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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把脸整好了去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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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地铁上班真好,还可以在短暂的半个小时路程中眯上一觉。

    “下一站,终点站,青平山。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从右侧车门下车。Next_station...”

    听到广播,梵子兮睁开眼睛,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刚好。

    梵子兮喜欢坐地铁上班,经济实惠又不堵车,最关键的是,地铁上,人多鬼少。

    出了地铁口,就是一家婆婆开的牛肉面馆,梵子兮和以往一样,走进去坐下。

    “今天还是吃牛肉粉吗?”婆婆年纪很大,笑起来很慈祥。

    “对。”梵子兮抽出筷子,等着婆婆端粉过来。

    婆婆把牛肉粉端到梵子兮面前,然后就坐在他对面和他聊天。

    “工作还辛苦吧?”

    “还好吧,每天都是一样。”梵子兮大口的吃着,“幸好有您在,不然我这每天早餐都没地方吃~”

    “那也得谢谢你,”婆婆眼眶红了,“上个月我家老头子走之前,你带他去冥界,让他留下十杯血来帮我续了十年阳寿。。老头子,我最近老是梦见他,是不是他还在我身边?我好想他。。”

    梵子兮看了看隔壁桌旁,坐着的老人的蓝色魂魄,“爷爷还在这里,一个月到了就会离开。”

    婆婆四处张望,梵子兮向着老人魂魄指了指,婆婆就看着空气微笑着流下了眼泪,“等我,我还照顾儿子十年,然后就来找你。”

    虽然知道婆婆看不见,但爷爷还是对着婆婆点点头。

    “是啊,您还有儿子他们呢,婆婆别哭了,爷爷看着心疼。”

    “诶,好嘞,”婆婆抹抹眼泪,“现在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吃完了,婆婆再见。”梵子兮擦了擦嘴,和婆婆打了招呼后离开了面馆。

    。。。。。。

    。。。。。。

    “子兮今天有一个跳楼的男人,需要做面部修复。”承接部的阿俊把入殓报告递给梵子兮。

    “我知道。”梵子兮从柜子里拿了口罩和橡胶手套走进冷藏间。

    “你怎么知道?”

    “那个男人昨晚从我家楼顶跳下来的。”

    “啊??”阿俊咋舌,“你的心是有多宽啊,换做我都吓死了。”

    梵子兮笑了笑,伸手比了个Ye的手势,“所以我能当高级入殓师~”

    专用的冷藏间,比普通的冷藏间温度要更低一些。因为普通的冷藏间里,遗体都会放进墙里的冷冻屉。但是专用的冷藏间里,那些需要做修复的遗体,在修复过程中,遗体要在空气里暴露四五个小时,所以为了保持遗体新鲜的体态以及不变质生斑,低温控制很重要。

    穿上轻便又保暖的工作服,梵子兮走进冷藏间。

    墙上只有两排冷冻屉,因为需要修复的遗体相对较少。

    拉开贴着标签的冷冻屉,一个被砸到模糊的面部映入眼帘。

    梵子兮把修复台移到屉子边,没有表情的拉出抽屉,然后连着托板向外移动到修复台上。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不需要有什么情绪,关上抽屉,把修复台推到坐椅前。

    梵子兮带着口罩和手套,在摊开的微型器材中,熟练的挑选适合的工具。

    “看看你的脸,哎,你知道跳楼是死后最丑的死法吗?”梵子兮低着头,努力的给眼前的遗体做缝合。

    “对不起。。让您费神了。。”魂魄体的家乐坐在遗体脚边的位置上,一脸的歉意。

    “吃安眠药啦,割脉啦,自杀有很多种的,你怎么偏偏要跳楼呢?”梵子兮说着抬起头看了看床尾处的家乐,“其实我觉得你生前挺帅的~”

    “还能修复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魂魄是蓝色的原因,家乐看上去特别忧伤。

    “还原到你生前的样子有些困难,不过我会尽力让你好看些。”梵子兮没有抬头,继续专注的修复遗体。

    “是不是火化的时候,我的魂魄就会消失?”家乐想了想,“如果是那样的话,复原不了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一烧就都没了。”

    梵子兮抬起头来,“我跟你说过,死亡不是结束,是新世界的开始。”

    “什么意思?”家乐不明白他的话,而且为什么这个男人能看见人死了后的灵魂,“你是谁,为什么可以看见鬼?”

    “首先你是魂魄,不要一开始就称自己为鬼,你比鬼可高尚多了~”梵子兮招招手,家乐就飘了过来,“你好,我是梵子兮,在冥界我叫三界,也许在你去超度的路上,我可以帮你一程。”

    三界?家乐迷茫的看着他,这个人,不,我不能确定他是人,就如他所说,称他为‘三界’吧。他刚刚用了一个词‘一开始’,真可笑,我已经死了,死了的现在,就是‘一开始’吗?

    “你想的没错,就是一开始~”听见家乐心里吃惊的感叹声,梵子兮对着他微微一笑,“这个也猜对了,我的确能听见你的心声,还有,我是人。”

    “真是不可思议。。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家乐像是找到了一盏明灯,赶紧紧紧贴着梵子兮站着。

    “在我修复好你的样子之前,离我远点!”梵子兮没有抬头,对着家乐挥挥手,家乐点点头往后挪了挪。

    安静的看着梵子兮帮自己修复破烂的脸,家乐皱了皱眉头,心里对梵子兮表示抱歉。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梵子兮觉得他还挺善良的,于是抬起头看了看一直坐在床尾的家乐,“你的口袋里应该有身份证,无聊的话你可以拿出来看一看。”

    “诶?死了还有身份证吗?”家乐摸摸口袋,里面还真的有一张身份证。

    “再给你纠正一次思想,死亡不是结束,是新世界的开始,这个身份证,就是你进入冥界的身份证明。”这个人真笨,说了好几遍都记不住,估计上学时成绩也不会好,梵子兮摇摇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这个身份证上我的脸好恐怖。”突然一看照片,家乐被自己吓到。

    “你死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

    “啊。。原来还要继续。。早该知道我就不跳楼死了。”此时才是家乐第一次后悔跳楼这件事,而且是因为死后无颜值~

    “所以我正在努力帮你修复啊!”梵子兮一脸的‘老兄你到底搞清楚状况没?’的表情,“为了让你们这些遗体复原,我要低着头忙上好几个小时,颈椎都要犯了。为了你们这些遗体修复的时候不变质长斑发臭,我现在是坐在冰箱里工作啊,这样下去迟早要得关节炎。”

    “呵呵呵,你真幽默。”家乐笑了起来,看到梵子兮又低下头开始工作,家乐又感动了起来,“跳楼居然都不能做个了结,我本来一直都很郁闷的,幸好遇到了你,三界,谢谢你。”

    “死人比活人更爱哭~原来这句话是真理啊~”没有抬头,梵子兮喃喃自语。

    三个小时后,梵子兮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你来看看。”

    家乐走过来,仔细的看着自己的遗体,“天哪!你会法术?”

    “没有,我这些手上功夫是练出来的,韩国整形医院的那些医生们也能做到~”对于梵子兮来说,如果不贫嘴,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你把身份证拿出来看看。”

    拿出身份证,上面的狰狞面孔已经变成了小鲜肉,家乐再一次的激动的笑起来,高兴地说,“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看着家乐已经认可了自己修复后的容貌,梵子兮把修复台推倒冷冻屉旁,拉开抽屉,然后将遗体连同托板一起移到屉子内。

    关上抽屉,梵子兮摘下口罩和橡胶手套,“你可以去找小静,她能在阳间逗留的时间不多了,去看看你的家人,最后留个念想。两天后火化,火化完,我带你去负罪城。”

    “原来人死了,还可以有念想啊。。真好。。”家乐感叹道。

    “死了还有念想,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以后你就知道了。”

    梵子兮对家乐挥挥手,走出了冷藏间,啊,好累,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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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害怕,是因为你的灵魂不够干净。《三界入殓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