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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丹霞峰上已经人满为患,黄山上还笼罩着灰黑色的轻纱,朦朦胧胧的,不过空气很好,鲜艳清新。看见“琴圣”陈凤娇披着薄纱款款而至,人们尽然自动分开一条路,把最好的位置空出来,目视着她和风流公子“诗圣”殷华磊来到观日亭。这是一个木质结构的小凉亭,上面雕龙画凤,中间是木椅木凳,殷华磊贴心的为自己的女人铺上锦被,让陈凤娇坐下,凉亭里只有他们两人,没有那个登徒子敢走进去。
这大概就是美女的魅力吧,“琴圣”陈凤娇名声在外,为明朝最绝色的尤物,霓裳醉舞百花间,反弹琵琶伎乐天,弦音绝唱千年曲,不羡鸳鸯只羡仙。也只有秦淮河《逍遥楼》的“舞圣”尤千柔可以与之媲美了。那时不兴签名留影什么的,人们只能远远看着,馋延欲滴,却只能眼看着美人在殷公子的伺候下软绵绵的坐在木椅上含笑看着前方。不少人恨的咬牙。
此时,东方开始发亮,天空渐渐露出了一条狭窄的暗红色长带,带子的上面是清冷的淡白色的晨曦。山风吹拂,雾纱轻撩,给这里的日出添了一种妩媚。慢慢的,天空呈现出一些淡红色,太阳就快要升起来了。人们屏神敛息,所有目光一起朝东边望去,
原来朦朦胧胧的山岭眨眼间万道金光照亮,接着是无限的红波由天外铺来,汹涌澎湃,山天连成一片,变成金红色的海洋。猛然间,一颗圆滚滚的红轮火球,旋起旋落。忽浮忽沉,历经两三次起落后才缓缓上升。顿时,云海浮现出鲜艳夺目的彩霞。万道朝霞给苏醒的万物披上了一件件华丽的红装。也把周围的红崖点缀得更加美丽。
丹霞峰日出的景色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诗圣”殷华磊临场诗兴大发,随口念到:“明日东升映山红。万道霞光浮云中。锦秀彩带天然成,难及身边倾城人。”
下面的公主哥儿都忍不住叫起好来,他们明白了“琴圣”陈凤娇为什么喜欢这小子,确实有才,都自愧不如。但也有不服气的,一个黄皮脸,个子不算高却很壮实的小子晃头晃脑回答说;“殷公子人称‘诗圣’,在我看来不过如此。听我来赋一首,晨曦遥看黄山霞,红光飞沫寄云下。铅华销尽声渐息,唯留余晖入人家。”
全场鸦雀无声,都在细细品着他的诗,尤其是后二句,铅华销尽声渐息,唯留余晖入人家。意味无穷,是呀,朝霞在美丽也是暂时的。阳光在展示了它最初的灿烂后,变得平淡无奇,最后还不是进入普通人家。为他们照明罢了。
“诗圣”殷华磊也连叫几声好问的:“先生真是高才,能请教一下你的姓名吗?”
那人摇摇头说:“其实这首诗也不是我作的,是我一个好友的作品,他仰慕‘诗圣’殷兄的才华,又怕殷公子不愿给他面子,所以投石问路,不知殷公子肯否结识他。”
殷华磊说:“那最好,那最好,我也愿意结识这位才华横溢的仁兄。他现在在哪里?”
“不远,丹霞峰下有一处石桌石凳。浑然天成,他就在哪里迎候殷公子的到来。”
殷华磊转身对陈凤娇说:“凤娇。和我一起去认识一下这位仁兄好吗。”
“琴圣”陈凤娇摇摇头说:“你自己去吧,我还想呆一会,四处走走,这里风景太美了。”
殷华磊没有多想,跟着那个人往山下走去。
陈凤娇在凉亭里面坐了一会站起来,四下看了看,这时人已经散去,几个登徒子远远望着陈凤娇,谁也不敢上去骚扰,对于他们色眯眯的目光陈凤娇已经见怪不怪了,独自往山崖走去,哪里有一片松林,黄山松天下闻名,千姿百态,竞异争秀,陈凤娇喜欢黄山松,喜欢它坚韧不拔的精神。就像南朝范云《咏寒松诗》写的那样,修条拂层汉,密叶障天浔。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
走进松林间,看松木各种姿态,有卧而起,起而复卧者。有横而断,断面复横者。有曲者如盖,直者如幢,立者如人,卧者如虬。它寄生于石,松针短而粗密,颜色苍翠,生机勃勃,富有旺盛的生命力。让陈凤娇叹为观止。
奉王朱有晟出现了。
“人面兽”黄韬用一首陈年老诗改头换面蒙住了殷华磊,成功的把他与“琴圣”陈凤娇分开,现在陈凤娇自己在松林里,天赐良机。朱有晟钻进松林,迎面拦住陈凤娇。
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小混混,“琴圣”陈凤娇气定神闲,笑眯眯望着他说:“是奉王呀,你怎么也有如此雅兴来观看黄山松呢?”
朱有晟全身发软,说话都不利索了:“‘琴圣’,‘琴圣’,我的美,美人儿,我不是来看什么破松树的,这次上黄山我是专门为,为你而来的。”
“是吗?我陈凤娇只是一个歌女,不敢劳奉王的大驾,你还是请回吧。”
“不不不,在迎春阁看见姑娘惊为天人,已经深深扎根于我心间,挥之不去了。凤娇姑娘是我生命里的贵人,你我如果能结为秦晋之好,协助我位极人臣,朱有晟会感恩戴德,对你好一辈子的。”奉王朱有晟结结巴巴地表白说。
陈凤娇哈哈大笑起来:“朱有晟,早在迎春阁我不就对你说过吗,朱大人什么时候能够建得起银楼了,再来找我,怎么,银子酬够了。”
朱有晟回答说:“不就是一个银春阁吗,跟了我之后,金春阁我都能为你建的起来。”
“水中月梦里花,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留给别的女人说吧,我陈凤娇喜欢实实在在的东西,拿不出来,就别再这里浪费我的时间,我要休息了,请让开一条路。”
朱有晟脸红脖子粗,双手一张说:“陈凤娇,你的护花使者殷华磊已经被我的人哄骗下山了,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跟着我可以飞黄腾达,不答应,恕我朱有晟无礼了。”
“琴圣”陈凤娇着急地问道:“你把殷华磊怎么了?”
“没怎么,他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边,你是我的人,跟我走吧。”说完朱有晟猛扑过来,陈凤娇微微一闪,朱有晟扑了一个空,恼羞成怒,又一次冲过来。
陈凤娇身体轻轻飘起来,站到一棵黄山松的树枝上,居高临下看着他说:“朱有晟,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就你这两下子,想抓住我,做梦。”
朱有晟猛然拔出一把明晃晃的的大刀,指着陈凤娇说:“臭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我砍了这棵老松树,抓你回去关在地牢里,让你生不得死不能,直到屈服为止。”
“那你就试试看。”陈凤娇不卑不亢地回答说。
朱有晟气急败坏,举刀就要砍,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飞刀射过来,正好打在大刀到刀背上,力量之大,震的奉王朱有晟身体一倾斜,钢刀脱手掉在地上。一个身才健硕,方头大耳的三十来岁中年汉子大步走过来,看着朱有晟说:“是奉王呀,你这样苦苦逼着人家姑娘就范,不是男子汉的行为,不觉得丢脸吗?”
朱有晟也看着他问道:“你是什么人,知道我是奉王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吗,江湖人称‘风流和尚’詹伦武,陈凤娇姑娘我看上了,就没你什么事情了,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保你性命无忧。”
没等朱有晟回答,树枝上的陈凤娇说话了:“好汉救命,这个人人面兽心,想抓我回去关进地牢,是个采花大贼。不能放。”
“风流和尚”詹伦武哈哈大笑起来:“杀他很容易,凤娇姑娘如果肯跟我回去,我会仔细考虑的。”
朱有晟急迫地威胁说:“詹伦武,你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朝廷的奉王吗?”
詹伦武马上回答说:“什么狗屁奉王,在我眼里你只是一堆将要消失的腐肉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情了。杀了你,当今圣上身边还少了一个祸害,说不定他会请我去宫里喝酒呢。”
“你,”朱有晟气的说不出话来。
“琴圣”陈凤娇决心置朱有晟以死地,对詹伦武说:“跟你走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情。”
“说说看。”
“我知道你是谁,‘风流和尚’武功出色,力大无比,一条少林阴手棍出神入化,自出道以来还没有人能够战胜你,先替我杀了这个淫贼,然后我们堂堂正正比试一场,输了我就跟你走,怎么样?”
这回轮到詹伦武吃惊了,不相信地望着她说:“此话当真?”
陈凤娇冷笑一声回答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绝不食言。”
“凤娇姑娘,我的少林阴手棍至今还无对手,你一个弱女子根本不可能赢我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难道你害怕了。还是真的不敢杀朝廷的奉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