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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没有叫丝兰伺候……”夏香是春香开脸之后才得了朱氏重用的,所以平日里十分积极,朱氏如今也有几分看重她了。
没有叫通房丫头,那就是小苗氏自己服侍的,朱氏轻哼一声,一大把年纪了,还把男人霸在自己屋里,也不嫌臊的慌。“接着盯着那边,任何异常都不许放过,我就不信她不露出马脚!”
夏香点头应是,顿了顿又道,“奴婢的干娘前几天告假回了趟老家,路上看见两个婆子在离咱们府两条街的一个巷子口鬼鬼祟祟的,干娘当时没在意,回来后偶然间发现那两个婆子中的一个是二夫人院子里的人……”
朱氏忙问道,“那个婆子是做什么?”
夏香道,“就是门上的曲婆子……”
不是小苗氏跟前得用的人,朱氏失了兴趣,“许是那婆子在外头惹了事吧!”
夏香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那个跟曲婆子拉扯的婆子穿的很是体面,头上还插了一只金簪,曲婆子那样低下的身份,怎么会跟那样的人有交集呢?
“朱姨娘有些不好了……”一个丫头匆匆来报,朱氏忙起身,夏香只好闭上嘴。
春香生了姚启光后抬作姨娘,但是春香是孤儿,没有姓氏,朱氏大方的让她跟着自己姓朱,大有拿春香当妹妹看的意思。
“让夫人担心了,是贱妾的不是……贱妾这身子是好不了了……”春香狠憋着口气让姚启光生在了十六,却是损了姚启光,也伤了自己的身子,这一个月以来缠绵病榻,不仅连抬她做姨娘的酒席都没能出席,更是有几次都气若游丝,险些就这么去了。
朱氏按住春香挣扎着坐起的身子,“你会好起来的!好好养身子,五哥儿可离不得你!”朱氏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权衡利弊之后主动抬了春香做通房,但她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尤其是在春香顺利有孕之后,这种不痛快与日俱增,时常担忧春香或不愿将儿子交给自己扶养,或在姚崇明面前哭诉,暗算了她。但在春香舍身改变了姚启光生在中元节的命运之后,朱氏这才对春香完全心无芥蒂起来。
说起儿子,春香眼里闪现出一丝光彩,依言躺下,伸出手腕由大夫诊脉。
春香是生产过程中耗时太长,损了根本,大夫无怪乎是叮嘱静养,再开些养身滋补的方子罢了,因大夫见姚家富裕,朱氏又舍得,便尽开了些贵重药材。
看着方子上的人参鹿茸等物,朱氏想起春香生产时姚可清送来的那只参似乎效果颇好,“二小姐送来的参还剩多少?”
“还有小半……”
“照着那参,去外面铺子里买两只差不多的回来……”朱氏咬了咬牙,“从我私账上走……还有这方子里的药材要是家里没有好的,就都从外面买!”
太平盛世里,好东西并不缺,但价格却也不便宜。
“两百两银子一只?”即便是料到这东西不便宜,却也没有想到会这么贵,朱氏不由惊呼。
“这是百余年的老参,足有二两重!若是年头再久一点儿老参,得要一千两银子!”抓药的仆人解释道。
两百两一只的人参,一副药就要用掉小半只,几副药下来,朱氏的私房就消耗殆尽了。
“也有十余年左右的参,二十两一只……就是药效差了些……”
药效差了,那要这药方又有何用!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呀!朱氏咬牙,“先拿这剩下的配一副药吃着!”
一副药吃三天,她还有时间!
画心一口气冲到正房前,咚咚的磕起头来,吓得姚可清都亲自出门来看,“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话还没说完,就见画心身前的地一片鲜红,也顾不得说话了,先让人将画心架起来再说。
画心不愿意,但她人小力气也有限,被强拽起来了。
“有话好好说,咱们院子里可不兴动不动就磕头的!”紫玉一边拿了帕子按在画心头上止血,一边道。
“带她下去把伤口处理了再来说话!”
姚可清吩咐声才落,画心便接过紫玉手里的帕子,笔直的跪在了姚可清面前,“小姐,奴婢的爹是冤枉的!”
姚可清不明所以,碧玉却斥道,“好没规矩!这几个月规矩白学了!先不说你爹是不是冤枉的,便是冤枉的,也不是小姐冤枉的,你在这里胡缠着小姐做什么?”
画心本是憋着一股劲儿才来找姚可清的,如今被碧玉一顿训斥,生怕姚可清觉得她是个不懂规矩的,要赶了她走,便哭了,“奴婢说这话也是有原因的,奴婢的爹三岁就被姚家买来了,最是老实不过了,奴婢的娘不在了,爹怕奴婢吃后娘的苦,宁可绝后,也不再娶,平日里府里都夸我爹是好人……可是刚刚……刚刚大夫人让人把奴婢的爹抓走了……说是……说是大夫人最近梳理院子里的人手,在一个叫银铃的丫头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条男人的汗巾子……最后查出那条汗巾子是奴婢的爹的……大夫人说奴婢的爹与人……与人私通,坏了内院的风气,要将奴婢的爹打死……”
“那条汗巾子真是曾叔的?”姚可清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
“是……”画心点头,“那是奴婢做的第一条汗巾子,爹平日里都舍不得用的……”
姚可清在新提这四个丫头的时候对她们的背景也了解过,画心的背景可谓是最简单的,只有一个打小就被卖身到姚家的爹之外,再无其他亲戚了,她娘早死,她爹曾順也没有再娶,又当爹又当娘的把画心养大,听说对画心很是疼爱,这样一个十分心疼女儿的男人怎么会把自己女儿绣给自己的饰物送给别人?而且这个别人还是他私通的对象!
姚可清毫不怀疑曾顺是冤枉的!只是若是要还曾順清白只怕还要费些功夫!
“奴婢来找小姐不是来求小姐帮奴婢的爹的!”画心一脸严肃道,“抓爹走的一个婆子临走时叹了一句‘谁让你入了二小姐的眼呢?’,奴婢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