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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小蝶不知道这个地方又是哪里,当那个笑眯眯有些瘦的50岁左右的队长带着自己坐上直升飞机后,便又进入了一片山区。
“怎么,小丫头不认识我了?”木小蝶看着笑眯眯的队长,想了半天,除了觉得这人很是面熟外,真的想不起来再那里见过了。
“嘿嘿,要不要再划一刀试试,估计你就能想出来了。”大队长的话一出,木小蝶轰的一下便站了起来,难怪觉得面熟,原来是他,本来当初治疗又不用看脸,而且那人一直就是昏迷的,也看不得清楚,此刻被他这样一说,木小蝶立刻知道了,她是捅了马蜂窝了?
“报告,那个,那个,队长,我不知道是您。”木小蝶有些局促的笔直站在机舱中讪讪的说道。
“哟,要是知道了那你就不划了是吧?”魏国有些故意的逗着木小蝶说道。
“报告,要是知道还是要划,因为您是所有人种体质最好的一个。”魏国刚刚喝入口中的茶差点喷出来,什么是体质最好的一个,就因为体质好,所以活该被划了那么几刀?
魏国看着有些害怕的少女,故作严肃的喊了声“士兵,木小蝶”
“到”
魏国站了起来,对着木小蝶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说道“谢谢”木小蝶被一系列动作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她还真没想过人家会和她说谢谢,自己划了他那么多刀,不抽她都算好的了,木小蝶嘿嘿的笑了两声,到底是19岁的少女,即使心里年龄30多岁说实话也不怎么会和人打交道,所以机舱里有了难得的宁静。
直到魏国开口问着“直到要去哪里吗?”
“报告,不知道,一切服从命令。”木小蝶认真的回答。
“哟,你倒是把条例记得熟悉。确实,不用知道要去哪里,你只要记得,接下来你会面临真正的战场就行,做为一名随行军医,我希望你能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接下来半年时间会对你进行强化训练,希望你能努力。”
“保证完成任务”木小蝶再次站起行了军礼,对于魏国的说法她不震惊是假的,没想到被直接选进了,一切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和自己一个寝室的女生叫罗梅,有着北方人特有的大个子,长得比较清秀只是脸色有道疤从左眼角一直唇角,红色的鼓起,像条蜈蚣一样爬在脸上,恐怖而又怪异。
木小蝶以为这样的女孩一定会非常难处,不是很冷酷便是心理有着疾病,但,当她热情的微笑着迎接自己进入帐篷后,木小蝶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罗梅活泼,爱笑,是参谋长的妻子,他们刚刚新婚不久,也是这次特战队唯一的一位女军医,但是现在,加入了木小蝶,是的,木小蝶直接加入了这里,依然未能得知的山区地方,只知道是某大队的特种作战对,再接下来的三个月后会有一次大规模的外派计划,木小蝶已被选入其中,仅此而已。
木小蝶看着已经变化的根本看不到原样的生活,对于未来再也无法预知的能力,她终于有了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融合感,终于不再怪异。
木小蝶接下来的生活变的平淡起来,她得到了允许给家人和师傅都去了电话,在连刘老头也无法探听到木小蝶的去向时,接到木小蝶的电话后总算放心下来,之前一直被他责骂的刘有德在接通木小蝶的电话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老爹的功能实在是强大,就那么一个相处了才多久的丫头,居然抢过了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他表示他没有嫉妒,一点也没有。
在特别部队里,每日忙碌的训练任务接踵而至,从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放松,疲惫,劳累,却也因为这样,她总会累的无暇再去想其他的事情,除了奔跑,她无法停止的奔跑。好在这里已经远离了选拔,一切都已保住性命为前提的训练,木小蝶正大光明的拿出银针也再没人多说一句话,除了训练便是自己对自己医术的不断提升。
刘氏针灸的针法木小蝶练的越发的熟练,精准,下针时的快准,在木小蝶扎满了自己整个手臂后总算得到了新一轮的提高,罗梅有时看着木小蝶毫不手软的对着自己下针时,身为女性的她,纵然见惯了更多的鲜血,还是忍不住有些恶寒,于是便主动提出帮助木小蝶练习。
木小蝶看着有些慷慨就义般的罗梅,知道眼前的女人是真心想要帮自己,来到这里,她可以算是木小蝶唯一的朋友,她和参谋长相识于战火之间,相恋于战火之间,更是舍命在战火之间,没有她脸上的那道疤,也就没有她和参谋长之间的战火情缘,在部队中一直流传下来的美丽爱情故事也不会存在
所以,罗梅对于自己脸上的疤痕没有恨过,怨过,她甚至庆幸,因为一张容颜换回了心爱人的性命,木小蝶在得知他们的故事时,是震撼的,是动容的,她知道,如果那时候战场上的他们换成她和严格,她也会这样毫不犹豫的为他付出,而严格,更加会毫不犹豫的不顾性命保全自己。
严格,木小蝶心中的痛,心中的念,心中的痴,无法忘记,也不能忘记。
木小蝶让罗梅给自己做练习对手,罗梅闭着双眼,有些紧张的看着细小的针尖刺入自己的皮肤,虽然对着枪林弹雨都不会畏惧的她,看着这些小小的针尖还是有些恶寒。
脸上麻麻的刺感,罗梅想要挣开双眼,但被木小蝶立刻止住,她不确定罗梅看见了自己再她的疤痕上扎针时会是如何的反应,但,她更加相信,恢复一个女子的容颜,这和爱情无关。
第一周,罗梅觉得已经愈合的疤痕有些隐隐的刺痛,她以为是天气的原因不予理会。
第二周,疤痕部位开始有些发痒,她以为冬天皮肤太过干燥,于是便擦了一些木小蝶给的药膏。
第三周,洗脸时居然发现伤口上有些掉皮,她有些害怕,但又想到,已经没有了容颜的她,疤痕再伤也不会恐怖到哪里去,老张还在演习,还是不要打扰到他。
第四周,这几天她总发现旁边看她的人有些不同,他们的眼神盯着自己时居然有些惊讶,有些微笑。
第五周,罗梅偷偷的拿走了办公室小乔的镜子,从毁容到后来结婚几年的时间里,从没有照过镜子的她,第一次看到了自己有了天大的不同,疤痕居然奇迹般的淡了,淡到只有一根白线在脸上一般,如果抹上遮瑕膏根本就不会被发现,罗梅还来不及激动的落泪,老张便从训练场回来了。
眼前的佳人像是5年前在战场上见到的那般,惊鸿一瞥的愣神“你,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
罗梅看到丈夫回来,泪水总算流了出来,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突然照镜子就变成了这样,她的心中隐隐有些预感,但她没有说出来,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一个月多一点就能这么奇迹般的消除疤痕,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能说到“妈妈给我寄了一些去疤痕的药膏,我涂抹了后就成这样了?”
知道是同样身为军医的丈母娘寄来的东西,老张一下便放心下来,妻子脸上的疤痕他从来不介意,但她再也不照镜子,家里也再也没有镜子后,他还是知道妻子是介意的,现在,好了,都好了,他感动的想哭,为了自己,妻子变成这样,他心理一千一万个感动和内疚,他只能发誓用尽全力对她好,但身为军人,不能每时每刻的呆着她的身边,她也很少有朋友,但是现在,她会再次变的自信,便的快乐,他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身为始作俑者的木小蝶此刻还浑然不知的继续在步入冬季的隆冬的夜晚下奔跑,这里和南方完全不同的气候,一进入11月便下起了鹅毛大雪,操场上甚至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从来没有看见过雪景的她,兴奋莫名的来到操场,冻得有些泛红的鼻头,微微呼出的白气,一眼无法望到尽头的白茫茫大地,伸出通红的手指,接落着飘下的雪花,花开,冰凉。
白雪下黑暗中的精灵,更加快速的奔跑,脚下被带起的雪花,像是翩翩起舞的雪中蝴蝶,骄傲而又冷艳,那一幕刺疼了余雷的双眼。
黑暗中点点忽隐忽现的烟火,刻意关掉的灯光,余雷的心好不疑惑的明白,那里住进了这个雪夜精灵。
看着她奔跑,哭泣,再奔跑,再哭泣,看着她呼出嘴里的白色气体,看着她的嘴型一直念着两个字“严格”余雷有些嫉妒的发狂,到底是谁,到底哪个人是谁,会让她这般的执着,这般的伤害自己。她有自闭症,很严重的自闭症,在全国最好的精神科医生那里得到的确切消息,他的心很疼,很疼。
每个礼拜二、四、六,女孩不论风雪都会在传达室打电话,或者打给家人,或者打给朋友,余雷不知,但女孩明显脸上洋溢出的笑容却深深的震动着他的心弦,可是,挂掉电话后那种无法言语的悲伤却总是笼罩着她的四周,一个厚厚的保护圈将她紧紧的裹住,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来。
余雷不会承认自己也曾执拗了一回,他在传达室调出了每次她拨打的号码,只有三个,很固定,两个C市老家,应该是她家中的电话,另一个却是远在Y市的电话,只是查到的结果,是空号,不过尽管如此,这个女孩居然还是每次必拨打这个号码,每次给家人打完后就会打去,然后,她才会失望,是失望吧,不然怎么会有忧伤,怎么会有疼痛,这个号码打给谁?是它吗?那个名字,是男或者是女?他不得而知,也无法知道。
余雷曾经身为木小蝶的教官,在木小蝶心中,即使此刻再次见到余雷,她还是当他是自己的教官,没有雷池一步,即使是普通学员和教官该有的熟悉感,她也没有,像是对着所有人一样,莫然而又疏离,她能很好的完成你交给的所有任务,淡淡的对着你说报告,行礼,转身,就是无法让自己也让别人多走进一步。她刻意保持她和所有人之间的距离和存在感,她将自己融入却又孤立着,这样的女孩,军队不适合她,却又出奇的配合着她。
她的格格不入,她的不拘一格,总会再有人要注意到她时,她便自觉的和战友打成一片,在那份注意力消退时,便又急急的退回到她的世界,从未改变,也不曾改变。
“她一直这样?对不对?”
余雷看了眼旁边出现的女人,无奈的深吸了一口烟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女孩结束奔跑离开的画面,然后转身,关掉窗户。
“一直这样,学校也是,2年里从来不会停止奔跑.”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她的心理,有人。”罗梅若有所指的看着已经关掉的窗户。
余雷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手中那只已经燃烧到手指的烟头,疼痛?不疼,心或者更疼……
木小蝶呆着这个只有狭窄天空的训练场地,日复一日的训练,想念,在这里没有纷争,没有喧嚣,直到三个月已经过去,直到第二个三月到来,直到白雪化掉,直到新年已过,终于迎来了第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