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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出去吧。”
他肯定是生气了，而且是快被气死了那种气法。
年子玥双腿曲起来，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呈蜷缩姿势。
曾经，童鹭劝她的时候她听不进去，秦妈苦口婆心她毫无感触，盛子谦旁敲侧击她充耳不闻，可是，现在一个陌生人的小小言语却让差点气昏头的她片刻冷静下来。
如果让她站在左纪席的位置，恐怕是一言不发摔门而出吧。
听解释？她也没有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左纪席给她解释的机会呢？
如果不是被他轻易气晕了头，如果她心平气和的说明原委，他们会好好的，至少可以避免这一次矛盾升级。
就在年子玥出神的时候，一个越洋电话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乱码，接通却是熟悉的声音，低魅，迷人，像一颗酒心巧克力。
“笨小玥……猜猜我是谁？”
听筒里除了说话人的声音，还有嘈杂的嗨歌声，鼓乐吉他贝斯作响，时而人潮欢呼声。
“祁洺？”年子玥没等对方给出应答，应该确定是他，“你喝酒了？”
“笨小玥……还是这么聪明，怎么猜到的？”
“……”她总不能说，因为你说话像是发情，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尾音还上翘吧！
“小玥，我在M国，可是我想你了怎么办？”
“……你喝了多少？”应该是喝醉了，祁洺清醒的时候不会这么一本正经的表白说情话，更何况她早就给他说清楚了她的心思，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是有夫之妇的准妈妈。
骄傲如祁洺怎么会在理智清醒的时候用这样的口气说这样的话。
“没多少。”祁洺说完停了停，似乎是喝多了，脑子有短暂的断片，“小玥，你还好吗？”
他怎么忽然问这个？
年子玥不解，自从结婚之后，祁洺就没有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过，“嗯，还好。”
“好个屁！”低吼中，还有酒瓶或者酒杯碎裂的声音，一个接一个，“你明明过得一点都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医院！左纪席那家伙怎么照顾你的，怎么和你沟通的！付玉庄都在干些什么！”
“哈哈哈……我特么的有什么资格责怪别人，我特么都就是孬种，什么事都没有做！”
年子玥正想着他是派什么人成为他的眼线，就听到听筒里传来“啪啪”的声音，还有杰，用M国语言在恳求祁洺别再打自己了。
她一惊：“洺哥哥1
果然，这一出声，那边立刻冷静下来，确切的说是安静下来。如果年子玥能看到重洋之外的场景，一定能看到那光怪陆离灯红酒绿的酒吧里，美胜女人的男子正抱着手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带着浓浓的可爱。
“谢谢你，如果我需要帮助，我会找你的。”年子玥安抚他，“真的。”
好不容易换了杰接听电话，让杰送祁洺回家。
通话挂断，年子玥心口的暖意挥之不去，可是接踵而来的是更加压抑的惆怅。
离开她，是祁洺对她的放手，也是他对他自己的放过。可是，远赴重洋，十几个小时的机程，半个地球距离，在酒精麻痹之后，感性战胜理性之后，他才能释放心底不减反增的的情感。
如果……如果她离开，会不会也是如此，对左纪席，日益思念，即使一面是温柔的不舍，一面的良心的凌迟？
一定会的。
*
香烟和美酒的味道混在的空气里，甘甜苦涩之味分不清，灯光闪烁迷离下是人群摇曳的舞池，劲爆的pop音乐中，青年的男男女女摇晃扭曲着自己的身姿，口哨声时不时响起，顿时有几分暖昧的气氛。
唯有酒吧一偶，安静得诡秘。
“阿席，你媳妇也就是一时冲动，也可能是你误解了她的意思……”这是盛子谦认识左纪席这么久来，第二次见他这么肆意妄为的喝酒——第一次还是在他兄嫂去世的时候——确切的说是自己给自己灌酒，巴不得把自己灌得烂醉，可是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自己酒量惊人，哪里是能轻易喝断片的？
左纪席不满意酒瓶被兄弟抢了去，冷漠中充盈了戾气，看了盛子谦一眼，像是在辨别这个不怕死的男人是谁，然后一把夺过左纪席手里的酒瓶，对准瓶口仰头就喝，性/感的喉结随着美酒留下喉咙而一上一下的滚动。
“卧槽！”盛子谦骂了一句，劝不动，又不能不劝。
“再给我喊一箱来，红的白的无所谓，要烈。”
盛子谦担心左纪席喝出个什么毛病来，想到一个人，她一定有办法！
拿出手机拨电话，响了近十秒，那边终于接通：“兄弟媳妇，睡了吗？”
“没。”尚在医院的年子玥疑惑的看了看手里屏幕上的备注，的确是盛子谦，可是他几乎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盛子谦的手机号还是左纪席存进去的，说是有事就找他，不用怕麻烦。
“如果身体能接受，过来一趟，我把地址发给你，真怕你男人喝死在……”盛子谦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
“媳妇……”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低冷如大提琴的声音，由于喝酒的缘故，很有磁性，“你是不是在怪我？”
像小孩子一样的疑问，让年子玥的心瞬间软成了水，今天晚上是有毒吗，一个二个都喝酒，还都跟个大酒鬼似的喝得半醉。
她轻声说：“没有。”
“你以前疼的时候咬牙不说话，现在责怪我竟然学会说没有了……”左纪席摇晃着手里的干红，透过深色半透明红酒瓶看里面的液体，但是看得并不清晰，“年年，不要走。我爱你。”
年子玥穿鞋的动作一顿，整个身体都僵直在半弯的姿势，维持这样的动作对于怀有身孕的她来说有点吃力，可是此时此刻，所有的思维都被男人的那三个字震到了九霄云外。
左纪席以前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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