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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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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上官柯带着唐苏和刘忻找了几家好吃的店,期间唐苏一直被丢在后面陪着陈叔,两个女生凑在一起有说有笑,感情迅速升温。唐苏被两女一度的遗忘。

    到最后转遍了,唐苏也终于是把兜里的钱都花光了,他深深地感慨五十块钱真的是一花就没了。上官柯说要与陈叔一起送刘忻回家,问唐苏要不要搭车。

    唐苏小声地对上官柯说:“我去那条老步行街看看,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嗯,好。”上官柯知道唐苏要去看看情况,满是担心地说,“你小心点啊。”

    “酥糖,再见啊。”刘忻跟唐苏打了个招呼,然后率先上了车。

    上官柯看了眼上车的刘忻,对唐苏说:“刘忻好像很喜欢你啊。”

    “嗯,我知道。”唐苏发现了刘忻在篮球赛的时候偷瞄自己,还有晚上的表现,都说明了刘忻对唐苏的态度。

    “你打算怎么办?”上官柯的语气有点不高兴。

    “我每次看她的时候,总有一种心疼的感觉。”唐苏说,“既然她是因为我受到了惊吓,那我就保护她一段时间吧。”

    “保护吗?一直保护?”上官柯有些伤感,跟自己喜欢了十多年的男生讨论别的女生真的好难啊,明明不高兴,还得强颜着欢笑。

    “呵,哪来的一直啊,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唐苏说。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当习惯了这生活之后,自己也会非常直白地说出“死”这个字。

    上官柯打了唐苏一下,说:“别每天把死啊死的挂在嘴边,不吉利。”

    “……”唐苏笑了笑,说,“好。”

    “走了。”上官柯摆了摆手,然后上了车。车子融入黑夜,不见了。

    唐苏看着车子走远,自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不紧不慢地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当然,这次他一个人,是要经过老步行街的。

    走了几分钟,唐苏到了老步行街。在街口站着就能感觉到这条街很是阴森,也许是因为没有人的错觉。昏黄的灯光有些模糊的摇晃,唐苏眨了几次眼,灯光却不晃了。

    唐苏走出了几步,没有什么感觉。他将头脑中那些陌生的恐惧摇晃消失,不再疑神疑鬼,气定神闲地迈着步子走。直到他走到了差不多街道中央的位置。

    隐约间,他听见了细微的“滴答滴答”的声音,如果不是仔细听绝对是听不到的。唐苏皱着眉,心头突显一股警觉,提醒着前方有着不可知的危险。

    唐苏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然后定住了身子。紧张和慌张出现在自己的心情中,不要慌,不要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仔细地听着那个微弱的声音,像是有水龙头在滴答水。他顺着声源仔仔细细地辨别了一下方向,确定了是来自自己左边的那个黑的看不清里面的小巷。

    “咕噜。”唐苏对着那个黑得不见底的巷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想转身走,他总觉得这个巷子有些不明的东西。这是一种直觉,属于他自己的直觉。但他也觉得自己应该进去看看。

    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无数滴细小的汗滴瞬间出现在唐苏的额头上,他用胳膊的袖子擦了擦汗,在心里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滴答……滴答……”这诡异的声音像是在催促着唐苏,对他来说似乎有种致命的诱惑。他又咽了口唾沫,终于是往前面迈出了步。

    就在他走到巷子口的时候,他瞥了眼地面,突然瞳孔一缩,看到了地上缓慢地流出猩红色的液体!一股浓郁的献血味道扑向了唐苏的鼻子。

    唐苏急忙抬起脚,躲开了那血泊。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道刺眼的亮白色光束瞬间洒满整个巷子,唐苏不适应地闭上了眼睛,然后慢慢地睁开。

    这个巷子不是很深,只有五六米。而且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那这血是哪来的?唐苏顺着地上的血迹查找源头。

    血迹是沿着墙体流下来的,唐苏顺着墙上的血向上看,然后睁大双眼,吓得他直接坐到了地上。

    一个人胸前插着一根铁棍,被死死钉在了四米多高的墙上。这个人眼睛睁得很大,翻着全部的眼白,嘴角处还有些黄色的东西。

    血迹从他的体内流出,顺着墙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血泊。已经死的不能在死了。

    唐苏连爬带跑地迅速跑出了巷子,然后跑出了老步行街。他站在老步行街口,看着来来往往热闹的街市,感受着与老步行街截然相反的氛围。他大口地喘着气。

    虽然他对于死这种事早已经看淡,但是他这是第一次看到死人,而且还是被杀死的。他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用力地捂着肚子,蹲在了街道上。

    他艰难地拿出了手机,拔打了一个号码,说:“喂,110吗?桥东区老步行街这里,死人了……”然后他回想到那个人的样子,终于是没有忍住,“呕……”的全都吐了出来,吐到了树坑里。胃中被唐苏咀嚼烂的食物伴着酸水全都从唐苏嘴里呕了出来。

    “呼……”唐苏吐完之后,扶着树长出了一口气。他缓了缓劲儿,然后拖着虚弱的身体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家,唐苏关上门,顺着门就滑了下去,靠着门背坐在了地上。唐苏用双手捂着脸,好半天没有动作。当他放下手的时候,露出了他通红的双眼。

    他听见了外面人们的玩笑声,也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的刺耳的警笛声,听到了人们的呼喊声,也看到了当时那个人惊恐的样子,看到了他怎么一步步被杀死,然后被刺在墙上。一个个自己幻想的血腥的场景在眼前呈现,唐苏冷眼看着,全程都冷眼看着。

    他眼睛里全是血丝。然后他缓缓地站起来,像是行尸走肉般走进了卧室,然后倒在了床上,像是失去了骨骼。

    诅咒吗?是诅咒吗?可是,为什么不在我身上出现了?为什么……让无辜的人丧命了?这就是命吗?就这样了吗?是的,就这样了。就这样吧。人命就这么卑贱吗?

    唐苏慢慢合上了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