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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样的任性。”魔君将嘴边的酒杯缓缓放下,撇过视线看向鵐,眼底沉冷地问着,“你先行来到天界就是为了找大司使,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带着不容拒绝的威慑压迫身边这个从小就倔强的儿子。
他坐在这里的时候,从他进殿开始便一直观察着座上之人的神情,那种眼神时只有看到猎物时才会露出的神态,他不知道鵐是何时被他盯上,又或者说身旁的人有什么事瞒着他,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担心。
担心这个与自己疏离的儿子,虽面上还是一片漠然,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在暗中也偷偷询问有关他的一切,关切着他的一举一动。
听到他的问话,鵐有一丝的疑惑,不知他为何突然关心起自己,但是转而一想便也清楚了,嗤着一道轻蔑的淡笑,他对刚才脑海中的想法觉得十分可笑,堂堂魔界之主,可以将一切视为无物的魔君怎么会关心起自己来,他这样问无非是担心他现在的一切,只要是危害到魔界一丝一毫的危险,他都不会让它存在。
而他理解的就是,他不是在关心自己,而是在关心他所作的事是否与魔界生存一切有关,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他必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哪怕他是他的儿子,是继承魔界之位的那个唯一血脉。
他冷嗤了一声,想到这个可能,他露出一丝厌恶,转而冷漠地回答着他“自然是没有的,就算是有事,也必然不会损害魔界任何的不利,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也不会去做的。”
知道他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了,魔君也没有解释,蹙着眉一脸不赞同地说道,“魔界的一切也终将会是你的,怎么从你口中说出,却这样的疏离,你可不要忘了现在的身份,之前也许是我放纵了你,但是不久后直至未来,魔界还是要你接手的。”
他有些被他的态度给激怒了,语气难免带着一些怒意。每当想要与他好好说话时,他也总是回以一张冷面,这样的态度怎么会是一个儿子对待父亲的态度,他有些气结。
鵐冷声转过头,终于是正视起面前冠为他父亲的男子,这是时隔十年后第一面对面的交谈,只不过双方态度都很强势,都不退让彼此。
“我从没有答应过魔君你要接手魔界,这些不过都是被定固中的规矩,魔界之位就该由我继承,并非是我个人意愿罢了。”他反驳着他的话,嗓音中带着冷意,薄唇抿成如铁一般坚硬的线条,面上没有一点血色,眸中闪现一道尖锐的亮光。
这边的冷冽氛围,与周围热闹的气氛形成了反常,他们双目相怼,彼此都不妥协对方。
“魔君,君少,这酒再不喝就要失味了。”穷奇忍不住站出身,轻声好语在两人耳边劝说着,声音微微抖动带着一丝紧张。
终究还是鵐先松下了阵,毕竟在外还是需要给魔界存点面子,心中还是诚实地将魔界放在第一位,他伸手将酒杯举起凑到魔君的眼前,示意以酒赔礼,“是鵐失礼了。”他敬酒与前,说完就一饮而尽口中,呛人的烈酒一下子冲进口腔中,让他有些缓不过气来,但还是勉强地将它一滴不落地喝进腹中。
在旁人看来,着无非就是儿子在给父亲敬酒那般亲切而已,殊不知看在魔君眼中,那番苦涩的滋味不比杯中的酒要来得好受。
他二话不说,也拿起杯子将酒饮下,“啪”的一声重重砸落在桌子上,声音不大,却也被一直观察他们方向的千珩看在眼中,红唇微勾,意味十足地看着两人,黑瞳异闪泛着奇怪的光芒。
“承蒙魔君的关心,如果您非要找话说话,那我一定奉陪。”见魔君一声不响地喝完杯中的酒,鵐又说道。
“你就这么不愿跟我说一会话。”那是属于一个父亲的落寞之音,鵐听出来了,却不愿认为那是他在向自己示弱。
“并非是我不愿,只不过···你我之间早已没话好说。”他微微一顿,手指划过杯身漫不经心地说,“既然没话说,那就不要再说了,免得尴尬。”
“你···还在埋怨当年的事。”魔君开口问,盯看着他漠然的双眼。
当年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眼前的鵐还会如以前那般唤自己“父亲”,而不是现在陌生的“魔君”。
鵐沉默了许久,才收回把玩着酒杯的手,温吞道,似他的真心话又似他的敷衍,“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当时的是是非非我不了解,也不想再问。你是魔界之主,而我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员,被困束在其中的一员,生来如此,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埋怨了。所以,是魔君你想太多了。执着的并非只有我一人而已。”
当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两人周围就像是隔上了一道墙那般,他虽看的见他,但是却触摸不到自己的孩子,无形的疏离感漫布四周,魔君陷入沉思中。
在一片沉默中,宴会慢慢地进入尾声。
其实所谓的天界大会无非也就是将六界中所有重要人物齐聚一块商议所谓的大事,在宴会上大家可以各抒已见,本就是个再无聊不过的集体聚会罢了。
全程商议中,鵐都未开口发言,都是沉眸在一边静静听着他们口中的事,就好像自己不是一个参与者,只不过是守在一边当一个旁听罢了。
本来天界大会只是让他这个作为魔界之子露个面的地方,作为魔界的继承人必须的要让六界所有人都知道,他进殿的时候也随意瞟了一眼,这些人中都是六界地位颇高的人物。
不过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这点算是被他猜准了,阎君果然没有让他到场。
终于,宴会散去。
鵐快速起身想要离开这个压抑的空间中,只不过有人挡住了他前行的脚步。
“君少,请留步!”钟灵古韵的声音从他们一行人身后传来,他转身一看,见一白发斑斑的老者躬手站在身后,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笑容。
鵐有些疑惑,老者不正是站在圣君身旁的男子吗,他似乎是他的得力手下,这会是有什么事叫住他。
“有什么事吗?”他不明所以地问着,面上神情算是平和,没有一丝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