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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陆晓岚看着眼前颇具历史的教堂,心中充满了疑惑。偷偷瞄了身旁的秦海一眼,发现他的表面一切如常,根本不像虔诚的教徒。
何况今天不是周日,应该没人来礼拜吧?
秦海牵起她的手,浅笑着解析说,“这次的合作方在这里举行婚礼,礼貌上我应该去祝贺。”
陆晓岚这才恍然大悟,跟随她的脚步往教堂走去。
原以为这次的合作方是碧眼黄发的老外,见面才知道是地地道道的海市人。秦海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来,向陆晓岚介绍说,“新郎叫陈敬宏,家族是做酒店生意的,是荣县的隐形富豪。”
“新娘长得很漂亮。”陆晓岚的目光从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身上扫过,然后落在一旁的女人身上。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新娘的侧脸。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婚礼,远远望着那抹浑身散发着幸福感的身影,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站在神父前的女子体态轻盈,长发及腰,镶满碎钻的拖尾婚纱足有三米长。身旁的男人大概就是秦海口中所说的陈敬宏,看上去约摸三十岁,中等身材、发线后移。
两人在外貌看来,一点儿也不相称。可是新娘羞涩的笑容,也掩盖不住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有那么一瞬间,陆晓岚很羡慕台上的两人,能在亲友的见证下虔诚地宣誓、结为夫妻。
陆晓岚很喜欢这种西式的婚礼,誓词是相爱的两人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无论生老病死,富有或贫困,都会忠诚于对方,直到死亡把两人分开。
“在教堂举行婚礼,很浪漫。”陆晓岚揽住秦海的手臂,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结婚似乎离他们很远,可是丝毫没有影响她对婚姻的幻想。在每个女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穿着婚纱走进教堂的梦,梦里自己永远是最漂亮耀眼的女主角。
温馨浪漫的场景并没有换来秦海任何的感性,他一边低头玩手机,一边取笑说,“结婚只不过是一种形式。”
“不解风情。”陆晓岚小声责骂说,目光重新回到宣誓完拥吻在一起的夫妻身上,心里的小感动慢慢渗出内心。
婚礼形式完毕后,秦海和陆晓岚在教堂外的树下等候,准备与主人家告别后离去。
远处传来一片喧哗声,身穿纯白婚纱的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教堂门口,转过身高举起手中的玫瑰花束,然后用力往后扔。
也许是新娘子够强悍,力度大得把花束扔到站在远处的陆晓岚脚下。她笑着弯身拾起玫瑰花,想要交换给对方,却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男声,“秦海,你这小子还不赶快求婚。”
“陈总,新婚快乐。”秦海毕恭毕敬地祝贺道,以他的性格很少会用这种尊敬的语气与别人打招呼,看起来对方的来头可真不小。
生意经从来不是陆晓岚喜欢参与的,她傻傻地捧着花束站在树下,一时之间显得不知所措。新娘和一帮姐妹往她的方向走来,在场的都是中国人,沟通毫无障碍。
“美女,恭喜你!下一个结婚的就是你了。”
“你男朋友长得好帅啊。”
“就是就是…等会儿介绍给我们认识吧。”
“你傻掉了,说不定他们等会儿就去登记结婚,你没机会了。”
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吱吱喳喳说个不停。陆晓岚笑而不语,偷偷瞄了秦海一眼,发现他正朝自己的方向望过来,脸带微笑。
然后,说个不停的女人又是一番花痴般的赞美和感叹。
好不容易摆脱这帮烦人的女人,秦海带着陆晓岚离开了教堂。她的手中还握住刚才拾起的花束,幽幽清香扑鼻。
“你喜欢花?”秦海的心情大好,没有可以飙车。这次的拉斯维加斯旅程,司徒安排好一切以后,并没有跟着过来。
陆晓岚用手指拭去玫瑰花瓣上的水滴,许久才回应说,“总比没有好,还记得我人生收到的第一束花,是去年生日的时候小七送的。那小子平时大大咧咧,可心思还是挺细密的。”
“我怎么闻到抱怨的味道。”秦海笑着问道。
浅笑了几声,陆晓岚没有继续说话。像秦海这么强势的男人,又怎么懂得小女人的心思。虽然她身上的衣服都是他送的,但不过是让司徒去准备而已,更何况是亲手挑选鲜花送给她。
“下车吧。”秦海把汽车停稳,催促说,“把护照戴上。”
眼看四周并没有酒店,陆晓岚的英文不是太好,可是隐约看到前方类似小商店的门口挂着一个英文指示牌“(婚姻登记处)”。
“秦海,你这是什么意思?”陆晓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带我来婚姻登记处干什么?”
秦海扯住她的手,不慌不忙地说,“你想结婚,可以的,几十美元的手续费而已。”
被扯着走了几步,陆晓岚才反应过来,连忙甩掉秦海的手,脸色越发阴沉。远处的英文单词扎在她的眼里,然后变成了讽刺。
“那天司徒提议我们到拉斯维加斯登记结婚的时候,你不是显得很期待吗?”秦海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容,似乎对陆晓岚的大惊小怪觉得意外。
站在原地沉默足有十分钟,陆晓岚拒绝说,“秦海,我不去。”
“结婚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为什么不去?”秦海无奈地回到陆晓岚的身旁,再次牵起了她的手,好言相劝说,“别玩了,登记完我们还要赶去酒店。”
从没想到,自己的婚姻像儿戏般决定;也不曾想过,秦海对婚姻的虔诚是如此的浅薄。陆晓岚再次把手抽回来,语气一点点地变得阴冷,“秦海,你是真心想和我结婚吗?”
“你希望的,我做到了,还不够吗?”秦海显得不耐烦,眉头早已皱成了川字,“你总是抱怨我不去猜你的心思,现在猜到了,又在耍脾气,你究竟想我怎么做才满意。”
冷笑几声,陆晓岚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似的,“回去酒店吧。”
“那你到底要不要结婚?”
陆晓岚把复杂的目光从秦海的身上收回来,淡淡地说,“秦海,虽然我很想和你结婚,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可是婚姻是虔诚的,而不是你因为要哄我,而随便作出的决定。由此至终,在你的心底都没有计划过我们的将来,即使结婚了,和现在有却别吗?”
秦海被激怒了,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用一种埋怨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女人,不紧不慢地反驳说,“为什么女人就喜欢这些形式上的东西?经历了这么多,我们还能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婚姻是永恒不变的承诺,而非秦海口中所谓证明关系的方式。这个肤浅的道理,聪明的他却读不懂。
而陆晓岚,也不打算解析。
“其实在这段感情之中,你很自私,只是不肯承认而已。抚心自问,你做事之前会顾及我的感受吗?”陆晓岚的抱怨落在秦海的耳中,成了一种莫大的讽刺。
他捏住陆晓岚的手腕,力度大得惊人,声音也高了几个分贝,“陆晓岚,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从未试过对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对你的任性却一次又一次地包容,难道还不能满足你吗?”
“在你未来的规划里,除了银鹰,还是银鹰。那你什么时候想过我们的将来,有没有想过要与我组织一个普通的家庭,远离那些打打杀杀的生活,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陆晓岚的语气卑微得如同拉斯维加斯阳光下的尘埃,落在眼里,很快成了温热的泪水。
可是,她不能哭。因为她是陆晓岚,秦海的女人。
“我说最后一次,不要逼我选择。”秦海的忍耐已经触及他的底线,如果再继续争吵下去,场面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陆晓岚叹了口气,转身往汽车的方向走去,有种心如刀割的痛。他们的爱情充满太多的无可奈何,而她总是夹在期望和秦海的选择中痛不欲生。她尝试过争取,可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坚决而冷漠的,因为他的人生规划中,银鹰、兄弟永远凌驾在她之上。
阴沉一张臭脸,秦海用力关上车门,依旧气在心头,“你想要什么,说清楚再走。”
“我要的,你给不了。”陆晓岚靠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那束玫瑰花,刚才在教堂看到的温馨一幕,变成了嘲笑和讽刺自己的画面。她从未试过如何讨厌秦海的自以为是,为何他总喜欢把主观认为的事情,加在她的身上?
秦海手执拳头,狠狠落在方向盘上,声音已经透露出他极端的愤怒和不耐烦,“我还有什么不可以给你的?钱、名誉还是地位?甚至连结婚我都可以答应你,怎么还不满足?”
“我要你离开银鹰,想普通人一样生活,可以吗?”陆晓岚的声音是经过压抑的哀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对方坚决的回答却再一次伤痛了她的心。
“小岚,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这样不可以。”秦海收回了怒火,表情显得无奈,“别逼…”
陆晓岚的唇边扬起了一抹苦笑,自嘲说,“别逼你做选择,对吧?秦海,我有时候也想做一个小女人,无需坚强,累了就靠在心爱男人的怀里撒撒娇,什么也不用想。可是我不能,因为你一天还在这个位置上,我都会为你担惊受怕。等待太久,我会感到身心疲惫。”
她的心很痛,还记得秦朗经常对她说,女人无需装得太坚强,累了就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歇歇。下班回家准备好晚饭,周末约上三五知己逛街购物,过一些轻松自在的生活。
可是作为秦海身边的女人,不敢与身边的人深交,就连上街都得小心翼翼,生怕遇上仇家,会横尸街头。这种日子过久了,陆晓岚会疲惫不堪。
先是错愕,然后是饱含无奈的沉默。秦海不再说话,发动汽车离去。陆晓岚说得没错,她想要的无非是最简单平淡的生活,唯独这样是他给予不起的。
陆晓岚不喜欢穿秦海给她准备的名牌衣服和昂贵首饰,因为那些价格不菲的物品,总会不断提醒她生活的现实和无奈。
离开银鹰,似乎已经成为他们不可触及的话题和底线。每次谈及这个话题,无论是秦海还是陆晓岚,都不能冷静地讨论。她从未试过如此讨厌银鹰,以及他口中不能丢下的兄弟。
回到酒店,他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在纽约的时候,冷战已经发生过,脾气同样倔强的两人,谁也不愿意先低头。
这天晚上,陆晓岚早早就睡了。夜半醒来的时候,发现秦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搂住自己的腰睡觉,只丢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的心情有点失落,毕竟秦海是男人,怎能这么小气,惹她生气了还不主动哄的道理?
天亮之际,秦海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到约定的地方与陈敬宏商谈赌场入股的事情。他把厚厚一叠现金放在梳妆台上,背对着陆晓岚提醒说,“估计我很晚才回来,钱放在这里,你喜欢去逛街或者到场子里玩几把都可以。”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装睡?
“我们什么时候回海市?”陆晓岚很讨厌这里,短短两天的时候已经与秦海争吵了两次,难道她与美国八字不合么?
秦海穿上修身的悠闲西装,整个人显得成熟而沉稳。他背对着陆晓岚,沉默许久才回应说,“你这么想回去吗?”
问非所答!
一夜冷战,秦海变了个人似的,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吻陆晓岚才离开。冷漠的背影看上去很陌生,就像初相识时的那个男人。
他生气了吗?该生气的是她才对,男人小气的时候比女人更可恶!陆晓岚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不知道是身体累了,还是心累了,直到秦海的身影消失在奢华的房间里,陆晓岚才如梦初醒,愣坐在金黄色被单的大床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