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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棠灰溜溜地走了,云萱本想留下陪着云雅,但继棠说这是抄家连坐的大罪,所以也硬是把她带走了。窦弯儿看着木愣着的云雅,焦急道:“王妃,眼下可怎么办呢?”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心里很乱,像是凭空给人挖去了什么,想喊喊不出来,想忍着却又无法忍耐,“我去……去别院先问清楚。”
别院里也是一团乱,顺太贵妃似乎才刚从宫里回来,一身瑰紫色掐银丝西番莲的宫服,脸色灰败,撑着头在看人收拾东西。“宁国公最喜欢羊脂玉,把那颗白玉生菜给他,配那个梨花木的底座。安平候喜欢木雕,那架子乌木刻的八仙过海给他……”云雅正了正衣,进屋拜倒:“母妃。”顺太贵妃睨了她一眼,“扫把星。”云雅的双手在袖中握紧成拳,“君宜……王爷绝不会有夺位称帝的念头,一定是个误会。”
顺太贵妃不语,沈嬷嬷赶着各人出去,将门掩上后方才听她艰涩开口,“你该知道,皇上从来放心不下他。”
“妾身知道,可是无凭无据,怎么能随意坐定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又有江麟候找来的人,说是那年君宜带兵剿匪后未交虎符便擅自入城回到玉都,欺君罔上,有不臣之心。”提起江麟候,顺太贵妃目中起火,看向云雅时也是火烧连营,“江麟候为何会找到这样一个人来,还不都是因你而起?”
云雅垂眸,理了理心绪,道:“这事王爷曾同妾身提过,无关不臣,只要向皇上解释清楚就行了。”
“解释?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你以为他会听解释?”
云雅起身,“妾身会进宫将这件事说个明白,即使皇上不听,妾身也可以说给母后听。
“太后?”顺太贵妃唇齿含冰,“你以为她真是个佛爷,求一求她就万事可解?这一次虽说是她让人传来的消息,但是她也说了,她不干政!”
云雅咬唇。她以为太后即使不是君宜的生母,但也至少抚养了他二十余年,难道一句不干政,就能心安理得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子杀了自己的养子么?
“江麟候回来不过三四天,皇上就派人悄悄地去押了君宜回来,事前不张扬,事后也不让传出消息,哀家看他是想独断独行,迫得君宜认罪就好任他宰割。”
云雅被顺太贵妃说得心乱,呆呆重复道:“这个要杀,那个不管,这可怎么办?”
顺太贵妃轻蔑地看着她,“乱什么?他既想暗中进行,哀家就偏要为他点灯,让人全都知道,而且全都为君宜说好话。”
云雅这才明白她急急忙忙让人收拾东西的用途,心内一阵感慨,“母妃再要什么,只管让人开张单子,妾身即刻让人送来。”顺太贵妃不意她这样大方,怔忡片刻微微颔首。云雅又道:“妾身不通官道,这些事务只好劳烦母妃。”“哀家本也没想过交给你。”顺太贵妃目光幽幽,“这些人比猴儿还精,你一个破……小门小户的女儿,哪里能压得住他们?只有哀家出面。”
云雅垂首,“母妃联络大臣,妾身……妾身想去见见王爷。”顺太贵妃摆手,脸色比之前又黯淡了几分,“别说是你,就连哀家刚才进宫也没见着。守门的的侍卫说只有看见皇上的令牌才能放行。哀家才去见皇上,又说政务繁忙,无暇相见。”好一个无暇相见!云雅沉默片刻,坚决道:“妾身一定要见到王爷,皇上无暇,妾身便等到有暇。”
她说完施了一礼后转身就走。顺太贵妃凝视着她的背影,许久不作声。沈嬷嬷轻轻道:“太贵妃,依太贵妃看王妃能见到王爷么?”
顺太贵妃叹了一声,“哀家今日才算看清楚一些事,有志者事竟成,这话是不错的。”
“话虽如此,但要救王爷,还是要靠太贵妃。”
“兴许亦要看她,”顺太贵妃眸色渐深,不可捉摸,“最后还是要看皇上。”
云雅回去后换上柳黄色琵琶袖的深衣,稍作修饰后便入宫求见皇帝。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日落西山,小太监才从里面姗姗而来,“皇上说请王妃回去,等查明原委后自然就能与王爷相见。”
“什么时候才能查明原委,皇上能不能给个准信?”
小太监为难道:“这个……王妃回去等就是了。”
“左右在哪儿都是等,我就在这里等。”云雅毅然挺直背脊,向着那目瞪口呆的小太监道,“烦劳公公回禀皇上一声,云雅就在这里等候消息。”
小太监看她苦劝不听,只得疾步回去报信。窦弯儿抬头看了看天色,忧虑道:“王妃,天就快黑了,还是先回去,等明天再来吧。”
云雅摇首,“你先回去,明天带些吃的来就行。”
窦弯儿大愕,“王妃想在这里过夜?”
“皇上不肯让我见他,我便在这儿等上一天;一直不肯相见,我便一直等下去。”
“可是……”窦弯儿焦急万分,“这里又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晚上风大,王妃受不住的。”
“受得住。”云雅笔直站着,双眸只向着紫宸殿的门口,“我一定受得住。”
一个晚上又一个白天,又一个晚上一个白天……无论是太监劝说还是侍卫驱赶,云雅都分毫不动。窦弯儿为她送了一天的饭后便也陪着她等着,送饭之责就落到了冬雪头上。到了第七天,冬雪带着两个提盒过来,抬眸就见云雅摇摇欲坠的身躯。她慌忙放下手中物,与窦弯儿一起抱住了她,“王妃,王妃,你怎么样?”
云雅面如土色,“我很好,你们放开。”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着松手。云雅站不住,半跪半坐在地上,“府里怎么样?母妃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冬雪一边端出饭菜,一边道:“府里有陈管家照料,一切还算妥当。太贵妃那里,沈嬷嬷来取过几样摆设,还说已见眉目。”
“好,还有什么事没有?”
“没有了,就是奴婢们都担心王妃的身子。”
云雅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我没事,好在天气暖和,晚上吹吹风也凉快。”
头顶上传来嗤地一声笑,抬头看去,是久未谋面的玉妃与丽妃,脸上多少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果然宫里比哪里都好,吹风也不怕。”“就是。非但吹风不怕,晒太阳不怕,就连淋雨也是不怕的。”一身娇杏色的玉妃挽着丽妃的臂,居高临下,“脸皮可是厚的很哪。”云雅低头,吃几口饭菜又对冬雪道:“我不在府里,你各处多照管一些,还有弯弯,别在这里陪着我了,跟冬雪回去,帮着一起料理。”
窦弯儿头摇得好似拨浪鼓,“怎么能留王妃一个人在这里?”
冬雪也道:“是啊,有弯弯在这里总要好些,要不奴婢同她轮流陪伴王妃?”
“不用,毕竟天热,何苦跟着我一起受罪?你们守好王府,我才能安心。”
玉妃眼见着她们主仆将自己视若无物,心头隐隐火起,“本宫在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云雅这才将目光转到她身上,“玉妃娘娘有何赐教?”
玉妃哼了一声,取出香帕抹了抹脸颊,“皇上既不见你,何苦赖在这里不走?难道……难道天生就是条癞皮狗?”窦弯儿和冬雪怒目相向。玉妃笑着回头向丽妃道:“一赖赖这么多天,赶又赶不走,看着又碍眼,真是难缠!”丽妃点一点头,眉心间一枚水晶珠子花佃耀目刺眼,“可不是?听说这是她们燕家人的家传,当初在侯府里不是也有人用过这一招来逼婚的?”
“你不提我倒忘了,这一招可谓是横行法宝,可惜……”玉妃瞥了眼在日光下琉璃泛彩的紫宸殿,“皇上不吃你这一套!”
云雅扬着下颚,两眼向着前方,“皇上吃不吃是皇上的事,难不成玉妃娘娘想替皇上做主?”
“本宫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皇上摆明是不想见你,你就少在这里丢人现眼,扰人清静。”
“我在这里等候并没有碍着别人,扰人清净的恐怕是另有其人。”云雅说着,目光在玉妃面上一转,“弯弯,冬雪,你们有没有听见犬吠?吵得人头疼。”
两个丫鬟立时应声。窦弯儿又添了一句,“这宫里何时养了两条看门狗来?”
玉妃大怒,伸掌对着云雅脸上就要掴上,“贱人,如今你自身难保,还敢辱骂本宫?”云雅向着她,并不退缩,“妾身是说犬吠,何时说到娘娘头上?再者圣意未决,王爷仍是王爷,妾身也仍是王妃,‘贱人’二字,娘娘敢不敢同妾身到皇上皇后座前论理?”玉妃手上一滞,但她素性骄纵惯了,哪里忍得了这口气?用力仍是要打上,“贱人,贱人就是你!破落户的女儿,逼着人要同你成亲,过后又水性杨花另择高枝……”
丽妃怕事情闹大,急忙拦住她道:“算了,何必同这种人计较?有*份。你看这会儿日头这样毒,还是先回去吧,小心晒坏了身子。”玉妃甩开她的手,“今天我不打她,如何在这宫里待下去?你别管,出了事有我。”丽妃听她这样说,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窦弯儿和冬雪可是不依,上前挡在云雅身前。玉妃不把云雅放在眼里,对她们两个更是视作无物,“给本宫让开,不然一起打!”
“你敢!”窦弯儿挽了挽袖,“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你好看!”玉妃没想到她这样大胆,回头招呼那些木立无措的宫娥,“瞧瞧,人家养的狗都要咬本宫了,你们还愣在那里看着本宫被咬么?”宫娥们立即围拢到她身前,眼见着就是一场混战,紫宸殿内突然传出尖细一声,“皇上摆驾寿安宫。”
有小太监即刻将这消息迭迭传远,皇帝也踏着这声音缓步走了出来。丽妃忙拉着玉妃屈膝行礼,皇帝摆了摆手,也不看她们,也不看云雅,径直只管朝前走。云雅向着他的身影,以膝代步追着,连声道:“皇上,请让妾身见王爷一面,皇上……”皇帝想要回头。他也知道她已经筋疲力尽;也知道这样追着,没几步她的膝上就会磨出血,可是他不能软下心肠放她去见他,不能!
玉妃和丽妃已经跟了上来,“皇上是去向母后请安么?臣妾们恰好也要过去。”皇帝瞥了她们俩一眼,“是该多去去,跟着母后念念佛,也好静一静心,免得像乡野村妇似得只会骂人打人,丢了朕的脸面。”两人白了脸,知道皇帝在关切着外面的举动,心里都是莫名一刺。“皇上,臣妾们只是念着从前的情分好心提醒她几句,谁知竟是好人做不得呢。”“是啊,皇上,她看着柔弱,其实心里恶毒,羞辱臣妾,皇上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皇帝眉心一动,正要出言,忽听身后有人急唤,“王妃,王妃你怎么了?快醒醒,王妃!”皇帝猛然回头,云雅在窦弯儿的怀里青白着脸,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任凭人怎样呼唤都像是死了一样。脑中一片空白,步子飞快而又凌乱,皇帝的眼前只剩下那张青白的脸,还有那嬴弱不堪的身躯,“……弟妹,云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