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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秦海命不该绝,他的车子与对方发生强烈的撞击后,偏离了前进的方向,冲出护栏跌落到高速公路的树丛中。幸运的是,茂盛的树枝缓解了强烈的撞击,他保住了性命,只受
了点轻伤。
但被詹少派来的手下找到时,他发疯似的赶回去,却在打开杂物房门的瞬间,发现早已没有了陆晓岚的身影。
这种处于希望和绝望之间来回折磨的感觉,很痛,很苦。
心情反反复复地折磨,秦海觉得身心都变得疲惫不堪。已经整整三个星期的时间,完全失去陆晓岚的消息。即使昨晚她曾经在詹少的酒吧出现,证明自己还活着,心底的那份惶恐不安却依旧无法消除。
“蠢女人,你怎么不知道自己随意暴露行踪会很危险。”秦海的声音悲哀而落寞,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的月光。
他迫切想要找到她,否则行踪被曝光以后,必定会招来杀害。这些日子他频繁受到袭击,无可否认这是幕后主谋想要赶尽杀绝。还好他的行踪总是飘忽不定,加上詹少的掩护,才有幸逃过劫数。
旧公寓在下月就要拆迁,开发商已经联系好相关部门,秦海这个钉子户不能继续纠.缠下去。从纽约归来后,他放弃高级公寓不住,搬回童年时的家,只因为心底有种无法抹去的眷念。
这是充满与妈妈快乐回忆的家,后来也成了他和陆晓岚的独家记忆。
他也记不起有多少个清晨,她准备好早餐,笑容和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同时映入了他的眼帘;她每天夜里都会为他留一盏灯,说可以照亮他归家的路;她喜欢窝在旧沙发里玩手机,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正当他发呆之际,隐约从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秦海的警惕性很高,连忙扔掉香烟,蹑手蹑脚地往公寓门口走去。他几乎屏住了呼吸,摸出口袋里的匕首,揪住门把手推开了一条门缝,发现门外果然站着一抹白色衣服的身影。
“别动!”秦海飞快擒住了对方,麻利地把他的双手反扣在身后,惹来对方高声求饶。
“大哥,我只是个送快递的,快放开我。”穿着白色衣服的年轻男子,被勒得脖子发红,拼命地挣扎,哭丧声音说道,“我就奇怪怎么还有人,吓死我了。”
仔细地观察对方的表情,发现是陌生的脸孔,衣服上写有某某快递公司的广告衫,早已吓得脸色苍白。秦海冷哼了一声,用力甩开他,大声吼了一句,“滚!”
“你的…你的快递。”慌忙丢下这句话,快递员胡乱拾起地上散落的杂物,落荒而逃。
秦海弯身拾起地上的报纸,发现快递单的地址栏上确实写着这里的地址。字迹模糊,但看得出是清秀整齐的字体。他愣了愣,连忙回到屋里把门关上,迫不及待地撕开了封条。
文件袋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报纸,看上去是从旧报纸中剪下来的。秦海翻来覆去仔细观察,都没有看到任何特别的事情,晦气地倒在沙发上,心情变得更加低落。
目光无意从手中的旧报纸上掠过,秦海发现有一首诗被铅笔圈起来。“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是海市晚报鼓励读诗的版块,由市里知名大学教授点评。结果落款之处,作者叫赵小蓝,其中“蓝”和“岚”同音,难道是陆晓岚寄给他的信吗?
秦海反复把诗句读了好几次,心中仅存了一丝担忧逐渐散去。虽然陆晓岚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可是关键时刻却毫不含糊。她想方设法给秦海送来这份报纸,目的就是要告诉他自己暂时安全的信息,以及他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关于这次幕后黑后的真相。
其实以秦海的分析和熟虑,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两个人身上,江小七和雷子扬。熟悉他行踪的人不多,能如此巧妙地下手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但事发到如今,秦海很快就把江小七排除在外。因为他的性格与陆晓岚相仿,都是野心不大之人,唯有沉稳内敛的雷子扬,才会在意料不及的时候摆了他一道。
所以与阿公决裂只是缓兵之计,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诱他入局,让他束手就擒。
“真是蠢女人,谁是幕后黑手的人显而易见,还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给我寄一首诗。”久违的轻松重新爬上了秦海的眉梢,他躺在沙发上,布满阴霾的脸上逐渐扬起了一抹浅笑。
虽然秦海老是骂陆晓岚蠢女人,可是手中的报纸,就像平安信一样,让他的心情彻底放松。作为他背后的女人,必须足够坚强,才能在危难中不屈不饶。
他相信她,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如果这么轻易地被打败,就不是那个宁死不屈的陆晓岚了。
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秦海低头查看,发现只有简短的内容,“下午一点,老地方。”
看到老地方三个字,秦海眉头舒展开来。时机已到,他也走到了绝地反击的时候。
所谓的老地方,是郊区的荷塘月色餐厅。秦海停好车以后,从后门走进了池塘东侧最隐蔽的包间。这是他最喜欢的位置,从敞开的窗户中,可以看到餐厅的全景。
盛夏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妩媚的粉色绽放在翠绿之中,让人心情愉悦。秦海让服务生在门外侯着,自己从架子上取来杯具泡了一壶菊花茶。
缕缕清香扑鼻而来,秦海心平气和地等候。大概是早上的那封平安信,那种持续半月之多的浮躁心情也开始好转。
门被轻轻推开,苍老而步履艰难的身影缓慢地走了进来。陈鹰明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走到秦海身边坐下来,拿起桌面上刚泡好的菊花茶,小口地啜饮。
“上好的杭州白菊,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清淡?”陈鹰明的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疲惫的神色让他看起来苍老了几岁。
秦海放下杯子,静静地望着菊花的花瓣在杯子中轻轻转动,语气平和,“清茶能让我的心情维持平和。”
“哼…”陈鹰明笑了,眼角的笑纹饱含沧桑,“雷子扬已经加快了脚步,相信很快就会把内部的兄弟大换血,我们不能等了。”
秦海认识雷子扬十几年,时到今日将要走到如此相残的地步,他心里除了痛恨,还有唏嘘。他此生最看重的就是兄弟之情,却被出生入死的兄弟摆了一道,说不痛心是骗人的。
“可是眼下还不是最佳的时机,雷子扬单凭一人之力,怎有能力精心部署如此困局让我陷进去。如果不把他背后的策划者揪出来,银鹰也不会有安宁的日子。”秦海握着茶杯,漆黑的眼眸中散发着骇人的幽光。
眼前的男人不再是从前只会冲动行事的年轻男人,也不是那年偷偷从秦宅偷走出来,义无反顾地说以后跟着自己走的年轻人。秦海在这些年的风雨中不断历练,性子变得沉稳而严谨,在面对这次的事件也能冷静下来分析,而后小心行事。
陈鹰明陷入了沉默当中,虽然他纵横海市多年,什么风雨都经历过。可是被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陷于不义,那种卑劣的做法是无法饶恕的。“海,你已经把目标锁定对吧?”
“我有种直觉,是三叔。”秦海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其实早在自己负伤入院前,已经发现三叔的财务状况不佳,早前到拉斯维加斯豪赌的时候输掉了大半身家。
以他嚣张极端的性格,一定会想方设法从银鹰中获利,以填补自己输掉的家财。况且他早已对秦海的接班人身份不满,对于自己开源节流和规范管理的做法嗤之以鼻,暗中阻扰。
陈鹰明想了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老三好赌成性,自家都是做这种生意的,怎会不知道是个无底洞?最近听说他买了一艘游艇,估计就是亏空的那些款子买的。”
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以及下三流的诡计,或许只有三叔能想出来。可是以雷子扬的性格,怎会这般附和?秦海思考了半个月,得出的唯一答案就是他已经按耐不住了,想要在与老金的交易前把他拉下来。
“老金那边你交待好了?”这些日子以来,陈鹰明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精神也到达了散焕的状态。
秦海看了一眼时间,点头回应说,“其实那边的货还没赶出来,这次主动提出船期推迟,刚好合了他们的意思。”
“嗯。”陈鹰明脸色大变,握住茶杯的手也在不断颤抖。
秦海见状,关切地问道,“阿公,你的手怎会抖得这么厉害?”
他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望向秦海的目光流露出一丝伤感,“老毛病了,年纪大身体肯定越来越差,银鹰的事情又让我费神。年轻的时候拼得太尽,身体早已透支。”
“那你先回去休息,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秦海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觉得一向精神利索的陈鹰明,在这两次见面的时候,让他有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好,你办事,我放心。”陈鹰明小心地扶住桌面支撑起身体,慢步往包间的门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没有回头,轻声问道,“小岚的事情…”
秦海叹了口气说,“还没有消息,可是她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