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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独立的空间和我们的世界永不交集, 我们只有通过特定的“钥匙”才能够和那个空间建立连接,这种“钥匙”可以是一件物品,一段魔法符文,或者是在特定地点说出一句特定的话,一切都要看空间的制造者是怎么设置的。本文由 首发
现在的法师已经不可能再制造出新的空间来, 但是那些古代的空间现在依然完好无损地存在着, 而且有的“钥匙”直到现在也依然有效。——《费诺大陆百科全书·历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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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圣殿骑士面面相觑,空间魔法已经失传了很多年, 即使是圣殿骑士长肯特也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知识培训,显然对法师的话有些听不太明白。
埃文德尔不得不耐着性子给他们解释:“独立空间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不然特地把神殿藏在里面还有什么意义?想进去就需要特定的条件作为‘钥匙’,显然, 为了让不会魔法的平民也能进去参拜, 进入这个空间的‘钥匙’里不包含魔法,而是要在特定的位置说出特定的话,这个特定的位置就是雕像前面,而特定的话就是雕像台座上的那段文字。”
肯特问:“那手拉手又是什么意思?”
“也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想这是为了当许多人需要进去的时候,不用大家排着队每个人都去念一遍。”埃文德尔对离他最近的帕洛斯伸出了手, “手套脱掉。”
黑发的圣殿骑士愣了一下,照做了, 他脱下背面镶着铁片的皮手套,将手指放在了法师的手心,肯特拉住了帕洛斯的另一只手, 罗勒看起来有些不太乐意地拉住了肯特。
帕洛斯紧抿着嘴唇,严肃不语,但是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温度又在升高,法师的手心温暖干燥,比他柔软得多,他只能任由手指不知所措地被法师拽着,握紧也不是,伸直也不是。
埃文德尔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窘迫,只专注地抹去了雕像底座上厚厚的灰尘,露出了那段文字。
他大声地念出了石碑上的古代语:“我们永远忠诚于夏尔玛,战争与智慧的女神,费诺帝国的女王,愿您的光辉永远照耀着大地。”
古人似乎相信言语有着特别的力量,也许那个时候违背誓言是真的会遭雷劈的,所以只有能够真心实意地大声说出这句话的人,才能获准进入夏尔玛神殿,而心怀不轨的人则会被拦在外面。
埃文德尔的话音刚落,他们已经站在了一圈全封闭的围墙里。
围墙应该是为了标志出这个空间的边界而建,所以根本没有门,目测这个空间有几百平方米宽,这里完全没有雾气,也没有幽灵的干扰,夏尔玛的神殿就完整地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看得出来这座神殿曾经的精美奢华程度,就算比起圣城米卡兰的光明神大教堂都不遑多让,几千年的时间并没有让它变得陈旧,大理石的墙壁依然洁白如新,一点灰尘都没有,跟空间外的废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长时间被幽灵刺耳的尖叫声折磨着耳朵,这会儿突然安静下来,竟然还让人有些不习惯,甚至感到有几分诡异。
罗勒很响地咽了一下口水:“怎么回事?我看到里面好像有光……”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看到神殿大厅的彩绘玻璃窗正透出昏黄的光亮,还依稀能看到几个人影,可是什么样的东西可以照亮一个地方长达几千年?还是说……
罗勒脸色苍白地问:“难道里面有人……有活人?”
埃文德尔摇摇头:“这个空间太小,而且没有能量来源,唯一的出入口还在地底废墟里,你觉得几千年来他们靠吃什么活?吃你吗?”
这个小玩笑并没有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圣殿骑士们不再施放驱邪圣言,他们小心翼翼地向着神殿靠近,但走动时盔甲摩擦的声音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依然显得格外刺耳。
神殿里没有出现任何的回应,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个圣殿骑士把手按在剑柄上戒备着,肯特用力地推开了大门。
眼前的诡异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就像是走进了一幅静止不动的画卷,在神殿的大厅里,所有的桌椅都被搬开了,中间的空地上画下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六个法师打扮的人分别站在魔法阵的六个角上,动作还保持着施法的样子,旁边跪了好几排穿着整齐的士兵,神情肃穆,一动不动。
靠墙的地方,坐着一些看起来身份尊贵的男男女女,有的正襟危坐,神情绝望而悲凉,有的将怀中的婴儿贴在脸上,闭着眼睛像在祈祷,有的在低头啜泣,泪水落下来静止在半空中。
天花板的大吊灯上,几十支蜡烛在发着光,他们在外面看到的光线就是来源于此,然而那些火苗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肯特只能诧异地看向同行的法师。
“时间魔法。”埃文德尔也一脸惊诧说,“想不到这个魔法竟然真的存在……他们几个人一起施法停止了时间,只要没有同样强力的魔法干预,这个地方的时间将永远凝固在这一刻。”
“那他们都还活着吗?”帕洛斯试着戳了戳其中一个人的脸,那人的皮肤像正常人一样凹陷下去,却没有再弹起来。
埃文德尔摇摇头:“没有人能在完全静止的时间里活下来,他们在魔法完成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我们看到的只不过是保存完好的尸体。”
他几乎可以想象发生了什么——整座城市突然被传送到深深的地底,所有人都已无路可逃,城里最有身份的人带着护卫队和法师来到这个独立的空间寻求庇护,但是唯一的出口随着城市一起被深埋地底,无论他们躲在哪里,都是被活着关进棺材等死。
绝望之下,几个**师合力启动了时间魔法,贵族们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体面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将神殿作为他们的坟墓,希望在死后能获得夏尔玛的庇佑,一些人的手上还拿着他们临死前写下的遗言。
他们没有花上更多的时间去感慨这些古代人的不幸,埃文德尔分辨着墙上用古代语写的指示牌:“大厅左边的走廊通向纪念堂,夏尔玛的‘生命之球’就在纪念堂里,右边通向夏尔玛的寝陵,我们过会儿在门口集合吧。”
帕洛斯问:“您不和我们一起吗?”
“我要去祭祀我的先祖,我就是专程为此而来的,不然教会给的那点报酬可打动不了我。”埃文德尔说,“还是说你们希望等你们办完事以后再陪我一起去祭祀?”
“我们越快离开这里越好,按你说的在门口集合吧。”肯特再也不想浪费时间了,他叫上帕洛斯和罗勒就去了纪念堂,埃文德尔也走向了右边的长廊。
等确定圣殿骑士们不会看到他以后,埃文德尔把手伸进那个装着书的布包里拿出了一个新鲜的苹果,贪婪地吸了一口香气,感慨地说:“那个叫帕洛斯的家伙盯得可真紧啊,连偷吃的机会都不给我,再吃肉干我都要吐了。”
娜塔莉发出了赞同的吱吱声。
埃文德尔也拿出了一颗饱满多汁的葡萄递给她,娜塔莉很快就吃完了,吱吱着表示还想要,埃文德尔坏笑着说:“吃那么多当心变胖。”
娜塔莉扑扇着翅膀抗议地唧唧叫,在他的头顶打滚,直到法师妥协地拿出另一颗葡萄来哄她:“好好好,不胖不胖,你一点都不重,只比上个月重了大约八十克而已。”
一个苹果还没啃完,埃文德尔就来到了目的地,夏尔玛的陵墓庄严大气,没有太多的装饰,大理石的棺木前只有一个等身大的雕像捧着盘子,盘子空空如也,也不知道里面本来放的是什么,会不会就是他想要找的那件东西呢?
他又四下看了一圈,没有任何符合描述的物品,埃文德尔有些失望,他甚至动起了打开那个石棺看看的念头,这种供人凭吊用的石棺里面一般来说不会存放真正的尸骨,只会放几件死者的重要物品来代替,如果别的地方都没有的话,也许真的是放在了石棺里。
走了这么远的路,埃文德尔实在不想就这样空手而回,虽然这样做有点不敬,他还是凑上去看了看,想找个办法撬开石棺,却发现石棺的侧面刻着几行古代语文字。
“万物有生便有死,世界有开创便有终结,生命总在死亡的灰烬中获得能量。”埃文德尔念出了上面的古代文字,“这是什么,墓志铭吗?”
突然他感觉到周围有一丝难以描述的不协调感,这是只有具备法术天赋的人才能感觉到的魔力波动,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听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用古代语说:“孩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埃文德尔惊愕地抬起头,看到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散发着幽蓝的微弱光芒,只能看得出是个美丽的女性。
埃文德尔虽然相貌和心态都还年轻,但毕竟已经活了二百多年,哪怕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都不应该叫他“孩子”,但是眼前的这个幽灵却是有足够的资格这样称呼他的,埃文德尔压下满心的疑惑和惊讶,心甘情愿地在这个幽灵面前单膝跪下:“夏尔玛,我的先祖。”
这种从头到尾不在教会管辖内的法师被称为“野法师”,和魔法学院“毕业”的自由法师相比,他们没有一个可以安静学习的环境和可以随便翻阅的海量藏书,往往理论知识较弱,但是魔法操作和实战能力却甩了学院派好几条街,因为他们可能一生都得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在和追捕他们的圣殿骑士斗智斗勇中度过。
任何法师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都很可怕,但是野法师的名声尤其糟糕,由于本来就已经是通缉犯一般的存在,他们没有任何顾虑,更有可能利用自身的力量作恶,或者研习一些教会禁止的魔法,比如死灵魔法。--《费诺大陆百科全书·历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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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斯已经顾不得去问埃文德尔为什么会散步散到离村子这么远的地方来了,他紧紧地盯着罗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叛逃是不可饶恕的罪,如果被执法队抓到,你很可能会被处死。”
“要我继续留在教会,我还不如去死!”罗勒恶狠狠地说,“怎么,作为教会的忠诚走狗,要替执法队抓我回去受审么?”
“我没有权力替执法队抓人,不过你最好尽早放弃这个念头。”帕洛斯还想劝他回头,“如果没有实行,判决还不会太重。”
“少在那里假惺惺了,装什么好人,你就和你的导师一样,都是为了教会的利益,即使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也在所不惜的屠夫!”
“你胡说什么?”帕洛斯对他实在是已经忍无可忍了,手都按到了剑柄上,“收回你刚才的话,不管你跟我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也和肯特无关,不许你这样污蔑我的导师!”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装什么无辜?”罗勒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肯特最得意的弟子吗,难道你对他正在谋划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那你总应该知道,教会内部早已贪腐横行,名声越来越臭,人们提到教会想到的早已不是什么光明和正义,而是恐怖、血腥、残暴和专横,高层已经急眼了,让我们来找‘生命之球’就是为了发动一次亡灵天灾,牺牲无数的无辜者,来迫使人们因为恐惧而重新投入到光明神教的麾下。”
“你不要信口雌黄!”罗勒的话帕洛斯一个字都不相信,他语调严厉地说,“不管你有什么样的不满,也不能这样公然亵渎我们的信仰。”
“信仰?哈!”罗勒很响地笑了一声,“埃文德尔就在这里,你干嘛不问问他,‘生命之球’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话题被引到了法师的身上,但埃文德尔没有理会他们的争执,只是回头沉默地看着村子的方向。
菲尔斯也手搭凉棚向着那边看去:“我好像听到那个方向起了一些骚乱,发生什么了吗?”
埃文德尔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他们要铲除的目标只有我,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残忍和不择手段,娜塔莉看到圣殿骑士团……正在屠村。”
“……这不可能!”帕洛斯根本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很遗憾,事情就是罗勒说的那样,所以他们要杀掉所有的知情人士,尤其是我。”埃文德尔看着帕洛斯说,“他们随时会追过来,我必须得走了,你要拦着我吗?”
之前他对这个年轻的圣殿骑士印象还不错,也相信这件事情帕洛斯应该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但埃文德尔可不觉得一个人从小到大信奉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凭他一个外人三言两语就能让对方改变观点,所以他已经暗自准备好了攻击性的魔法,如果帕洛斯真的要阻拦他,他就先下手为强。
“我不能就这样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帕洛斯皱着眉说,“但我也相信您的人品,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会去找我的导师核实,你们先离开这里吧!”
说着他越过埃文德尔,向着村子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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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们沉浸在狂欢中,一个个醉得舌头都大了,看到圣殿骑士来了也没有一点防备,而是仿佛看到了亮闪闪的金币和银币在向着他们招手,甚至还有人兴高采烈地拿着酒杯去向他们敬酒,这当然被严词拒绝了,圣殿骑士是不能饮酒的。
等拉法齐和肯特说完话出来,佣兵队长赫里斯就迎上前去:“大人,我这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请原谅我的直接,您把我们的报酬带来了吗?”
“当然。”拉法齐面不改色地说。
“太好了!”赫里斯转身对着手下们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啤酒杯,“都听到了吧,我们马上就可以分钱啦!敬圣殿骑士团!”
“呀呼!”佣兵们此起彼伏地欢呼起来,在嘈杂的欢呼声中赫里斯没能分辨出身后拔剑出鞘的声音,直到圣殿骑士长手中锋利的剑刃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口,醉得反应迟钝的赫里斯都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看着胸口染血的剑尖,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喉咙里只挣扎着发出了几个气声。
拉法齐的行动就是信号,旅店里的圣殿骑士们全都拔出了长剑,对醉得稀里糊涂的佣兵们发起了攻击,猝不及防的佣兵们根本没能组织起任何有效的反抗,稀里糊涂地就做了剑下亡魂,旅店的老板和招待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但随即这刺耳的声音就因为喉咙被利刃割断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