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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涵拉了张芸一把,收起千雨剑道:“不用白费力气了,丁凯现在醒不过来,你我在他眼中也不过是蝼蚁而已,大僧法力无边,即便一具化身,敢出现在此,必然有了十足的把握。”
唐天微微颔首道:“说的不错,我如今不过是黑莲显化的一具化身,若是寻常,自然不敢在世尊面前出现,不过他如今与那三位鬼帝交手,遭了重创,暂时还醒不过来。”
朱雨涵平静的看着对方道:“你毁了我天衍宗,现在是来斩草除根的吗?”
唐天淡然一笑:“如果我说,我这尊化身是从世尊手中逃出来的,你信么?”
张芸看了眼丁凯道:“我信,丁凯先前既然化身为佛祖,想必也取回了当初的力量,他既然出手,必然不会失手,连那三位鬼帝都奈何他不得,你自然也不会例外。”
唐天唏嘘感慨道:“世尊有大智慧,学究天人,自得道以来,虽然转世不断,但每一世即便只修行千百年,也胜过漫天诸神。武圣,道祖,星君,佛祖,人皇,天尊,鬼帝,魔尊,每一世都让小僧望其项背。”
张芸笑道:“八个身份,八世轮回,这是第九世了,看他修行,这一世只怕也不简单。”
唐天道:“小僧万年前有幸得遇世尊,曾得其指点,后世尊恩赐跟随其左右修行,比起其他人,是幸运也是灾厄。世尊曾言,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朱雨涵道:“生老病死你已经参透,可惜爱别离,求不得和怨憎会让你堕入红尘。”
唐天叹道:“千年前,世尊转世归来,当时,他如以前的每一世一般,找到天地间的天命主角,指点其修行,与现在的你们一般无二。”
“幽萝的身份是当时火灵教的圣女,用你们正道中人的说法,就是魔教妖女。世尊从不看身份跟脚,只认机缘,幽萝有幸得遇世尊,既是幸运也是灾厄的开始。”
唐天说到幽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丝柔情之色。随着他娓娓道来,二人这才知晓当年两人之间所发生之事。
万魔窟中首相识,蛮荒树海中相互扶持,情愫渐生,十州岛闯龙潭,生死与共,奈何身份有别,双方因自身所困,注定是有缘无份。
一个是佛家子弟,要斩红尘,断六根,求清静;一个是魔教妖女,要大兴宗教,一统天下,两人身份悬殊,不为世人所容。
“世尊一统妖魔两道,整合天下群修,我和她都成为世尊手下一员,可是再见之时,她已经比我走得更远。我六根不净,罗汉果位不稳,而她已经证得天神之位,深得世尊器重。”唐天说到这里,眼中露出痛苦之色。
张芸道:“你们相爱,完全可以放弃一切在一起,又何必执着于外。丁凯想必也不会阻止你们吧。”
唐天苦笑道:“世尊的确不会多管这种小事,可你不懂,佛家修行重在于心,小僧六根不净,红尘三千烦恼丝纠缠于身,若不能慧剑斩红尘,一身修为付诸流水不说,还会堕入轮回。”
朱雨涵若有所悟道:“佛家修心,传闻佛门高僧若得佛心,诸邪不侵心魔不染,倘若佛心不稳,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唐天点头道:“你对佛门修行之法倒是清楚。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佛既是魔,魔既是佛,善念为佛,恶念为魔,是佛还是魔,皆由心而发,小僧也是叛出佛门之后,堕入魔道,方才真正明白,世尊用心良苦。”
张芸道:“丁凯说,当初幽萝面临一个选择,杀百人救万人,她选择了杀人救人。”
唐天眼睛中露出痛苦之色:“世尊与诸神相争,战于域外,当初我佛心不稳,从罗汉果位跌落,金身被污,沦落为凡,幽萝听命世尊前去做一件事,以百万生灵血祭。”
朱雨涵和张芸齐齐皱眉。唐天道:“世尊与五帝相争于域外,诸位统领与诸神相斗,无人可抽身,唯有幽萝可以去做此事。”
“什么事情要用百万生灵血祭,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朱雨涵想不通这一点。
唐天仰望天空道:“九州封印,四灵神和凶兽的封印。”
二女皱着眉头不语,唐天道:“你们不必疑惑,新的千年将至,迟早你们也会面临和幽萝相同的选择,一切疑惑,到时候你们都会得到解释。”
说着,唐天眼中煞气大盛:“幽萝做出了选择,杀生以救苍生,背负万千罪孽,连世尊都感谢她的功德,但他们却根本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她屠戮苍生,打着正道的旗帜,要除妖。”
“我亲眼看着幽萝死在我怀中,世尊也竟然甘受那些小丑欺辱,永镇死灵渊不出。”唐天状若疯魔一般,眼中闪烁着晶莹。猛然间杀气大盛。“九霄神庭那群鼠辈,他们全都该死。”
看着已经疯狂的唐天,二女也是小心的退后两步,远远的避开,免得被殃及,见他独自一人自说自话,二人就算有再多疑问,此刻也是不敢开口打岔。
“佛心就要斩断七情六欲,彻底斩掉人性,还算什么人,变得和那群神一般,没了人性。我斩不断情根,做不到六根清净,那还修什么佛,修什么心。反正九霄诸神没了人性,也没有神性,我为什么要变得和他们一般。”
“幽萝用她的性命告诉我,慈悲佛心是错的,世尊也告诉我,佛祖慈悲也是错的。你一心一意为了天下苍生,到头来,他们根本不会承认你的功德,只会认为你有罪该死。
既然如此,那我就忘了佛心,忘了慈悲吧,他化自在,我化天,我就是帝释天,他们说我是魔,那我就是魔,魔佛一体,是佛还是魔,皆在我一念之间。”
唐天身上气势大盛,恐怖的气息压得二女浑身颤栗。
张芸惊骇的指着唐天道:“帝释天,你是上次出手那人。”
“不错,在你的天劫之际,我们已经见过一面,若非世尊在你身边,那一指早已让你灰飞烟灭,你怎么可能还站在我面前。”帝释天唐天淡漠的看着二人,宛若看着两只蝼蚁一般。
朱雨涵道:“他化自在天,帝释天,魔罗也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