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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玛所说的晚会是西藏每半年都会举行一次篝火庆典,寓意是希望下半年红红火火,驱邪避祸的。
六月份的西藏不像c市那么炎热,晚间还带着些许的凉意,靠在篝火旁是一片温暖。
黎歌在篝火边玩的正是兴头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独自一人坐在一旁,黎歌没有顾忌,从人群中给跑出去坐在他旁边,笑声朗朗,“好巧啊,你也来这边玩吗?”
盛逢心里装着事,被突然出现的黎歌吓得不清,片刻后借着火光和天空上璀璨的星光,盛逢看清了她的面容,声线清朗,“是你啊。”
“恩。”黎歌揪着脚边的细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几次她都抬头偷偷打量他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黎歌的错觉,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些许的落寞,似乎面前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许久之后,是盛逢开口打破了沉默,“下午的时候,你认出我了吧?”
黎歌伸手摸摸鼻子,顺手绞着头上的挂饰,“恩,认出来了。”
盛逢侧目看着她,女孩姣好的面容因为靠近火光的缘故,隐隐有些绵薄的汗意,倒是有些可爱。
“你不是前不久才拿了奖吗?为什么挑这个时候来西藏啊?”按理说获奖了,不应该会更加忙碌么?
盛逢垂眸,望向不远处炎炎的火光,声音带着些许的缥缈,“我来找我的信仰。”
黎歌抬眸打量他的侧颜,疏朗清俊,让人陶醉。
“你也信教么?”黎歌错误的以为他也跟众多教徒一样,来这里转经。
盛逢低沉的笑了笑,而后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点点,声音低醇,“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说的信仰。”
十八岁的黎歌还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信仰,叫做唐安年,只属于盛逢的唐安年。
而在很多年之后,黎歌才终于明白他口中的信仰是什么。
而她也终于知道,那片星空中他的侧颜是她一生也触碰不到的阳光。
漫长的回忆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
黎歌松开手中的戒指,抬眸看向不远处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黎儿,是盛总的电话!”宋尘音见她半天没有动作,将手机拿了过来,见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激动不已。
黎歌伸手接过手机,接通电话,语气喑哑,“盛逢你就是一混蛋!”
话落,黎歌的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黎儿,黎儿,你怎么了?”宋尘音连忙托住她,让她躺在沙发上,李斯起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是我,李斯。”
“黎歌她怎么了?”盛逢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阵骂,弄得有些发懵。
“她晕倒了,我们云庭酒店,2021房间,你先过来。”
挂了电话后,盛逢顾不得耽搁,连忙赶去酒店。
去酒店的路因为下雨,显得特别漫长。
盛逢到酒店的时候,李斯刚巧刚从电梯出来,“阿逢,这边。”
“她怎么样了?”
“发烧了,医生也看过了,问题不大。”李斯顿了顿,“她知道飞机失联的时候,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一样,估计被你吓得不清。”
听到这里,盛逢叹了口气,“世事难料。”
“人没事就好了。”李斯抬手看了下手表,“你先上去吧,我还有事。”
“好。”
***
房间里黎歌还没醒。
宋尘音见到盛逢,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盛逢坐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的模样,竟觉得有些心疼,他印象中的黎歌一直都是张牙舞爪的,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更甚。
他和黎歌结婚一年多,见过她无理取闹的模样,张牙舞爪的模样,可她从来没有这样骂过他,从来没有。
看来这次,真的被他吓得不清。
知道飞机失联的时候,他也是有些害怕的,怕这辈子就到此截止了,怕父母因为失去他而难受,怕......再也见不到她。但好在飞机只是因为磁场的原因,暂时失联,否则是生是死都难料。
“你这样我还真不习惯。”盛逢将她额前有些潮湿的碎发别到耳后,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快好起来吧。
陪着她坐了一会后,盛逢实在是受不了身上那股子气味,只好去卫生间冲了把澡。等他出来的时候,黎歌依旧没有醒,他擦干头发,小心翼翼掀开黎歌旁边的被子,躺了下去。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
睡梦中惊醒的盛逢,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摸,已经空了。
他起身环顾了一圈房间,没看到黎歌的身影,起身去往外间。
盛逢刚走到外间就看到黎歌正躺在沙发上裹着毯子看电视,看样子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大半夜不睡觉,你干嘛呢?”
黎歌看的正起劲,兀的听到他的声音,吓得连遥控器都没拿稳,“你大半夜不在家好好呆着,跑我这边干嘛?”
尽管是抱怨的语气,可黎歌没法忘记,她从睡梦中醒过来,他就已经平平安安的躺在自己身边的感受。
无论是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那种失而复得的感叹,不管是哪一个都让她觉得,他活着真好。
盛逢轻笑了声,没有回答的她的问题,而是信步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摸了摸她的额头。
黎歌伸手拍开他。
他也不生气,随意的坐在她脚边,“不烧了。”
黎歌撇撇嘴,没理他。
盛逢见她撇过眼的模样,恶趣的凑了过去,撑在她上方,“我可是听李斯说,你知道我出事的时候,跟丢了魂一样。”
黎歌对上他好看的面容,一字一句道,“我是怕你连遗嘱都没写好,就死了。”
“那有什么,你是我媳妇,我死了,我的家产有一半都是你的。”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姿势也让人遐想,再加上盛逢的气息全都萦绕在黎歌周身,隐约着有些暧昧。
黎歌也察觉到了,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起开。”
盛逢本就是单手撑在她上方,她一推,就正好整个人都瘫倒在她身上。
“盛逢!”黎歌有些气急败坏的喊了他一句。
盛逢看着她跟以往一样的张牙舞爪,鬼斧神差的俯身亲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感受。
黎歌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愣的呆在那里没反应。
盛逢亲上去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他一直都知道黎歌在抵触他的亲近。可见她半天都没反应,他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不仅仅只是单纯的覆在唇瓣上面了。
碾转反侧。
唇齿交融间,暧昧的气息逐渐升温,房间里慢慢涌起一波一波的情/欲。
不知道是不是咬到了舌头,黎歌冗长的反射弧终于回神,开始挣扎,支支吾吾的,让盛逢松开她。
盛逢正在兴头,哪能依她,空出手去抓她在挥舞的手,松开她的唇,低头咬在她的锁骨上。
黎歌挣扎的动作一顿,随后就没了动作。
盛逢只当她是答应了,正准备伸手解她的扣子,黎歌沉沉的吐出了一句话。
“盛逢,我不是你的信仰,这辈子都不是。”
盛逢犹如当头一棒,随即松开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毯子盖在她身上,“对不起。”
黎歌起身,坐在沙发上,有些自嘲的说,“盛逢,你忘不了唐安年,而我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你。”
“对不起。”盛逢起身,见着她垂眸不语的样子,沉声道,“你身体刚好,早点去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黎歌没应,盛逢叹了口气,出了门。
空荡的房间只有电视嘈杂的声音,黎歌望着这一室的空荡,咬着嘴唇哭了出来。
就像他说过的,唐安年是他的信仰,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她。
可是盛逢不知道的是,他亦是黎歌的信仰。
就算知道会被伤的遍体鳞伤,也终究屹立不倒的信仰。
只是,哭到不能自己的黎歌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门口,一道细碎的灯光从细小的门缝倾洒在房间的地面上。
盛逢搭在门把上的手,因为捏的太紧指尖都在泛白,犹豫了许久,他终究是伸手关上了门,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线。
唐安年是一颗毒瘤,连带着嗜血的外壳,生生的直根在他心底,拔不得。
而黎歌则是他暗淡无光的心底最温暖的存在,而毒瘤一日不除,温暖永远无法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