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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二十九章 雪儿话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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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过之后,楚王召来国中智者风胡子,问道:‘泰阿剑为何会有如此之威?’风胡子对道:‘泰阿剑乃是一柄威道之剑,大王身处逆境,威武不屈,正是大王的内心之威,激发出泰阿的剑气!’”

    龙逸赞叹道:“想不到世间还存有如此神鬼莫测之剑。”

    端木雪道:“是呀,只是文字记载,如此神兵,若是凡夫俗子即便拥有,也未必能发挥它的威力。”

    龙逸问道:“雪儿可知此剑是何人所铸?”

    端木雪道:“欧冶子。”

    鲍天麟惊道:“欧冶子,又是欧冶子,天哪,他到底铸了多少名剑啊!”

    端木雪道:“他铸多少剑,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其中:泰阿、龙渊、工布、湛泸、巨阙,鱼肠、纯均,胜邪等均出自欧冶子之手。”

    罗兰问道:“位列第三呢?”

    端木雪道:“位列第三是赤霄剑。赤霄剑是汉高祖刘邦斩蛇之剑,始皇三十四年,于南山得一铁剑,长三尺,剑上有七采珠、九华玉为饰,刃若霜雪,光采射人,铭曰‘赤霄’,是一柄帝道之剑。”

    楚博云道:“以往质层听说高祖皇帝斩蛇起义,没有想到,那柄剑也很有名。”

    龙逸问道:“位列第二何剑?”

    端木雪道:“位列第二湛泸剑,湛泸剑通体黑色浑然无迹,让人感觉不到它的锋利,却能感觉到宽厚与慈祥。象上苍之目注视着君王的举动。‘君贤能,剑在侧,国兴旺。君无能,剑飞弃,国破败’。欧冶子铸成此剑时,不禁抚剑泪落,终于实现毕生的梦想。铸就一柄无坚不摧而又毫无杀气的神兵。

    相传湛泸剑出炉之后,为越王所得,后传至越王勾践,勾践战败,万般无奈之下将此剑献给了吴王夫差。吴王无道,湛泸剑竟自行离开,飞至当世名君楚王身边。从此,湛泸剑便为正义与仁德的化身,一柄仁道之剑。”

    鲍天麟问道:“仁剑,仁剑是何剑?”

    端木雪道:“仁剑,众说纷纭,褒贬不一有人认为剑就是剑,只是用来杀人。”

    龙逸道:“其实仁剑就是众人所说的卫道之剑,并非剑仁,最终却取决于用剑之人。”

    楚博云道:“真想不到龙兄对剑道有如此见解。”

    鲍夫人道:“逸儿说的不错,剑的根本是救人,而并非伤人,但世人却本末倒置,一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别人的生命。”

    端木雪道:“姑姑说的真好,爹爹也常说,剑道的最高境界,是无剑。”

    噗……,鲍天麟刚喝了一口水,却被喷了出来,道:“甚么无剑,那是甚么境界?”

    “无剑?”

    众人一片哗然,听到这句话龙逸也感到震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剑还有必要存在么?龙逸一直思索着……。

    此刻一位身着绿衣,面若桃李的女子走进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进门就听见众人的华然之声,也很好奇问道:“在聊甚么呢?这么热闹?宴席已备好多时了,诸位请吧。”

    鲍夫人看见碧柔也是十分欢喜,心理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于是招手道:“柔儿,快过来。”

    碧柔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一时羞怯,颔首作答,碎步走到鲍夫人面前,轻声道:“娘,唤柔儿可有事吩咐?”

    鲍夫人拉着碧柔的纤纤玉手笑道:“瞧你这孩子,娘无事就不能唤你么?”

    碧柔一是语塞,道:“娘,女儿不是那个意思。”

    鲍夫人笑道:“傻孩子,娘知道!”

    鲍夫人起身笑道:“老身今日宣布一件喜事。”

    罗兰道:“有何喜事师姐?还要卖关子呀?”

    鲍夫人道:“你这丫头,也来笑话师姐,是麟儿与我的宝贝女儿的婚事,麟儿已经答应不日将举行婚礼,届时留还请各位下来喝一杯喜酒。”

    听到这消息,半天没有捞到说话的春兰道:“是真的呀?”

    鲍夫人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重重地点头作答,春兰秋菊走到碧柔身边道:“恭喜你碧柔姐姐。”

    秋菊笑嘻嘻地道:“不对不对,应该是新娘子。”

    碧柔被秋菊如此称呼,一是娇羞无比低首不语,但是心里却比蜜甜,连罗兰也向碧柔投来羡慕的目光,而这一切都被细心的鲍夫人看在眼里,罗兰也思嫁了。

    春兰看到碧柔娇羞的样子,轻轻嗓子模仿男人的声音道:“没有想到嫂夫人,害羞的样子更美了。”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晚宴过后,众人散去龙逸让鲍天麟备齐为楚博云疗伤所用之物,便回房沐浴休息了。深春的雨,总是那么的淅淅沥沥,似乎每一滴,都滴落在那颗情窦初开的心上,端木雪回想起今日晚宴的事,也激起了女儿家的心事,于是漫步走到窗前,打开了画窗,雨声放大,青瓦上稀落的水帘,如同珍珠般挂在房檐,密密垂下,似乎在等待佳人用手卷起。一阵狂风吹起,水帘散落成珠,溅了几滴在那张秀美的脸上,也感觉不到凉意。风雨无情地打落了无数娇弱的花瓣。也敲打着地面发出‘啪啪啪’地响声,将黑夜也笼罩在雨声中,在那灯火阑珊的深处,积水成溪,汩汩地流向墙角边的沟壑,浸透了园中坠雨的红花,浮在清浅的水面上,仿佛是在尽情地舒展着它早逝的美丽。

    端木雪拽了拽身上的罗衫,撑起油纸伞,顾不得脚下湿滑的石板,穿过曲折蜿蜒地长廊,独自来到凉亭,雨不紧不慢地下着,不远处的水榭楼台时隐时现,宽阔地湖面泛起层层氤氲,烟波缭绕,如一幅刚刚挥毫而就的水墨画,端木雪敛了油纸伞,伞尖瞬时在干燥的青石板上留了一道水迹。

    她将伞置于一旁,在那庭中的石桌边坐了下来。石桌上卧着一桐木古琴,看着琴,才想起,自己许久没有弹过琴了,有些生疏了,纤纤玉指划过琴弦,叮咚清脆的琴声悠然响起,心中悠然道:“真是好琴,如若不弹一曲,真是可惜了。”端木雪当即静坐鼓椅之上,信手抚一首古曲,清音袅袅悠扬,将凉亭环绕。

    此时一位身着素白的年轻公子踏雨而来,只身驻足亭外聆听着曼妙无比的琴声,一曲作罢,端木雪起身道:“龙大哥,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入亭中,偏偏要在亭外沐雨呢?”

    龙逸这才漫步亭中道:“如此绝妙琴音,理当伫立听之。”

    端木雪笑道:“没有想到龙大哥,也精通音律。”

    龙逸来到石桌前坐下笑道:“精通不敢讲,初窥门径而已,不知雪儿方才弹奏的是何曲,宛若春雨绵绵,如诉如慕,又似春潮无边,充满了无尽的情意。”

    那无尽的情意不是为你么?剪不断,理还乱,看着龙逸刀削般的面孔,她见过无数的年轻才俊,唯有这张巧夺天地之秀,却又充满阳光的脸,令她心神澹荡,芳心狂跳。然而这姑娘家的心事,又有谁知道?端木雪故作镇定娇笑道:“龙大哥也太谦虚了吧,虽不知曲名,却也听出来了,这才称得上大家呢。”

    龙逸道:“龙大哥在你面前还谦虚甚么。”

    端木雪笑道:“也对,此曲名曰《春雨》只不过……。”

    龙逸又问道:“只不过甚么?”

    端木雪道:“只不过,龙大哥在雨中伫立许久,最少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为甚么你身上不曾沾到半点雨星?”