳光染过他的美颜,他弯眸浅笑,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那样子真是美好得让人心悸。
惜颜的心莫名一动,随后立即转过头去,耳根微微有些红了。
裘掌柜和静慧师太被程樾提前带回了永州,裘掌柜临走前,将客栈交给翠花和阿旺两个人打理。
知府大人是连夜走的,当时惜颜正睡得香,她第二日起来才得知这个消息,心中不禁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知府大人刚见到她时,好像很热情,待她极好,可是过了一天,便跟换了个人似的,她本来还想跟他商量一下,问他要个官媒的公函。
红娘分为私媒和官媒两种,像她这种年纪不大没成亲,又不是当地人的姑娘,要去一个地方当红娘,当私媒是完全没有出路的,她原本就打算花银子去买个官媒的公函,现在能认识知府大人,肯定要当面跟他要,这样比起她毫无头绪的花银子,省钱又省功夫。
谁知道他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想到这,她就忍不住叹气,还是那苏骚包的错,自从遇到她,她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心的。
回永州的路上,马蹄声哒哒。
阿莱忽然想起一事,扭头道:“少爷,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所有带颜色的衣衫都送给了阿旺。”
苏世决闻言一怔,这才想起来之前吩咐阿莱做的事情,他眼眸闪了闪,没有去看阿莱的眼睛:“哦,好,我知道了,回去让管家给你全部做新的。”
坐在阿莱身后的平安一脸的艳羡,拍马屁道:“少爷真是菩萨心肠,阿旺收到阿莱的衣衫,都开心得要跳起来了。”
他家少爷虽然经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却是个心肠非常软的好人,他看阿旺没有几件好衣衫,所以让阿莱将衣衫都送给阿旺,说回头回到永州,给阿莱做新的。
听到平安的夸奖,苏世决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平安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从这刻开始到回永州,你都不准开口,否则扣你月银!”
平安一怔,下一刻一脸苦瓜脸,他夸他家少爷菩萨心肠,这都有错啊?
有错也行,只是告诉他错在哪里啊,下次他才能改啊,平安差点就哭了,他一路上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