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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刚到太史令府中,翟际那不冷不热的态度着实让易凡为难,想要开口询问那御状血书的情况,却总是找不到话题切入口,毕竟这种敏感之事,任谁都会谨慎对待。
不过现在蛇妖秘宝一出,却是立即勾起了对方的兴趣,其态度也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连带着称呼都变了,这倒是在潜移默化之间,拉近了两者的关系。
“翟大人,此宝乃是蛇妖一族天赋秘术之所在,按那书中的道理来说,理应和蛇类本性有关,而它却另辟蹊径,展现出了别的神通。”
易凡一边解释着,一边将手中圆球抛向半空,霎时间房内场景变换,一座铁笼凭空出现,周遭雾气缭绕,令人情不自禁地迷惑于其中。
唯恐毒雾伤到这位太史令大人,他立即将“迷乱幻境”再次收起,微笑着说道:“大人也看到了,这蛇族秘术并不局限于施毒,而是将其扩展为幻境阵法。由此可见,妖类原形如何,与其天赋的关系算不上非常密切。”
翟际听完这些解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颇为感概地叹道:“果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一直遵循着这些书籍的记载,闭门造车,想不到其中也有错误之处。今日承蒙易先生指点,方知自己孤陋寡闻,见识浅薄啊。”
易凡闻言连连摆手,肃声回道:“翟大人言重了,在下也只不过是多走了几里路,碰巧知道其中辛密罢了。不过大人既然担任太史令之职,常出去走走,了解世间百态,也是极有好处的。”
“先生说得极是,真令翟某毛瑟顿开。来人啊,快快给客人上茶。”翟际笑容满面,其眼神也不再显得懒散,似乎已然将易凡视为真正的客人了。
茶香袅袅,书香依依,两人皆是满腹经纶之人,共同话题颇多,相谈也是甚欢。
闲聊了一阵,易凡看火候差不多了,便话锋一转,开口问道:“前些日子,玄极道长曾托付给您一张御状,不知那件事情,是否已经办妥?”
“这……”翟际听到此言,面色微变,急忙转移话题道:“先不谈此事,方才易先生讲的《礼记》之注解,鄙人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翟大人!”易凡见其对此事遮遮掩掩,似乎有着什么猫腻,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猛然站起身来,打断对方的言语,而后拱起双手,躬身至腰部,低声道:“此事关乎在下身家性命,若有波折,还望大人您如实告知。”
翟际被此般逼问之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最开始的冷淡,和现在热情,全都是为了掩盖那件让他为难已久的事情。
当初玄极道长来到他的府邸,也一同带来了其多年游历的札记,其中收录的各地乡土人情、奇闻异事,对身为太史令的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为了换取这本札记,他不得已接受了那传递御状的差事,可作为一个中立之臣,为了在朝中生存下去,又怎能去做此等得罪人之事,并且对象还是薛仁这种大佬级人物。
玄极走后,翟际思量再三,着实做了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
一方面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江湖道义,另一方面是自己的官运前途甚至是全家性命,孰重孰轻,他自是心知肚明。
于是乎,为了保险起见,他便想要悄悄地将御状血书销毁,但怎料那用于书写的锦布坚韧无比,水火不侵,刀割不断。无奈之下,他只得命人将其裹上石块,沉入湖底。
本来翟际与玄极就只是萍水相逢,而那襄城的易家小子,也不过是个没有中举的穷酸秀才罢了,即便不去帮忙,想来对方也不会找到他的头上。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今日清晨,有人早早通告于他,说那易凡要前来拜访。而那通告之人,竟然是九皇子殿下的家仆。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是如何与皇子搭上关系的,这般云泥之别的落差感,当真令人不敢相信。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唯有仓惶应付了,正因如此,这才有了先前见面时的冷淡接待。
见翟际始终不言不语,易凡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急切之下,他体内的元神开始运转,丝丝念力渗入对方脑中。
脑有所想,心有所念,这思想和念力本就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所以那些高境界念修可以凭借强大念力,探查普通人的所思所想,此之谓:读心术。
这种法术是极度危险的,若是操作不当,施术对象的大脑就会被念力破坏,从而变成白痴。而施术者因为沾染了对方的思想,自身元神也会变得不纯,从而修为倒退,难以登临更高的境界。
易凡的元神属性为火,念力刚猛霸道,慢慢接触到对方脑袋,就不知何故产生了丝丝火花。
“这是?”翟际觉察到异样之感,急忙往后退了几步,震惊道:“你竟然修炼念力!”
读心术施展失败,易凡显得比对方还要吃惊,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太史令,心中暗想:“难道他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念力大高手?”
似乎是看出其心中所想,翟际冷冷一笑道:“你也无需费力对我暗下法术,我们这些文臣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自幼饱读诗书,念头通达,不敬鬼神,寻常念修是伤不到我们的。”
“确实如此。”易凡想通其中道理,急忙低头道歉道:“在下刚刚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他将双手拱过头顶,弯腰不起。
“这倒是无妨。”翟际竟是出奇的好脾气,丝毫不在意刚才的冒犯,而是略有深意地道:“大康禁修念力,你这一身修为,还是不要在人前卖弄的好。”
易凡心中一凛,默默地点了点头,但却并不起身,继续问道:“先前状子之事,还请大人告知。”
见他如此执着,翟际轻轻叹了口气,明白此事是根本瞒不住的,他思索片刻,反问道:“易先生,以你来看,是自己的性命重要,还是别人的性命重要?”
听完此话,易凡怎能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想来这位太史令大人是怕受到牵连,背叛了玄极道长的重托。
他默默地抬起头,眼中显出不加掩饰的失望之色,语气生硬地说道:“既然如此,请将状子还我。”
翟际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满含歉意的回道:“对不起,我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