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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县待了十多天,兰笙与郭嘉听闻袁绍与袁术二兄弟最终还是打了起来。
对于这点,两人心中早有预料,因而也就没什么意外。
这日一早,清风徐徐,屋外颇为凉爽,郭嘉直接拖着兰笙,身后还带着王三和王四,四人有模有样地在城门口附近摆摊测字。
以前郭嘉身后只有两魁梧大汉,现在更有兰笙在一旁轻弹古筝,而他则老自神在地摸着胡子在一旁陶醉地品着一杯清茶,瞧着那闲适风流的姿态,倒真让人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音乐是没有分界线的,兰笙弹奏的古筝又不像古琴那样低沉,时而欢快时而低沉,路过的行人就算不想算命,也会时不时停下来,待听完一曲再走人。
刚开始,因为是早晨,兰笙与郭嘉都神采奕奕的,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他们随便吃了点东西,接着便显得有些无聊。
早上还有闲情好好弹奏,下午因为感觉手指头有些酸疼,再加上郭嘉不再装老成,反而好奇宝宝一样地跑到兰笙跟前,非要她讲解属于现代的五线乐谱。
对于音乐这块,她倒是很熟悉,甚至偶尔灵感来了,还能创作一曲,不过要教人,就有些为难人了。
一边弹奏,一边演示给对方看,兰笙到最后直接坐到郭嘉身后,拉着对方的手指来弹。
大庭广众之下,他们的姿势引得很多人发笑,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当兰笙刚教完郭嘉一遍的时候,便听到有人用笛子将其完完整整的吹了一遍,并且一个音调都不差。
兰笙弹的是现代古风曲,它与古代的韵律格掉完全不同,然而竟然有人只听了一遍便能完全领会,这着实令人惊讶。
“不是是何人竟然有如此高的音乐天赋?”兰笙在心里这样想着,并顺着发出声音的城门外望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锦衣少年缓缓进了城,其后还跟着两人个兰笙十分熟悉的人。
一个是衣着干练简洁的兰翊,一个是如玉一样温润白皙的孙权。
一直担心着兰翊的安危,兰笙此时见着她,不由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翘,神色间难掩喜悦之情地望着对方。
“我回来了!”兰翊望着兰笙,这次不再如从前那么冰冷,反而流露出了眼浓烈的思念。
“回来就好!”兰笙忍不住上前给了兰翊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待转过身,只见郭嘉已经招待起了那个器宇轩昂,才貌不凡的锦衣服少年来。
“想必阁下便是方才在城外吹笛之人吧?”郭嘉虽然是在询问对方,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点了点头,那少年却并不恃才傲物,反而谦虚一笑,并主动介绍自己道:“在下江东人士,姓周,名瑜,字公瑾。”
此时的周瑜最多在江东庐江一带小有名声,但在外却还没有几个人知晓,因而其他人都反应平常,只有兰笙反应过度了些。
“周瑜?”她的语气有些惊讶,盯着雄姿英伟、风流倜傥的周瑜,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年轻,甚至看着比郭嘉还要小个四五岁。
“这位兄台想来应该是权儿口中的兰笙公子了!”周瑜微微笑着打招呼,并未计较兰笙的失态,然而兰笙却有些拘谨起来。
在现代她专修过各种乐器,算得上是很有音乐天赋的人了,但是在精于音律周瑜面前,岂不是有点班门弄斧的感觉。
“瑜自幼习得各家曲谱,却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别具一格的曲调,实不枉此次出来走这一遭。”周瑜一边客套地与兰笙相互客套,但是注意力却逐渐被茶壶旁的曲谱给吸引了过去。
上面是兰笙用细毛笔画的曲谱,总共有十五首,大多是他自己弹过的,因而见对方喜欢,便索性顺水推舟道:“公瑾似乎对音律精通无比,此曲谱乃家中先人所传,放在兰笙手中,反倒是一种浪费,不如就赠给知音之人吧!”
“这怎么使得?”周瑜嘴上推脱着,但其实已经有些动容,心里也痒痒地,非常期待着将书本翻一翻。
东汉虽然已经有了造纸术,但纸张的价格十分昂贵,寻常人用不起。
买这些纸张花了兰笙不少的银子,他虽然有些肉疼,但还是十分大方地送给了对方。
光看曲谱,周瑜一下子也无法理解,因而,兰笙又亲自弹了两首,然后周瑜听完之后,再次对照着乐谱,居然福至心灵,完全不用兰笙解释,便已经根据曲调,倒推出了乐谱的规律,以及每个音符所代表的大体意思。
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兰笙感觉三国里面都是一群少年都很天才的年代,因而便只摸了摸孙权的脑袋,然后问他江东的情况如何。
闻言,孙权神色有些沮丧道:“是权儿无用,只在周大哥的帮助下,保住了江都,其他各郡都已经叛变分裂出去。”
“这已经很好了,最起码让你的哥哥还有个安身立命之地。”兰笙安慰了一下孙权,接着就在与郭嘉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待客的时候,见到一个容貌十分精致,甚至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的少年走了过来。
这人简直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对于美好的事物,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抗,所以兰笙他们的目光都不由为对方吸引,露出一种极为欣赏的表情。
见这人一直站在他们摊位前,却不说话,郭嘉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然后热情的上去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是否要来算上一卦?今日在下可以为你免费一算。”
原本是想来打听此人到底给袁术算了什么卦,但袁涣一听此人竟然将自己认为女子,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但由于他素来修养极高,因而是皱了皱眉,然后用柔和美好的声音道:“吾姓袁,名涣,字曜卿。敢问这位先生可测得袁氏一族最后归属?”
“这个么?”郭嘉摸了摸胡子,似乎被难住了一样,然后摇了摇头道:“请恕在下道法低微,无法探知,不过对于袁姑娘你的命途,在下倒略知一二。”
郭嘉口声声地叫着对方姑娘,这对于袁涣这样的君子来说,着实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因而一忍再忍的袁涣语气有些不悦道:“在下是男子,并非女扮男装,先生竟然连这点都算不出来,又怎能知晓人之后事。”
袁涣本来也没有将郭嘉当成算命的人,只以为是一个游走四方的有学之士,却不料对方竟然如此浅薄,于是便歇了结交之意。
这边他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然而郭嘉却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然后自顾自说道:“姑娘外修其身,内养其德,日后必得良人,旺数百代之族。”
“你……”袁涣这时是真的有些气着了,只态度有些冷道:“这位兄台休要再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还是找个地方,踏实地过日子去吧!”
见袁涣与郭嘉之间有些不愉快,周瑜挑了下眉,笑了一笑,然后与对方说了下自己的姓名,接着便攀谈道:“袁公子,瑜虽不知天机,但对当下的局势,却想斗胆一言。”
周瑜见对方并不反对,接着便道:“此次袁兄两争,正是渔翁得利,所以瑜料袁绍那方,曹公将会有所壮大,日后将为一大祸患。”
听闻周瑜这样说,袁涣反而重视了起来,并且心中也不无这样的忧虑,因而两人倒是攀谈了起来,渐渐地便有些相谈甚欢,渐渐忘却了周围的人。
一直听闻他们将曹操说成一大祸患,兰笙其实了解对于日后必然处于敌对阵营的周瑜来说,他确实高瞻远瞩,瞧出了多数人所不能看出来的东西,因而兰笙尊重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忌惮。
赤壁一场大火,让曹操吃了一场难以磨灭的大亏,从此形成了天下三分的局面。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兰笙望着郭嘉,又想着对方的命运,不由目露哀痛之色,然后忍不住上前紧紧拉住了对方的手。
“奉孝,你刚才的说的,我信!”兰笙的眼里带着一种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一切的目光,里面有种坚定不移的青睐之意,也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惋惜与沉痛。
郭嘉素来能通过一些旁支末节来判定一个人,并且也极其自信,但有一个人对他的自信比他自己本人还高,这不由令时常感到孤寂的他由衷的心喜,只是望着对方眼里的忧郁,他只知道是因为自己,却不明白她难过的是什么。
袁涣一族在历史确实一直绵延六百年,直到唐朝的时候,都不时有人出现在朝堂,兰笙也是在一贴吧看见过分析对方的文章,所以便愈发觉得郭嘉看人很准,但心中却也更加凄惶。
“奉孝……”兰笙想说让对方少思一点,但话到了嘴边,却因为心里知道这不可能,因而只叹息了一下,然后释然一笑道:“真怕一不留神你就走丢了,看来我要无时无刻不盯着你才行。”
“嗯!我们永远在一起!”郭嘉回握住了兰笙的手,两人情意绵绵的对望着,终于身后的王三王四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道:“二位可是在大街边上呢,你看人家看俺们的眼神怪怪的,咱还是躲在家里再肉麻,公子,你看成不?”
“……”
兰笙与郭嘉被对方说得面色一红,接着相视一笑后便对着王三王四他们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