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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叶心瞪着大眼睛,盯着慕容长情手里的匕/首,说:“慕容大侠!这匕/首哪里来的?难道是昨天晚上,那个神秘人来过了吗?”
慕容长情似乎觉得倪叶心太吵了,侧头看了他一眼,说:“来没来过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准备带你回衙门的时候,突然看到杨家大门口摆着这个。”
“啊?”倪叶心一头雾水,很想像池隆一样,挠一挠自己的脑后勺,说:“你没察觉有人来了吗?”
慕容长情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摇了摇头,说:“昨天一夜,我并未感觉到有人经过杨府。”
倪叶心嘴角一抽,瞧着慕容长情的眼神有点……
慕容长情顿时额角青筋暴起,说:“你那是什么意思?”
倪叶心赶紧赔笑着说:“不不,看来是那个神秘人太狡诈了!”
慕容长情武功深不可测,有人经过杨家府门,他都没有发现,看来那个放下匕/首的人,恐怕武功也是深不可测的类型?
倪叶心实在太好奇那个人是谁了,按照杨大小/姐的分析,他觉得和那日绑/架自己的人竟然很相似,是那个在刻意假扮慕容毓的年轻男人。那个男人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真是他,那么为什么突然把这把失踪了的匕/首送过来给他们?目的又是什么?
显然慕容长情也并不知道那个神秘人的目的,他已经坐在这里看了良久的匕/首。两把匕/首对比过了,还是完全没看出什么蹊跷。
倪叶心也凑过来,去看那新出现的匕/首,说:“大侠,你把你的那把匕/首也借我看看。”
慕容长情将他师父的那把匕/首也交给倪叶心,说:“两把匕/首并没有什么区别。”
倪叶心摆/弄了半天,的确没什么区别,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就是新旧程度不太一样而已。
倪叶心瞧了半天仍旧没瞧出来什么问题,说:“那个神秘人为什么把匕/首突然给我们了?”
“谁知道?”慕容长情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他的手腕。
倪叶心也跟着站起来,说:“大侠,我问你,是你把我抱回来的罢,是公主抱吗?”
慕容长情皱着眉,没说话。
倪叶心兴/奋的说:“公主抱就是一只手抱脖颈,一只手抱膝盖弯那样子,打横着抱的。”
慕容长情“呵”了一声,说:“带你回来,为什么需要两只手?”
“啊?”倪叶心说:“那是怎么抱的?”
慕容长情说:“把你抗在肩膀上,像麻包那样,见过吗?”
倪叶心:“……”
慕容大侠果然是破/坏气氛的小能手。
“倪大人!”赵尹从院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倪叶心就说:“大人,你醒了,朱公子的尸体已经找到了,仵作在验/尸,大人要不要过去看一眼。”
倪叶心一听,顿时来了劲儿了,说:“去,当然去。”
倪叶心差点忘了他都没有洗把脸就从屋里冲出来了,赶紧回去猫洗脸似的赶紧洗漱了一下,然后就跟着大家一起去瞧仵作验/尸了。
他们昨天派了不少的官差和捕快过去找/人,先找到了朱公子的那个姘头,果然是藏在寺/庙里的,听说藏了很久了。
那个女人还是个有夫之妇,她夫君没什么钱,是个屠户,两个人也没有孩子,女人过来求子的时候遇到了朱公子。朱公子也算是长得人模人样,而且会花言巧语,还穿着价/格不菲的华服,那女人就被朱公子吸引了。
本来两个人就隔三差五的在庙里见一次,后来女人干脆私奔了,朱公子就把她安排在这里,他可不敢把女人带回家去,那他的一切就都完了。
他们找到了女人,立刻到山崖下面去搜寻朱公子的尸体。
女人证实了杨大小/姐的话,她说朱公子忽然来找她,说是要带她去别的地方,他弄到了好多银子。不过女人并没有看到银子在哪里,她回房间去收拾东西准备去了。结果再来找朱公子他就不见了,怎么都没找到。
女人并没有看到杨大小/姐,并不知道杨大小/姐那时候就在附近。
官差在山崖下找到了朱公子的尸体,搜索了大半夜才找到。尸体被摔得惨不忍睹,死了时间又长,运回来都废了不少力气。
倪叶心他们走到验/尸房门口,就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
慕容长情嫌弃的挥了挥手,并不打算进去,就站在外面等着。
倪叶心进去看了一圈,仵作见他来了,立刻说道:“大人,这尸体有蹊跷啊。”
“啊?”倪叶心一怔,说:“什么蹊跷?”
案子都已经结了,难道说还有蹊跷?
仵作说:“尸体时间长了,我本以为检/查不出什么东西了。但是刚才验/尸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倪叶心说:“到底怎么回事?”
倪叶心并不是专/业的法/医出身,虽然有选修一些知识,不过还不够专/业。
仵作说:“大人请看。”
仵作搬着尸体的脑袋给大家看,那血粼粼的脑袋,被磕的几乎都忍不住来了,哪里能看出什么。
仵作说:“他的前颈处有一个小孔,在这里。大人再看,他的后脑处,也有一个小孔,这两个小孔是联通的。”
倪叶心一看,那怎么可能叫做小孔,根本就是个血窟窿,看起来和大拇指指甲盖差不多大小。
仵作说:“恐怕这位朱公子在坠崖之前就已经断气了,真正的致命伤是前颈到后脑的这一处贯穿伤。”
倪叶心仔细的看了一眼,然后硬生生的把慕容长情给拽进来了,让他帮忙看看伤势。
慕容长情本来不情不愿的,但是一看到这伤口,表情顿时严肃了,说:“应该是被一枚石子从脖子穿进去,从后脑穿了出来。出手的人武功不错,手法也干净,不容小觑。”
倪叶心看着那伤口,感觉简直都能和子弹比了。
倪叶心说:“也就是说,朱公子并不是摔下悬崖死的,而是先被一枚石子给杀死了。”
仵作说:“从验/尸来看,的确是这样的。”
倪叶心说:“杨大小/姐不会武功,怎么可能用这样的手法杀了朱公子?”
慕容长情沉思了一下,杨大小/姐的确不会武功,这个慕容长情一眼就能看出来,用一枚石子杀/人也不是一朝一日就能学会的,并不是一般习武之人可以做得出来的。
倪叶心很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恐怕是那个神秘人做的罢?”
“为什么?”慕容长情侧目看他。
倪叶心说:“你忘了吗?那个神秘人威胁了杨大小/姐,他和杨大小/姐说,杨大小/姐杀/人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么也就是说,在杨大小/姐和朱公子发生冲/突的时候,他就在附近。慕容大侠,你觉得,以他的武功,要想用一枚石子杀了朱公子,如何?可办得到?”
慕容长情淡淡的说:“绰绰有余。”
慕容长情说完了,又看了两眼尸体。
杨大小/姐和杨老现在就在衙门里,倪叶心立刻就去找了杨大小/姐,再一次仔细的询问关于她和朱公子发生冲/突的事情。
杨大小/姐的话还是那些,语无伦次的,显然她当时很害怕,回忆起来有点凌/乱。
杨大小/姐说:“他掐住我的脖子,我们打起来了……我,我没办法还手,觉得要死了一样,喘不出气来。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我使劲儿推他,用了所有的力气,然后……”
然后猛地一下,杨大小/姐感觉自己呼吸畅快了,她一把就将朱公子推了出去。她当时已经完全注意不到四周的环境了,她后知后觉的想到旁边就是悬崖,而朱公子已经掉下悬崖去了。
杨大小/姐说:“当时……我……我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吓得瘫在悬崖边上,我看着他掉下去了……”
杨大小/姐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倪叶心说:“那我问你,朱公子被你推下悬崖的时候,有呼救吗?有大喊吗?”
“没有。应该没有……不不,是没有的。”杨大小/姐仔细的回想着。
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杨大小/姐差点被掐死,她想呼救来着,但是没办法呼救。后来朱公子掉下悬崖,也根本没有大喊一声,不然那大半夜的,早就有人赶过来看个究竟了。
从始至终,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
慕容长情听了杨大小/姐的话,显然也恍然大悟了。
倪叶心说:“虽然我不知道那个藏身在暗处的神秘人是什么用意,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恐怕是那个人救了杨大小/姐一命。”
杨大小/姐还在哭着,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朱公子差点把杨大小/姐掐死了,杨大小/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突然就反击成功了,这并不是偶然。是那个神秘人在暗处,用一枚石子悄无声息的杀死了朱公子,而那个时候,杨大小/姐本能的还在用/力推朱公子,一下子将再无还手之力的朱公子推下了悬崖。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杨大小/姐根本没有发现朱公子已经死了,还以为是自己失手杀了人。
倪叶心安慰了一下杨大小/姐,和慕容长情一起走出了房间。
倪叶心说:“这样也好,那话怎么说来着,谁这辈子还没遇到几个人/渣?杨大小/姐遇人不淑,现在人不是她杀的,她也算是解脱了,躲过一劫。”
慕容长情看了他一眼,说:“但是杨老杀/人证据确凿。”
倪叶心皱着脸,说:“我真应该谢谢你,没有在杨大小/姐面前犀利的捅这一刀。”
慕容长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倪叶心说:“我要去看一眼杨老,问问关于蛇纹图腾的事情。毕竟这事情,皇上也是要知道的,你说是不是?你如果要跟着,到时候听我的,别冲动,知道吗?”
慕容长情虽然不想答应,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两个人从杨大小/姐那里出来,又去杨老那里问话。
杨老好歹也算是有名望的人,以前做/官,现在是当地的大善人。官/府的人也不敢把他关在牢里,就将他暂时安排在一间房间里,让他住下来。
门口有两个官差守着,倪叶心过来他们当然不会阻拦,推开门让倪叶心和慕容长情进去了。
杨老这会儿就倚在床头,看起来精神和气色都非常的差劲儿,有种马上就要断气的样子。
倪叶心一瞧就有点愣住了,还想说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看看,结果慕容长情忽然一个健步就跨过了他。
倪叶心想要阻拦,不过慕容长情/动作太快,已经到了床边,伸手掐住杨老的喉/咙。
倪叶心赶紧跑过去,说:“慕容大侠,怎么了?冷静点。”
慕容长情声音冷冰冰的,低喝一声:“吐出来!”
杨老看起来浑身无力,嗓子里发出“哈哈”的笑声,还伴随着粘腻的液/体声音,他一边笑一边咳嗽,突然呛出一口血来。
倪叶心大惊,立刻喊道:“来人,把大夫叫过来!”
慕容长情用/力掰住杨老的下巴,说:“吐出来!”
杨老无力的笑着,咳出一口血之后,好像决了堤,一口一口的吐着血,然而他的表情反而很愉悦,盯着慕容长情的脸,说:“你……什么也……别想知道……”
杨老这个样子,显然是服/毒自/尽了。
这里虽然不算太小的地方,但是衙门里的官差和捕快都没什么经验,把杨老关在这屋里,虽然搜/身了,但是并没有发现杨老竟然在身上还藏了毒/药,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将毒/药吃了。
杨老好像呼吸困难了起来,他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什么,眼泪混着血迹,一片模糊。
杨老一直在笑,但是他也一直在哭,嘴里断断续续的说:“你什么……也……别想知道……你这个……恶/鬼!我……我不能……再……再错下去了……我,我早该死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已经咽气了,浑浊的眼睛里还有眼泪流下来,却已经变得空洞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