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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家是有名的旺族,在内,家中子弟才能辈出;对外,他们不仅谦虚克己,还广交好施,倍受好评,是以多有文人寒士前来相投,谋于帐下。
郭嘉与荀彧相识之后,荀彧便时常对他多加照扶,一则欣赏他的才能,二则为家族生了招揽之意。
一直以来,郭嘉虽同他与戏志才把酒话桑,也时不时领受了他给的一些小恩小慧,但由始至终却从未开口承问何事,直到昨天却尤为郑重的拜托他照顾那名叫作伊秋的女子。
淡眉微拢,荀彧出生士族大家,最是尊儒重礼,而戏志才建议以两人的名义,将一个青楼女子买来,送给郭嘉,他本就不是十分赞同,如今见对方这样看中这个女子,便觉得他有些本末倒置,行事不端,于信有亏。
本来已经有了婚约,既答应娶亲遣内安宅之事,又怎可暗渡陈仓,罔顾君子之仪?此刻,他心充满了矛盾,一方面心惜郭嘉不出则矣,一言必中的才华,另一方面又为他的随性不拘而感到万分苦恼。
“罢了,左右不过是个女子,不过些许小事尔!”最终,还是他想通了,待用过了早饭之后,特意叮嘱下人好生照看伊秋兄妹,接着便开始忙碌起家族的事来。
……
这边,在伊秋走后,郭母便着手准备好丰富的聘礼,让郭嘉带着下人拿去王家门上提亲。郭嘉依言,带着一箱的东西,礼数周到的前往王府。
郭家原本是小富之家,无奈自父亲去世之后,家道大不如前,生活虽余,但在世家大族面前,却同一贫如洗的平民无异。
手边的聘礼可以说是举家之财,郭嘉带着他们来到王府,容貌举止并无不妥,但里面的下人却用异样的样子看着他,甚至窃窃私语,说不出是鄙视和嫉妒。
对此,郭嘉充耳不闻,直接面见王川,举止之间从容有度,颇为对方看好,并还赞许道:“奉孝少年英才,待成家之后,定可大展宏图。”言语之间毫不掩饰青睐与栽培之意。
听闻,郭嘉聊表谦虚道:“伯父言重了,郭嘉不才,受之有愧。”
面色不改,对长着嘉奖,不骄不躁,王川暗自点了点头,心里好感更甚,为表喜爱之意,特意留下郭嘉用膳。
盛情难却,郭嘉从善如流,尾随王川位席入座,并见到了他的其中几个儿子。
有人说观其父便知其子,但王家的这个几个儿子却完全没有学得王川的半点儒雅诚信之德,反而一副势力权附的模样,对郭嘉这等的寒士,多有不耻,举止轻慢。
听其言便知其行,郭嘉看了几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兀自沈默地坐在当中吃菜。
王家几子肖母,皆是王川之妻,薛氏所生。此女出身于县丞之家,王川能有今天,多半靠她和她的家族维持,是以她将王川管得很严,并不许他纳妾,因而在颖川素有泼辣之名。如此一来,当王川擅自做主将女儿许了颖川才子郭嘉,薛氏
得知,闹了很久,才被他苦口婆心的劝住。自此以后,薛氏好生安份了许久,可事有不巧,便是在郭嘉提亲这天下午,她一时心穴来潮,忍不住遣了人向郭嘉带来的下人打听郭嘉的为人。
那探听之人问:“郭嘉家中妾侍几何?田地几顷?亲戚可曾高就?……”
问得如此明显,郭府待下人宽厚,大家闻言有些不悦,只是出门前郭嘉有意叮嘱过,若去了王家,有人前来相问,便如实回答。
于是郭府下人便道:“公子风流,颖川遍及知心,一年前虽带了个青楼女子来,但前几天刚打发走了,就等着娶贵府夫人。另外,我们郭府虽无钱财,也没有几亩田地,族上更没有当大官的人,不过我们公子有才,日后定然飞黄腾达。此外,对于贵府小姐,我家公子诚意十足,几乎把所有家产都拿来当聘礼啦!”
下人也是懂事的,不仅扬长避短,特意将郭嘉的诚意突出了一番,可是他们又何曾想到,正是他们特意彰显之处,使得薛氏对郭嘉印象极为不好。
“为人还花心风流就不说了,就家里那点聘礼,简直还不如王府嫁一个丫鬟来得值钱,并且据说已经是所有财产,这让她的女儿嫁过去如何过活?难道跟着他吃糠咽菜?”这么一想,她心里是打定主意,无论王川再和她说什么好话,她都坚决不能把女儿嫁过去,最好能让郭嘉知难而退,主动将婚姻和解。
说时迟那时快,薛氏惯是个有主张之人,且性子急。她想着这边聘礼都抬过来了,若是再让八字一合,那么事情就不好办了。故而,心里急得像惹祸上的蚂蚁,头天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准备了礼物,迫不及待地上门去拜访郭母。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做主。郭母眼见郭嘉大婚在望,虽有病容,但却兴致勃勃得张罗着娶亲一应事全。
装点新房,购买红绸,通知亲朋……郭母正想得热乎,这边薛氏便踩着正午的日头而来。
走近郭府的住宅,薛氏一看,这房子又小又寒酸,就他们府里的管事的苑邸都比不上,心里鄙薄之意更甚。待入得内里,见得郭嘉之母,她又先入为主。这妇人面色苍白,一副久病之相,怕没几日就要升天,再看她那朴素的衣着,简直连她身边的下人都不如。这若是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那必是既过不得好日子,却又要守孝一两三年,白白的将大好年华都挥霍了去。
由此,面上的脸色更是差了几分,对着温和有礼的郭母不冷不热,干脆直接道:“姐姐,妾身今日来是同你商讨小女与令郎婚事的。我薛氏乃名门望族,自来儿女娇惯得紧,吃苦不得。所以今日妾身亲自到你府上,就直接和你把话说开了。这门亲事,我不答应。”
郭母一听,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心头哪有不明之礼,只故作镇静道:“这是令府家主之意么?”
她早年便知道薛氏这么一个人,对她有几分了解,由此才先问道是不是王川的意思。
妇道人家之话作不得数,薛氏
一听她以此来推脱,心里十分不爽,面上更是显出七分怒意道:“令府瞧着一清二楚,令郎在外还没挣得出息,倒是某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便招惹了一大堆,这教我这作母亲的如何放心,难道真让我女儿过来吃苦受累不成。总之,话今儿就给你摊开了,我的女儿断不会来到卿府上,至于我家夫君,他敢不听我的话么?”面色一厉,她神情高傲的望着郭母,生怕这穷亲戚没完没了,当即又放软话道:“此事是吾府食言在先,但为了小女之名声,必然要委屈令郎些。对此,我府定当给予丰厚之补贴,并在士途上相助令郎一把,这样他也不亏。”
如此气人的话,郭母饶是再好的脾性,如今也被撩得肝火过旺。
“若王大人答应,犬子定然不敢高攀。”郭母的话也说得硬气,薛氏见对方已经应下,当即喜上眉梢,嘴角咧开,不禁笑意盎然道:“这不就对了?左右令郎声名也不太好,有了我们的补贴与关照,日后不愁娶不到好人家之女。由此说来,倒还是你们赚了。”
郭母此时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只面色铁青道:“如此厚礼,不敢领受,贵府千金之尊,小妇人家领受不起,即日便将这婚礼作罢!”
“如此甚好!”薛氏趾高气扬的走后,郭母心觉对方欺人太甚,心里为不能将郭父生前最后一个遗愿实现而难过,但人却清醒的认知到这场婚事对郭嘉有害无益。
端看那薛氏为人处世的态度,她所教出的女儿又好得了哪里去。她想得十分清楚,郭嘉需要的是位知情识趣,懂得照顾人的女子,是以也没有多加纠结。
吩咐好了仆人停止一切准备,郭府一下子清净下来,郭母无事可做,便有些心灰意懒。
走近书房,见郭嘉丝毫不受外物所扰,仍孜孜不倦地刻苦攻读,脸上的寒意不由散去了几分,忙唤下人准备汤食给他补身。
郭嘉坐于屋内,或许是感受到了母亲投来的目光,于是抬起头来,便望见了对方满含欣慰而又充满忧思的目光。
内心不由一沉,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如往常一般关切孝顺道:“母亲怎不在家休息,是嘉不好,累您操劳不休。”
郭嘉之言真挚体贴,哪一个母亲听到这样说,心里不受用?
只是心里高兴归高兴,郭母见儿子这样懂事,心里便更加心疼忧虑道:“奉孝,之前那门婚事,是我们高攀于人家,经为母仔细思量,还是觉得找个能懂你、可以照顾好你的人才好。故你王伯父家,咱明日就去把这婚事退了。此外,你须得注意,这女儿家不同男儿,作为男子汉大丈夫,为了对方之名节着想,你能一己担下,便就全担下吧!”
听着郭母语重心长的话,郭嘉点了点头,不疑有它道
:“但凭母亲吩咐。”
说完,一时书房为静,只伫立着母子二人,相互关切而望,身边似乎有些秋风萧瑟之感。良久,郭母望着郭嘉颇为沉重的长叹了一声,想着自己近来身体每况愈下,恐时日无多,再看郭嘉至今仍孑然一身,便不由想起了伊秋。
“那丫头倒很会照顾人,可惜了!”她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接着便叮嘱了郭嘉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然后便琢磨着给他安排一个麻利顺手贴心的体己之人,好让自己走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